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落同意和沈韩江交换宅子后，沈韩江很快就亲自到长公主府，将琼林别院的房契给她了，魏云落没有见他，只打发下人将钱宅的房契给沈韩江送过去。

    晚上沈韩江在十香楼消遣，吴世子见众人皆在说笑，独他一人一言不发地闷头喝酒，稀奇地问：“事情不是解决了么？沈兄怎么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魏云落要沈家拆魁星楼吴世子等人也都听说了，聚在一起给沈韩江出了不少主意。现在沈家的魁星楼不仅保住了，还如愿得到钱家的宅子，事情算是圆满解决，吴世子想不通沈韩江还有什么不痛快的。

    沈韩江将琼林别院给魏云落算是割爱了，可小姑娘明显不领他的情，连见他一面都不愿，真是白献殷勤了。

    沈韩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你们说竟宁郡主一个姑娘家买宅子干什么？”

    长公主是显德帝的亲妹妹，她的府邸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魏云落在里面住得好好的，完全没有再买宅子的必要。

    众人也都不解：“这谁知道呢。”开玩笑：“莫不是要金屋藏娇吧。”

    这在别的姑娘那里根本不可能，但魏云落有个长公主那样的母亲，八岁就有样学样地养个少年在房里，现在十六岁了，染上她母亲的习气，买宅子金屋藏娇不是没可能。

    沈韩江一脸思索地抚着嘴唇不语。

    他和魏云落接触过几次，小姑娘气质干净，长相清纯，直觉告诉他不是那样的人。不过人不可貌相，她不是从小就养个少年在房里么？金屋藏娇又算什么？

    “没听说竟宁郡主又看上什么人啊。”

    “即便看上了，岂会告诉你我？”吴世子暧昧地冲沈韩江微笑，“沈兄，我觉得你完全可以让人盯着那宅子，看是什么人住进去，果真是竟宁郡主藏娇的金屋，好歹告诉咱们，咱们都不介意去碰碰运气。”

    众人皆笑着附和：“是啊是啊。”

    那么漂亮的姑娘，纵使名声不好，也多的是人想自荐枕席，尝尝滋味。

    .

    楚元见站在门口听完众人的议论，美眸一沉，秀眉紧了紧。

    沈韩江提醒了他，魏云落没有征兆的突然买宅子做什么？金屋藏娇是不可能的，他比谁都熟悉她的身体，小姑娘还是个雏，没有过男女之事，也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不可能像男人那样养外室，藏个大男人在外面满足男女方面的需要。

    那是做什么呢？他这几次见魏云落也忘了问。

    “三殿下今儿怎么回事？怎么到这会还没来？”房里传来吴世子的声音。

    “是啊，他很少迟到的。”

    “这次沈兄的事多亏三殿下从中斡旋，他应该知道竟宁郡主买宅子做什么，一会三殿下来了，倒要仔细问问他。”

    ......

    刘乾听了里面人的议论，见自家主子站在门口不动，轻声问他：“主子，不进去么？”

    楚元见没了来时的兴致，折身往回走，“回吧。”

    走到楼梯那里，底下一道纤弱熟悉的人影吸引他的注意，楚元见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人。

    刘乾也注意到了，惊疑地望着楚元见：“那是竟宁郡主？她来这里干什么？”

    楚元见也想知道，小姑娘总让他意外，大晚上的不老实地在府里待着，跑来十香楼干什么？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人，非常热闹，顶上挂着通红的灯笼，照得十香楼里亮如白昼。

    楚元见注意到魏云落仰着脑袋往楼上望过来，拉着刘乾向后挪了挪身体。他本来打算回去的，此刻改了主意。

    “让人盯着点，看她做什么。”

    .

    魏云落是和周有常一起来的十香楼，周有常和她告状，说不止一次看见江陵和谢家二公子谢宝璋来十香楼里鬼混。魏云落问周有常十香楼是什么地方，周有常告诉她是专供男人寻欢买笑的烟花场所。

    魏云落想不到江陵看起来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居然也会像楚元见那样出入烟花之地，就让周有常带她过来瞧瞧。

    她穿着男装，梳着男子的发髻，一张清丽脱俗的小脸毫不遮掩地露在外面，身子单薄，明显比男子柔弱的身形轻盈曼妙，让人一望而知是个姑娘。

    周有常是十香楼的常客，十香楼的龟公都认识他，笑着将他们引上二楼。

    周有常叫了几个姑娘过来，悄悄地和魏云落耳语：“江兄弟过来找的就是她们伺候，不信你问问她们。”

    魏云落将几个姑娘细细地打量一遍，都是些中人之姿，看起来有几分水秀，顺眼而已，还不及她的丫头出色，暗忖江陵的眼光好像不怎么样。

    她不知道这些姑娘大多是陪谢宝璋的，江陵并不怎么搭理她们。

    魏云落问几位姑娘：“你们都会些什么？”

    她想江陵既然喜欢来这里，喜欢这几位姑娘，这几位姑娘肯定有过人之处。

    十香楼的姑娘什么人没见过，早认出魏云落的女儿身，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吃吃地笑道：“咱们会的可多了。”

    “噢？”魏云落来了兴趣，自己给自己斟了杯酒一饮而尽，“表演给我瞧瞧。”

    有魏云落在这里，周有常收敛很多。他见魏云落闭口不提江陵的事，悄声提醒她：“郡主妹妹，你怎么不问问她们是怎么伺候江兄弟的。”

    魏云落并不关心这个问题，江陵跟了她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没有，这是她的疏忽，她不能给江陵他想要的，还不许他自己在外面找么？

    魏云落过来十香楼，就是想看看江陵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她的丫头长寿似是对江陵有意，她想把长寿给江陵，又怕他不喜欢，先来十香楼打探打探。

    “我心里有数的。”魏云落对周有常做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对站在原地不动的几位姑娘道：“还愣着干什么？你们都会些什么，表演给我瞧瞧呀。”

    几位姑娘施施然地走过来，围在她身边，玉手一伸，就要摸上她的胸。

    魏云落一惊，推开她们站起来，“我让你们会什么做什么，你们摸我干什么？”

    几位姑娘叫屈：“这就是咱们会的呀。”

    噗嗤一声笑声响起，是周有常没忍住笑出来。

    魏云落瞧向他，周有常忙不迭地冲她点头，那意思像是告诉她几位姑娘没撒谎，这确实是她们会的，青楼里的姑娘不会这些还会什么？

    魏云落道：“你们平常就是这么伺候人的？”

    直接进入主题，太直白了吧？江陵喜欢这样的？

    几位姑娘点头。

    “没什么才艺么？”

    魏云落见她们只算得上清秀，以为是别的方面吸引江陵三番两次地来这里。

    几位姑娘不约而同地指向其中一位容长脸的姑娘，“她会唱曲。”

    “唱几支曲子来听听吧。”

    .

    咿咿呀呀的小曲从房间里传出来，房间外面两个形容猥琐的男子躲在角落里，舔破窗纸瞧清里面的情形，一人低声道：“这种姿色的姑娘，卖也能卖万把两银子，就这么杀了实在可惜。”

    另一人问：“你确定能值万两？”

    “肯定能，这十香楼的什么花花姑娘，比她差远了，还卖五千两银子呢，她肯定值万两。”

    另一人低头不语。

    起先那人捅他的胳膊，“怎么样，干不干？万两银子呢，咱们兄弟接多少生意能挣这一万两银子，就这么不要了不成？”

    “可怎么交差呢。”

    “这还不简单？咱们把她弄到外地卖了，回来告诉那人已经杀了，只要她回不来京里，不就跟死了一样？”

    另一人不再犹豫：“你说得对，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