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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西泽很快被唐豫州灌醉了。
喝完三瓶啤酒一瓶白兰地,又喝了两杯红酒,付西泽便支撑不住从椅子上滑下去。
叶念在乐颂上了将近两年班,知道这种混合的喝法最容易醉人。
宋佳岚惊呼:“西泽。”
付西泽躺在地上没有回应,杨琳有些责怪的问叶念:“念念,你怎么不帮忙扶一下西泽?”
付西泽是个将近一米八的成年男性,叶念又不是什么天生奇力的女汉子,怎么扶得住他?况且叶念和他关系并不好,也没有必要扶他。
叶念看了眼人事不省的付西泽,轻声解释:“我的手之前烫伤了。”
烫伤其实已经差不多好了,只是那里的皮肤还没掉落,看上去有点皱巴巴的不大好看。
叶念有证据杨琳也不好咄咄逼人,看向唐豫州,还没说话,唐豫州不轻不重的把酒杯放到桌上。
不用说话,桌上的人也能看到他右手指骨青着,也受着伤。
宋佳岚替唐豫州开口说:“豫州之前不小心被门夹了一下,我让服务生来帮忙吧。”
宋佳岚打电话通知付西泽的经纪人来接他,两个服务生一起把付西泽扶下去。
接风宴吃得差不多了,老太太习惯早睡,大家在酒店给她预订了房间,叶念主动帮忙提行李,送老太太去房间。
老太太心细如发,在饭桌上应该看出叶念和宋佳岚、唐豫州的关系不一般,走出包间后一直没跟叶念说话,叶念低着头,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进入房间,叶念把空调打开,调到合适的温度,又帮忙清洗水壶烧开水,老太太坐在床上接了个电话,一张嘴就是:“臭小子,还敢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死外面了呢。”
叶念知道老太太有个不太听话的孙子,从小到大就喜欢跟家里对着干,老太太每次接他电话都要念叨他几句,但这次的语气是真的夹着三分怒意。
老太太年纪大了,情绪不能太激动,叶念留心听了一耳,老太太对那边说:“你甭管我老太婆去哪儿,你把我孙媳妇搞丢了,让我见不到曾孙子,还要护着外面的野女人,我就是死了都要托梦骂死你这个死渣男!”
老太太说完挂断电话,见对方没再打电话来,气得把手机丢到一边,低骂:“犯浑造孽的臭小子。”
叶念倒了杯热水放到床头柜,柔声安慰老太太:“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师不是一直说自己那个孙子其实很聪明吗。”
“他聪明个屁!”老太太提起就来气,破口骂道,“他那德性跟个木头似的,一点情调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是香饽饽,猪油蒙了心学人出轨,这下闹得妻离子散还不知道悔改,真是家门不幸。”
老太太痛心疾首的捶胸,叶念不知内情,不敢轻易评判,只拍着老太太的背帮她顺气。
老太太冷静了会儿,想到刚刚饭桌上的事,终究还是问叶念:“你和宋佳岚的未婚夫怎么回事?”
躲是躲不过的,叶念如实说:“大学的时候,我追过他一段时间。”
老太太虽然退休了,每天还是会看时事新闻,对唐豫州和宋佳岚的婚事也有所了解,见她神情有些复杂,叶念补充道:“我们是意外结识的,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
叶念曾是老太太的得意门生,不说别的,老太太对她的品性还是信得过的,不然当初也不会那样维护她。
老太太相信叶念说的都是真的,没有继续追问细节,语重心长的说:“古往今来,男女之间除了爱,最重要的就是门当户对,我虽然早就退休,但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我希望你不管做什么事,都要考虑清楚后果。”
老太太用词很委婉,但其中的深意,很沉。
如果不是看在师生情的份上,老太太也不会对叶念说出这样的话。
叶念蹲在老太太面前,拉着她的手,坚定地说:“老师,不管我遭遇怎样的挫折,落入怎样的境地,请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破坏别人的感情和婚姻。”
叶念的眼睛很亮,坦荡直白,老太太又心软起来,像家中长辈一样捧着叶念的脸说:“我了解你的性子,这三年你一定过得很难,如果不是这样,你会回来,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
叶念太久没得到这样的安慰了,她怕在老太太面前哭出来,把头埋在老太太膝上,闷闷的说:“老师,对不起。”
对不起,我害怕退缩,向现实低头了。
对不起辜负了您的期望,没能捍卫您的信任,没能成为您的骄傲。
听出叶念的声音在发抖,老太太叹了口气,一下又一下轻轻揉着她的脑袋,无声的安慰。
叶念到底没有放纵自己大哭一场,也没有向老太太倒苦水。
老太太都退休了,不应该再让那些事打扰她。
叶念在老太太房间待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她的眼睛是红的,胸口闷得厉害,不想再回包间,直接坐电梯下楼准备回家,到大厅的时候却跟宋佳岚碰上。
宋佳岚刚从外面回来,抱着胳膊对叶念说:“豫州回酒店了,你不着急的话,我们聊聊。”
酒店外面不远就有家咖啡厅,这个时间咖啡厅没什么人,宋佳岚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问叶念:“喝什么?”
叶念说:“热牛奶吧。”
她神经衰弱,睡眠质量很不好,这个点喝咖啡,今晚就不用睡了。
宋佳岚要了两杯热牛奶,搅拌了一会儿才说:“我和豫州单独相处的时间其实不多,订婚的事主要是两家长辈主导,豫州的性格你也知道,他很不喜欢有人插手他的人生,所以别人看到的都是假象,他对这门婚事其实很抗拒。”
咖啡厅里放着旋律很舒缓的情歌,宋佳岚脸上挂着温和的浅笑,卸去宋家大小姐和国民偶像的光环,变得真实可触碰起来。
她弯眸看着叶念,柔柔的说:“这也是我前两次对你抱有敌意,还想让你远离豫州的原因。”
她怕唐豫州因为逆反心理故意和家里对着干,然后喜欢上叶念。
叶念喝了口牛奶,等胃里暖和起来才说:“当初我费尽心思追了他三年他都无动于衷,说明我并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而且你这么好,如果为了和家里作对就错过你,未免太可惜了,他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现在不一样。”宋佳岚摇头说,“你在他入狱的时候突然消失,给他造成的打击很大,不论是因为不甘还是为了报复,叶念,你在唐豫州心里都和别人不一样!”
这话叶念没法接。
过去的事已经发生了,她没有超能力,不能让时光回溯,也不能删掉那些记忆。
叶念抿唇,安静了一会儿,叶念听见宋佳岚说:“我知道你们睡过了。”
叶念抱紧杯子,现在到处都是监控,宋佳岚很容易就能查到她和唐豫州私下有联系。
叶念觉得难堪,她说过祝福宋佳岚,也说过和唐豫州已经过去了,但她和唐豫州睡过,而且现在也没断掉联系。
又婊又下贱。
脸上火辣辣的,叶念艰难的说:“我每次都吃药,昨天例假刚结束,不会带来任何麻烦,我……”
“念念。”宋佳岚打断叶念,勾唇笑得很完美,“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来找你,并不是想让你离开豫州。”
宋佳岚的态度和之前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叶念措手不及,沉默着等她继续。
宋佳岚按住叶念的手,柔柔的说:“我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就算豫州向家里低头和我结了婚,我们也是聚少离多,他那么优秀,喜欢他的人肯定不会少,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他,与其让其他不三不四的女人接近他,我更相信你,毕竟你是真心爱他的。”
宋佳岚的声音很好听,温柔细腻,搭配着咖啡厅舒缓的情歌,很容易撩动人的心弦,如果不是亲耳听见,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说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一番话。
叶念想要收回手,宋佳岚却抓住她不放,情真意切的说:“念念,我需要你。”
需要什么?
需要她陪唐豫州睡觉,需要她成为宋佳岚的眼线监视唐豫州,需要她心甘情愿的做见不得光的小三?
叶念觉得这些简直荒唐至极,宋佳岚继续说:“避孕药很伤身体,以后不要吃了,如果有了孩子就生下来,我会把他当成自己亲生的……”
叶念甩开宋佳岚的手站起来,她的脸色惨白,手脚冰凉,感觉自己并不被宋佳岚当成人看待,而是一个让唐豫州发泄甚至是为他们生产的工具。
桌子被撞得晃动了下,店员都朝这边看过来,宋佳岚仰头看着叶念,一脸无辜不解,问:“念念,你怎么了?”
叶念双手握拳,强压着怒火说:“我会和唐豫州断绝联系。”
说完这句话,叶念冲出咖啡厅,冷空气涌入肺腑,她被呛得剧烈咳嗽,却还是拼命往前跑,好像背后有妖魔鬼怪在追。
不知道跑了多久,叶念终于因为体力不支停下来。
身体太缺乏锻炼,突然这么剧烈运动,停下来后四肢都在发抖,叶念瘫坐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的涌出来。
她不明白。
不明白自己那么努力生活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不公,更不明白自己捧着真心拼尽全力去爱的人为什么会让她落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是真心爱过唐豫州的,哪怕他一直没有回应,哪怕她曾为他失去一个孩子,也没有对他生出分毫的怨怼,可宋佳岚说需要她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连偷偷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被剥夺了。
寒意透过衣服渗进骨头,叶念哭到流不出眼泪才冷静下来。
手机没电关机,没办法打车,叶念走路去最近的宾馆开了间房。
简单洗漱躺到床上已经是凌晨一点过,手机充上电开机,上百个未接来电争先恐后涌出来。大多数都是唐豫州打的,靳言和阮溪也打了两个。
叶念给靳言和阮溪发消息报平安,靳言估计已经睡了,没有回复,阮溪过了会儿回复。
【没事就好,很晚了你快睡吧,免得又失眠】
【我能看看阿响吗?】
叶念问,阮溪很快发了一张叶响的照片过来。
他睡得很香,床头还亮着那盏小橘灯,抱着缝了又缝的海绵宝宝抱枕,恬静得如同童话里沉睡的王子。
叶念正盯着照片发呆,唐豫州的电话又打进来。
没想到他现在还没睡,叶念慌乱得从床上坐起来,手却不小心按了挂断。
唐豫州立刻又打过来,这次叶念手没抖,还是挂断。
唐豫州又打了一次。
叶念挂得熟练起来,挂完直接把他拉黑。
手机不再震动,屋里安静下来,叶念点开微信,正要把唐豫州的微信也加入黑名单,房门被敲响。
马上到凌晨两点,宾馆工作人员应该已经下班了。
叶念瞬间进入警戒状态,下床抓起床头柜的烟灰缸拿在手里。
门外安静了片刻,唐豫州冷寒如冰的声音响起:“叶念,开门!”
没功夫想唐豫州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叶念本能的跑到窗边。
宾馆不高,她在二楼,从这里跳下去的话,也许还能逃跑。
然而她刚拉开窗帘,身后就传来拧动门把手的声音。
唐豫州走进屋里,锁上门靠在门边问:“跳窗?”
不知是酒气未消还是怒火太重,他的声音很哑,和抽了烟的性感不同,这个时候更像是猛兽苏醒的状态。
窗户外面是不锈钢焊的防护栏,叶念跑不了,转过身看着唐豫州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唐豫州还穿着之前那身西装,他随意的把门卡丢到地上,脱了外套反问:“知不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
叶念没数过有多少个未接来电,也不确定唐豫州是不是想知道确切的答案。
唐豫州脱了外套又在解衬衣扣子。
他脱得不快不慢,每一个动作却有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像是要把叶念好好教训一番,让她再也不敢不接他电话,挂他电话。
叶念刚大哭过一场,脑袋昏沉沉的,却敏锐地感知到唐豫州今天的状态不大对劲,她不敢再惹唐豫州,放软声音解释:“我跟老师很久没见,就多聊了会儿天,从酒店出来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老师跟我说了很多话,我心情不好,所以才没接电话。”
唐豫州把衬衫丢开,啪嗒一声解开皮带扣,余光扫见叶念肩膀瑟缩了下,沉声命令:“继续。”
叶念是真的害怕了,退到墙角,紧紧揪着窗帘,低声说:“唐豫州,你别这样,我害怕。”
唐豫州抽出皮带,掀眸问:“怕我?”
屋里灯光开着很明亮,他的眼眸却隐在眉骨的阴影之下,讳莫如深。
叶念不敢点头,唐豫州绕过床头朝她走来。
一步一步,像重锤砸在她心脏。
叶念退无可退,唐豫州终于还是在她面前站定,他光着上半身,小山似的笼在她面前,又问了一遍:“怕我?”
叶念用力到指骨发白,理智崩到极限,一字一句的说:“我不想做,你不能勉强我,不然我可以告你。”
之前她在唐豫州面前都是很顺从的,唐豫州想做她就配合,有时候甚至还会主动取悦他,这会儿把刺竖起来,还没扎到人,唐豫州的脸就一寸寸冷冻成冰,叶念咬紧牙关,牙齿才没有发出颤抖的声音。
屋里陷入死寂,好半晌,叶念才从自己狂乱的心跳声中听到唐豫州冷嗤:“你要告我什么?”
话落,他欺身压近,将叶念挤到墙角,捉住她两只手压在头顶,另一只手毫不客气的进攻。
没用宾馆的浴袍,叶念还穿着针织衫和牛仔裤,但唐豫州已经轻车熟路,很容易避开阻碍攻占领地。
他是真的怒了,蛮横用力,毫不怜惜,叶念咬唇,低低的呜咽一声,眼角带了泪,唐豫州一直盯着她的脸,眸色不住变深,染上两分妖冶的血色。
叶念吓得想服软,想到宋佳岚的话,又倔强的强调:“唐豫州,我不愿意。”
“你的身体可没说不愿意。”唐豫州把叶念翻了个面,叶念趴在窗上,透过玻璃看见外面时不时还有车辆路过,唐豫州贴着她的耳畔说,“在乐颂求我带你走的时候,你可没说不愿意。”
天气太冷,哈出来的热气很快在窗户上形成一片水雾。
已经是凌晨,外面的路灯都熄了,很黑,也很安静,屋里却亮堂堂的,好像最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无数倍,所有的肮脏也会被展现在所有人面前。
叶念从窗户上看到脸颊泛红的自己,唐豫州说得对,她的身体没有不愿意,甚至还很渴望他。
生着气,唐豫州没有什么耐心,只想让叶念痛,让她知错。
叶念无力反抗,也没有再反抗,木偶一样,任由唐豫州把她劈成两半。
真的很痛。
比三年前那次还要痛上许多。
可是泪在刚刚已经流干了,最后的颜面和尊严也被踩碎,在唐豫州放开她,抓着她的手十指相扣的时候,叶念哑着声说:“唐豫州,你让我觉得我很贱。”
一边说着不会做第三者破坏别人的感情和婚姻,一边又恬不知耻的和别人的未婚夫纠缠。
又当又立。
真是下贱极了。
唐豫州停了一下,而后撕掉平日的伪装,将叶念的骨头一点点击碎。
意识被冷白的灯光吞没,叶念晕死过去,再度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卧室里,身体像散了架,没有一处不痛。
身边没人,偏头看见床头多了一个支架,挂着吊瓶在给她打点滴。
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叶念有点茫然,不明白自己怎么在家里打上点滴了。
唐豫州推开门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到床边,把粥放到床头柜上,俯身极自然的拉开叶念的衣领,把塞在她腋下的温度计取出来。
“三十八度,还有点烧。”唐豫州说着把温度计放到一边,坐下问叶念,“现在感觉哪里不舒服?”
他的神情太平静自然,以至于叶念觉得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张了张嘴,低声说:“我做了一个噩梦。”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只能发出蚊子大小的声音,唐豫州拿起杯子给她喂了口水。
叶念继续说:“我梦见我惹恼了你,你很生气,一直让我认错,我很疼。”
粥还很烫,唐豫州用勺子搅了搅,冷淡的说:“那不是梦。”
卧室只有一扇小窗,外面天阴沉沉的,应该是在下雨,屋里没有开灯,唐豫州坐在那里,浑身都透露出冷郁暗黑的气息。
叶念不能翻身,动了动眸子,偏头看着唐豫州。
直到现在,她依然还能清晰回想起那种如同刀子在身体里进出的感觉。
唐豫州不避不闪,坦荡荡的迎上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你现在可以去告我,我会给你作证,昨晚你不是自愿的。”
他说得很随意,好像只是在说一件相当寻常的事。
叶念知道他向来言出必行,只要叶念报警,他真的会向警方坦白,他强迫了她。
这没有让叶念感到轻松,相反,她只感到深深地无力和绝望。
唐豫州在用这种方式逼她做出抉择。
要么她践行自己的话,坚守伦理道德,再次把唐豫州送进监狱,要么她自甘堕落,放弃自尊底线,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做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如果这就是唐豫州的报复,叶念不得不承认他真是太了解她,太知道该怎么诛心了。
鼻尖发酸,叶念垂眸不再看唐豫州的眼睛,带着鼻音说:“唐豫州,你不能仗着我喜欢过你,就这么欺负我。”
她说喜欢过,那就是现在不喜欢了。
唐豫州眼眸微闪,又搅了两下粥,说:“可以吃了。”
唐豫州帮叶念垫了两个枕头,叶念自己吃完一碗粥,很快又睡着了。
唐豫州这次做得确实过了,叶念那里撕裂,身上也全是青紫不能出门见人,在家养了四天才能下地走动。
上次从叶晚秋那里借的大衣叶念拿去干洗好了,给靳言打电话,约好第二天一起去厉家还衣服,刚挂完电话,唐豫州在微信上问她。
【东西收拾好了吗?】
【什么东西?】
过了好一会儿唐豫州才发来两个字。
【算了】
叶念一头雾水,直到被唐豫州带上飞机才猛然想起,唐豫州之前说过,周三要带她回一趟临海市,叶念病了几天,就把这件事全忘了。
这三年,叶念设想过无数次回到临海市的场景,独独没有想过,她会和唐豫州一起回来。
尽管她心底有很多抗拒抵触,两个小时后,飞机还是稳稳落在临海国际机场。
机场外早有司机等候,见唐豫州拉着叶念上车,司机微诧,却没敢乱看乱问。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唐豫州说:“去北岚酒店。”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唐豫州一眼,犹豫的说:“少爷,夫人知道你要回来,已经让人准备好晚餐,不先回家看看吗?”
唐豫州凉凉的看着后视镜,司机额头立刻冒出冷汗,低声说:“老爷去国外谈项目了,这一周都不在家。”
唐豫州还是没有说话,但车里强烈的低气压明显昭示着他非常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和家有关的话题。
司机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把车开到北岚酒店。
办理完入住,拿走房卡,唐豫州没带叶念去楼上房间,而是出来打车,带她去另一个地方。
唐豫州还沉浸在刚刚的不悦中,叶念没敢问他到底要干什么,只是车子往前开了十多分钟,叶念突然发现外面的路况变得熟悉起来。
心脏不受控制鼓跳起来,直到车子停下,叶念才敢肯定唐豫州带她来的,是她当初和叶响一起住了三年多的地方。
有轨电车早就修好,两边的防护栏撤掉,人行道拓宽,种上四季常青的景观树,老小区虽然还保留着,墙上却写上了大大的“拆”字,不久后这里应该会被推倒,然后修建起更符合现代城市风格的建筑。
临海市靠海,比历城要暖和不少,唐豫州下车,带着叶念往前走。
他比初识的时候高大许多,叶念看着他的背影,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那个救了猫却头也不回就走掉的少年,一周后又出现在小区外面,他兜里揣着猫粮,把小区周围的猫都吸引过来。
叶念抱着刚打完疫苗的小猫崽回家,一眼便看见少年露在外面那一小截腰肢和掌心还没愈合的伤疤。
后来,抱着猫走在前面的少年,成了叶念梦里的常客。
想得太入神,叶念没注意到脚下,不小心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叶念一头撞到唐豫州背上。
鼻梁被撞得很疼,叶念闷哼一声,等她站稳,唐豫州转身抓住她的手,沉声说:“专心点。”
叶念点点头,被唐豫州拉着走进小区。
进门右拐,在第三个单元门上楼,熟悉的潮腐味儿扑面而来。
开发商早就给了拆迁款,小区里的住户大多都搬走了,楼体老化得厉害,墙上好多地方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裂痕。
一直走到六楼,唐豫州在最右边那扇门停下,从兜里摸出钥匙把门打开。
像是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那些被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吱嘎的一声轻响,将叶念重重包围。
屋里的布局和三年前没有任何变化,门口是一个三层铁架做的简易鞋柜,上面还可以挂两把雨伞,客厅里只有一个很小的小电视,下雨天信号不好,只能看到满屏幕的雪花,沙发是没有的,只有一张硬邦邦的折叠竹床,晚上才可以打开用来睡觉。
小区对面新修了栋写字楼,光亮全被挡住,客厅没有那个时候明亮了,不过写字楼修好后,嘈杂的施工声也没有了。
“喵~”
一个软腻的声音响起,循声望去,一只胖嘟嘟成年蓝猫在唐豫州脚边嗅来嗅去。
唐豫州揪着它的后颈皮把它拎起来,盯着它看了一会儿才抱进怀里,对叶念说:“进来。”
叶念走进去换鞋,看见蓝猫仰着脑袋,很享受的让唐豫州挠它的脖子,喉咙里不住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粗壮的尾巴也愉悦的摇来摇去。
唐豫州说:“厨房有菜。”
叶念走进厨房,厨房被翻修过,墙壁刷白,贴上地砖,总是打不燃火的燃气灶换了新的,换气的小窗户也被抽油烟机取代,为了节省空间,冰箱嵌进墙里。
不出叶念所料,冰箱里面满满当当塞满了菜,菜看上去很新鲜,应该是他们回来之前有人放进去的。
有排骨,叶念准备用胡萝卜、玉米一起煮个汤,再炒两个菜。
叶念不知道唐豫州为什么会带她来这里,但不得不承认,重新回到这个环境,她很安心也很开心。
在这儿住的三年,她有理想有阿响,有猫,还有个能承载她满心欢喜和期待的少年。
那三年,她朝气蓬勃,总是觉得未来可期。
不像现在。
正想着,唐豫州的手机响了,蓝猫被赶下来,不情不愿的走进厨房,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叶念。
叶念冲它笑笑,认真备菜,唐豫州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明天我会回来,你知道,哭这招对我没用。”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唐豫州安静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
听到说话声结束,蓝猫立刻颠颠的跑到唐豫州脚边,喵喵叫着求抱抱。
唐豫州没理它,对叶念说:“过来。”
叶念放下手里的活走过去,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抱住。
唐豫州抱得很紧,叶念有点喘不过气来。
蓝猫被夺了宠,不满的抱着叶念的腿抓挠。
过了好一会儿,唐豫州放开叶念,说:“明天我要带你去参加一场宴会,到时候不管见到什么人,听见他们说什么话,你都不需要理会,只要一直站在我身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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