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炎炎嗤的一笑,道:“得,云兄弟不懂风月,不体佳人,姐姐略感伤心,罢了,就不和你玩了。”说话间,抬手打了个响指,但见她长发轻摆,身体忽然间化成片片虚影。
云湛见状,连忙飞身上前,脚踏屋脊,手一招,剑入掌心,再一点,剑锋已刺向百里炎炎的虚影。
他那一剑去的极快,只听“叮”的一声,屋脊上,蒙面汉子伸指再剑身上一弹,跃开数步。再看百里炎炎,已消失不见。
云湛瞪了一眼那蒙面汉子,扬声道:“好吧,那就你来做我的对手。”
那汉子也不搭话,双手一错,手掌之上现出淡淡白光,右掌变爪,瞧准云湛剑锋就是抓来。
却说丹婆婆自知不敌五人,是以嘱咐完毕,出了石室后,便纵开身形,竭力往海边飞去。
丹婆婆心想只需将他们尽数引来,那小子就可以安然无恙。至于他会不会学习自己一身毒攻。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丹婆婆去的极快,陈萍御剑来的更快。只见一道剑影,陈萍二人已拦住去路。
陈萍冷若冰霜,扬声道:“丹婆婆,我劝你随我回栾沧山,勿要再生事端。”
丹婆婆顿住身形,落在一块巨石之上,哼声道:“老婆子将死之人,想动手只管招呼便是。”
陈萍道:“那晚辈便得罪了。”说话间,手捏剑诀。
赵青璇见陈萍将要施法,一跃而起,落在一旁,手中摸出一叠白纸,护在陈萍身后。
一袭红衣飘如纸鸢,她脚下的那柄长剑如影随行,围着陈萍周身飞旋。只听陈萍双眼微闭,道:“天地无极,道法无常,道由心生,剑由炁使,阴阳乾坤,借我所用,去……”
只见那柄长剑随着陈萍念念有词,旋绕速度越来越快,剑也从一柄,随着旋转变成二柄,由二成四,继而化成无数柄长剑,围着陈萍周身飞旋。
一时间剑气纵横,剑吟清脆。随着陈萍最后一声“去”。那无数长剑列成一队,逐次飞刺丹婆婆。
好厉害的剑气。
四周空气随着陈萍的这一击,为之一振,接着涌成一股气浪,自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剑锋未至,剑气已至。
沙土飞扬,草木狂舞。
这一击,比之那晚再定州府内的剑雨更加凌厉。
剑,如流星,光,似闪电,声,犹雷霆。
这一式,名唤“剑指千军”。
以炁化剑,以剑为引,剑气所致,千军莫当。
陈萍知道,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离镜宗的人追来之后,只怕又是一场混战。
剑锋转瞬之间,便已到了丹婆婆身前……
丹婆婆嘴角上扬,嘴唇张了张,喃喃道:“老头子……死老头子……我来……来了!”忽的扬起木杖,刺入自己的腹部。
万剑落下,气势如虹,根本来不及收势。
无数剑气,好似大雨磅礴之后的烈阳,任何事物都无法阻拦它的光芒,一柄柄长剑,渐次刺入丹婆婆的体内。
血雾飞扬,肉体凡胎,如何能够承受着千百剑气,更何况丹婆婆根本没有想过要抵抗。
再丹婆婆看来,离镜宗和栾沧山,无论哪一方捉住了自己,都将生不如死。不同的是一个饱受他人的折磨,一个是饱受心灵的折磨。既然如此,倒不如选择放弃。
陈萍微微一怔,那想到这等变故,慌乱间连忙收住神通。那道炁流转之中,强行止住,引的陈萍体内血气一阵混乱,禁不住喉咙一甜,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赵青璇轻轻一跃,扶住陈萍,气恼道:“萍姊姊,你不知道这样强止道炁,一着不慎会要人命么!”
陈萍微微一笑,道:“不碍事。”
黑影一闪,百里炎炎落在一旁空地之上。
百里一双妙目扫了一眼,丹婆婆早已气绝,全身上下竟是伤口,血流不止,腹部更是插着木杖。
百里炎炎道:“哎哟,没想到萍姑娘出手也是这般歹毒,怪不得人人都说萍姑娘去栾沧山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炎炎今日一见,当真佩服的紧。下次咱们遇着,可不要这样对待奴家,奴家可会害怕的。”
她轻轻一飘,拔出丹婆婆的木杖,伸手在丹婆婆衣襟没一阵摸索,一双玉手,沾满了丹婆婆的血迹。
陈萍见状,虽是恼她言辞不雅,但又恐她中毒身死。忍住气血翻涌,道:“小心有毒。”
百里炎炎狐媚一笑,摸索半晌却未能找到自己所求之物,忽见丹婆婆口中似有异物,打开嘴巴,但见牙关之间有一张已被嚼烂的纸张,纸张上墨迹斑斑,似乎记载了什么东西,却被嚼的粉碎,无法辨认。
百里炎炎冷哼一声骂道:“死妖婆,死了还留着心眼。”她骂完站起身来,随手一甩,竟甩出一只碧手来,飘飘荡荡,落在地上。
仔细一瞧,确是个镜如玉石的蚕丝手套。
陈萍见了,心道:怪不得她不怕丹婆婆身上有毒,却是带了金蚕手套。
百里炎炎拍了拍手,道:“萍姑娘,小青璇。姐姐还有事,就不和你们玩了……”
她打了个响指,和方才一般,化作虚影,遁行而去。
赵青璇道:“萍姊姊,这个百里炎炎也太嚣张了,我定要去找找他们晦气。”
陈萍道:“璇妹莫闹,九州会武已定在明年十月初八,离镜宗自会参与,到时候璇妹在九境仙长面前击败离镜宗不是更好。若是平白与之争斗,终究落人口舌。”
赵青璇顿足道:“这女人忒也讨厌,妖里妖气,混不像个女孩子。”
陈萍掩面而笑,道:“咱们先于云湛汇合,而后再回栾沧山复命。”
赵青璇道:“我可不回去,好不容易才随着姊姊出来历练,这才没几个月,不回,不回。教小云湛一个人回去便好。我若是回去,定是在难出来的。”她说道这里,眼瞅着陈萍又要说教,忙道:“别开口……姊姊若是一定叫我回去,那我肯定会半道里逃跑的。万一遇到个歹人将我捉了,师兄肯定唯你是问。”
陈萍心知这小师叔的脾性,只得无奈摇头道:“好好,便依了你这小师叔。”
赵青璇咯咯一笑道:“这就对了。走吧。”她挽上陈萍手臂,一步一蹦,极是开心。
陈萍忽道:“这丹婆婆虽是罪有应得,但人死之后。一切冤孽都归于尘土,咱们还是将她好生安葬吧。”
赵青璇道:“就姊姊您心地善良。”
陈萍长剑在手,口诀念来,提起长剑翩翩起舞,红衣飘飘,剑光流转。
沙土地上转眼多了一个土坑。
赵青璇唤出纸雀儿,将丹婆婆尸首抬入土坑,就地埋了。陈萍有竖了木碑一支,用剑刻了名字,一切做罢,二人这才御剑而去。
沈牧再次醒来是被郭高二人用脚踹醒的。
郭文远见沈牧醒了,十分欢喜道:“太好了,沈先生没事!”
沈牧脑子里浑浑噩噩,恍然间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很多人,站在山峰之巅。沈牧瞧不清那些人的模样,想要细看之时,天地间忽的昏暗下来,一团乌云冲天而升,云团之中缠绕火光闪电,狂风陡起,卷起的风沙迷了眼睛,沈牧伸手去揉,然后屁股上就挨了一脚……
沈牧坐起身来,先是揉了揉眼睛,接着深吸口气。看来,自己还活着。
高晋涛道:“沈先生,您感觉如何?”
沈牧见郭高二人也还活着,想那丹婆婆虽然行事乖张,但也是因为经历太多磨难所致。她虽然害了那么多村民,却在最后时刻饶了他们三人性命,想来皆因人心本善。
沈牧道:“我没事,钥匙在这里,你们先解了锁,我去出口瞧瞧。”
他将钥匙抛给高晋涛,自己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小心往出口挪去。
沈牧推了推木板,那木板一推就开,押在上面的行尸已经不在。
沈牧探头张望,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却没有任何尸体,瞧着样子因是被人清理过。
沈牧缓缓爬出洞口,四处看了一眼,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无人影,丹婆婆和那栾沧山的人都已不见。
想到丹婆婆最后那几句话,应该是将他们引开去了,就是不知道是谁清理了这个院子,眼下也不知道丹婆婆情况如何,栾沧山的“仙子”应该只是将她捉住,并不会害她性命吧。
郭高二人爬出洞口,小心翼翼的望了望四周。
高晋涛见沈牧正打开院门,朝外张望,忙道:“沈先生,当心些。这个村子好多……好多行尸。”
村路上并无人迹,沈牧竖起耳朵听了半晌,除了秋风飒飒,别无长物。
沈牧道:“看来,那些行尸都被人除去了。咱们应该没事了。”
郭高二人凑到门口,果见并无异物,这两人劫后余生,相拥而泣。
沈牧摇了摇头,心想这两人毕竟是个书生,胆子忒也小了,我上学那会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差没有当校霸。
沈牧道:“眼下应该安全了,咱们乘着天未黑,快些离开这里。”
二人闻言,抹去泪水,随着沈牧一路小跑出了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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