灵这才想到罗齐是偷偷爬窗进房的,于是继续问道,“少爷到底怎么啦?他去哪里了?”
“少爷被主母责罚,被忠叔鞭打,在神医修文那养伤。”竹馨也是奇怪,这新娘子连着几晚独守空房,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晚上还不在房。疑惑归疑惑,竹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什么,他为什么会被打?”灵不由得想到罗齐晕倒的画面,以及义非的话。 “少爷为了少夫人,多次忤逆主母。”
“为什么?那不是他的母亲吗?”
“主母是罗家当家的,谁都不可忤逆。”说这话的时候,竹馨有了小小的一瞬间失神。
“神医在哪里?”想到罗齐,灵的心又揪了起来。
“少夫人,现在神医应该还未起。您看,要不天亮了,奴婢带您过去。” “嗯,你先出去吧!”
“是。”
等到竹馨一离开,灵立马翻箱倒柜,要找些伤药。可是,房间中哪来的伤药啊?没办法,灵只能撕坏一件内衣。用桌上的茶水打湿,小心擦拭着伤口,再用衣服撕成的布条包扎好。
也还好,她的伤口都在衣服里面。就手腕处的伤,袖子长一点也能完全遮去。弄完一切后,灵才爬上了床。
只是有了心事的某灵,是怎么都睡不着啊!只能盼着天快点亮。 深夜时分,本该是人人在梦里周公处,愉快玩耍的时候。可偏偏今晚就是有不少人不睡觉。
春日的晚风轻轻拍打着门板,像是在诉说着一个个的阴谋诡计。在罗家一间普通房间中,那个已是多次出现的神秘男子,那个黑色长袍男子,气得差点就砸坏了面前的桌子。
可是他不能冲动,必须忍耐,这里不是他的地盘,是罗家。损坏了东西,他又该以什么借口去说。这么多年的潜伏,更加不能功亏一篑。
只见黑色长袍男子,握紧了拳头再放开,再握紧又放开,再再握紧最后放开。终于,平息下心中翻滚的怒火。
“让你们不要打影子的主意,你们非不听。还去打影主的主意,现在一个活口都没留,可是满意了?” 这明显说的,就是今晚袭击“罗齐”和灵的黑衣人们。
黑色长袍男子的面前,跪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 “主子,是上面要我们去的,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又是上面,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这下子打草惊蛇,又死了这么多自己人,还都是精英。”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跪在地上小厮模样的男子急忙问道,这次他们是真的损失严重。要再暴露了,上面肯定不会放过他,最主要的是,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你们可以直接去问上面啊,还需要我的意见干嘛?”黑色长袍男子瞪了地上男子一眼。 “主子,我们错了,没想到影主这么强。我们真的错了,求主子救命。”地上小厮模样的男子是真的急了。
“你们还知道我是主子?”
“知道,以后一定以主子马首是瞻。”
“那些死去人的身份查不出来吧!”
“查不出,他们是隐在暗处的,在罗家堡没有身份。”
“没有身份的人,还剩多少?”
“去掉他们已死的,还剩十多人。”
“让所有人尽快撤离罗家堡,留下一名死士。”
“是。”
“让那人潜入严紫箐身边。”
“主子的意思是?”
“把影子的视线转移到严紫箐身上,要让影子的人看到忠叔杀人灭口。”
“是。”
“怎么操作,不需要我教了吧!”
“主子,还有一事。”
“有手下化作的小厮来报,影主受伤了。”
“影主受伤了,看来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过。这种事不早说,也许会是个好机会。”
“主子是打算?”
黑色长袍男子没有回答地上小厮打扮男子的话,而是说道,“最近我们都安生点,隐在暗处。你把这次发生的事告诉上面,如果不想暴露,让他们不要联系我们,等我们安全了,会主动联系他们。”
“是。”
这个夜晚,在三个不同的地方,三个人都在盼着天亮。今夜,好像特别的长,寂静安静得有些奇怪,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调皮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这太阳还没完全露脸。灵就跟着竹馨去向神医修文处。
一间朴素小屋子前,有着那一大片的药海,让灵顿了一顿,这片药海她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她们木家的那片嘛?灵突然想到了木家主说过,她母亲玉灵曾经是医学世家,那么这个神医修文,是否和她的母亲有关?
一旁的竹馨看着灵在那发呆,不得不开口提醒她,“少夫人,少爷就在屋子里。”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回神后的灵绕过药海,推开屋子的门。
“是。”竹馨作了个揖就离去,她会去哪,猜都能猜到,灵真是一举一动,都在好多人的监视下啊!
房中的药香不刺鼻,淡淡的,倒是让人闻着神清气爽。灵一进门,就看到房间靠窗一侧的那张木床上,被白布条整个包扎着的罗齐。
罗齐听到声响,身体没有动,只是回过头来看着门口。他怎么都没想到,他会看到灵,温和的声音响起:“娘子?”
“嗯,相公,你没事了吧!”
看到罗齐的那刻,灵就流下了眼泪,她不是个爱哭的少女。可是看到眼前,为她受伤的男子,她还是会有些难受。
“娘子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怎么来的?”
灵快步走到罗齐的身边,直接坐到他的边上,泪水差点滴他身上,她连忙用手擦去。“你个傻瓜,干嘛要为我做这些。”
罗齐真是没想到,这个新娶的妻子会为他担心,想来他为她受的伤也是值了。他主动拉起她的小手,见她没有反抗,就握得更紧,“我是你相公,保护自己娘子是应该的。”
这个傻男人,替他受了伤不说,还晚上故意装作没事来陪她。看她没吃饭,带她出去玩耍,送她雪风。遇到危险,不顾自身安危,只想保护她。
“你要是真有事,要我怎么办。”听了罗齐的话,灵的泪水更多了。更是想到他为她做的一切,她抱住了他,“谢谢”。
“谢谢”这两个字不响,很轻,可是还是入了罗齐的耳朵。
罗齐抬起双手,轻轻放在他身上的灵背上。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没有动,像是忘记了时间般。
直到芳妈带着早餐推门进来,听到声响的灵连忙爬起来,脸红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床边。
芳妈还在那打趣道:“老奴来得真不是时候啊!打扰了少爷少夫人。”
“芳妈。”灵不好意思地直接破门而出,真是恋爱了的少女,本就不是特高的智商,就要到零了。一路上脸红得就和那苹果一样的灵,回到了房间,还在那犯花痴。
看到灵离开,罗齐倒是觉得有趣,明明是这灵丫头自己来抱他的,现在倒是害羞起来了。不过他的心里也是甜甜的,有些小小幽怨地看了一下芳妈。
“芳妈,你就不能晚点到嘛!”
芳妈也不生气,还是那笑呵呵的样子,她和罗齐的相处,才更像是正常的亲母子。
“齐儿,是怪我坏了你好事啊!”
“芳妈。”
“不知道,当初是谁,嫌弃小灵儿不像大家闺秀呢?现在可是入心了。”
罗齐的脸也有些红了,他急忙把脸转过去,不看芳妈。
芳妈走过去,放好早餐,边服侍罗齐用餐边笑着道,“你小子快把伤养好,早点生个胖小子,让芳妈我好好抱抱。”
刚拿起碗筷,准备喝粥的罗齐,差点呛到,“芳妈说什么呢?”
“哈哈哈,这种事,还要芳妈教你嘛。”
“芳妈,你就不要笑我了。”
“好好好,我们齐儿脸红喽。”
说起罗家,简直就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啊!除非是有人故意隐瞒。可是如今,被义非带走的主子已经陷入了昏迷,还有谁会去故意隐瞒呢?
这不,一早起来的严紫箐,还在丫环们的服侍下装扮着,忠叔就赶了进来。
“阿忠,怎么了?”看到忠叔急急忙忙的样子,严紫箐立马让丫环们全部退下去,“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丫环们集体作揖后,就离开房间,还顺势把房门给关好。
“公主,影主受伤昏迷了。”忠叔见房子无人,便开了口。
“哦?他受伤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清楚,昨日探子看到的就是义非带着影主去地下。”
“噢?现在那小子真是翅膀硬了,做事越来越隐蔽。财叔知道了吗?”
“我们都知道了,他肯定知道。”
“嗯,阿忠,这事会不会和罗文昌有关。”
“公主,你不要多想,不会的。”
“你说,他们会不会怀疑罗文昌是假的。”
“就算怀疑又如何,只要他们找不到真人,也只能装作不知。不然,罗家堡必乱。”
“阿忠,其实说来,影主受伤是好事。”
“怎么说?”
“那孩子实力太强。若说这世上有人能破秘境,只怕就是那孩子了。”
“嗯,好。我会让人关注地下的情况。”
“那孩子,要是就这样死了,就更好了。”一抹残忍入了严紫箐的眼里,那张虽不年轻却仍美丽高贵的脸庞,都有了丝扭曲。
忠叔没过多久,就离开了严紫箐的房间。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还没来得及踏入他的院子里,还在门口,就有一名黑衣蒙面人向他走来。
忠叔双手握拳正打算动手,可是更让他大跌眼睛的事发生了。只见那个黑衣蒙面人一走进忠叔,就跪了下去。
“忠叔,属下办事不利。所有人都被影主杀了。”
面对着眼前满眼自责的黑衣蒙面人,忠叔可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怎么回事?不好,忠叔反应过来,他被利用了。
其实吧,忠叔反应已经够快了,可黑衣人更快。
这黑衣蒙面人就是死士,他突然拔出袖口的小刀,直袭自己的胸口,“忠叔,属下知道,失败就得赴死,不劳您老动手。”
那是一刀不够,两刀,决绝的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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