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里响起情况的前奏。
夏水哇哦:“《最美的太阳》。”
杨丛靠着椅背上抖腿,手在桌上打拍子:“我的世界,因为有你才会美,我的天空,因为有你不会黑。”
夏水清清嗓子找到调往下接:“给我快乐……”
宴好火速往书包里塞:“哥哥姐姐,你俩行行好,别捣乱了。”
夏水朝前门口撇:“走咯。”
宴好手忙脚乱地抓了书包就走,急急忙忙赶着去灭火。
夏水挪了挪宴好碰歪的课桌:“三点水那人平时看不透,吃醋的时候倒是很明显。”
杨丛嗤笑:“也就一俗人,都一样。”
“非也非也。”夏水说,“我们跟他不一样,我们更俗。”
杨丛:“……”
夏水不急着收拾书包,她跟杨丛咬耳朵:“这事儿要是搁在你身上,你会怎么想?”
杨丛吊儿郎当:“挺好啊,有其他追求者跟竞争者,说明我看上的人很优秀,那对方能选择我,意思就是说,我更优秀。”
“听起来是有逻辑的,挺像那么回事,”夏水摸下巴,“所以你不生气?”
杨丛扯起一边的嘴皮子,笑得桀骜:“还行吧,也就是暴走而已。”
夏水翻白眼。
宋然从前面绕过来,满脸的消化不良:“你俩看到没,老江摔课本了,我的妈,史无前例,我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看到了。”夏水感叹,“那注定是要计入里程碑的一幕。”
杨丛不屑:“切,不就是耍帅?”
夏水不给他留面子:“别酸了,你摔连帅都谈不上。”
杨丛要逼逼,被她抢先一步:“你看宋然,他酸吗?酸过吗?一次都没有,哪像你,承认别人比自己优秀就有这么难?”
杨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黑。
夏水说完了,又是摇头又是叹气,颇有种儿大不由娘的惆怅:“哎……”杨丛一副要气得背过去的架势。
宋然仿佛在看两只小鸡扑翅膀叫嚣,他咳嗽两声:“你俩要打就出去打。”
杨丛冷笑:“打个屁,老子一爷们儿,就算是活活气死,也绝对不会对娘们动手。”
“他只管用心创作,尽力唱好每一首自己写的歌,其他老天自有安排。”
“……”
宴好夹一筷子黄瓜丝吃,那个圈子里僧多粥少,有实力,却没有大舞台的人多得是。
祝福绪哥在那条路上走远吧。
.
黄绪被报道这个事,牵扯出了陈星的一通电话。
当时宴好在厨房洗碗,总共就两幅碗筷,两个盘子,他磨蹭半天都没洗完。
江暮行看得眉头直皱:“碗上的花纹都快被你磨掉了。”
宴好遭到暴击:“我帮你还不好?”
江暮行选择沉默。
宴好把抹布g池子里,沾了洗碗水的手往江暮行面前抖:“你要是敢说不好,我以后吃完就撂筷子走人,桌子不收,碗不刷,地不拖,衣服不洗,什么活都不干,就当米虫。”
江暮行简明扼要:“不好。”
宴好下意识跳脚:“哪里不好了?我帮你,肯定比你一个人忙要……”
话声戛然而止,他反应过来,愣住了。
江暮行的手机响了,他交代一句“碗我洗”就出去接电话。
宴好捂住灼烧的脸,后知后觉洗碗水全弄脸上了,他小声爆了句粗口,没敢让江暮行听见。
江暮行瞥见来电显示,抬脚去了阳台。
电话另一边是陈星,她说看新闻才知道黄绪参加了节目。
震惊跟复杂不像是假的。
江暮行偶尔出声,多数时候都不表态。
陈星说了一小会,停顿一两秒:“小江,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能不能告诉我。”
江暮行直言道:“抱歉,不太方便,我要先问他。”
陈星的语气有一点不自然:“能理解。”
“你们最近还好吗?”
陈星故作轻松:“高考不要太紧张,跟平常一样就好。”
“可惜你们来a大的时候,我已经毕业了……”
陈星似乎是想起自己的高中,有感而发地说了她跟黄绪的一些事,说完意识到自己失态,就匆匆挂了电话。
江暮行沉吟几个瞬息,给黄绪发了个短信。
厨房里传出宴好的声音:“谁的电话啊?”
江暮行回厨房:“陈星。”
宴好觉得这答案在他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七年的感情,从年少到成熟,磕磕aa相互扶持,最后沦为爱过的陌生人。
宴好一走神,忘了手里还有碗,手一松,“当啷”一声清脆响在地上炸开了。
没等江暮行说什么,宴好就缩了下肩膀,又窘又无措:“那个……我……不是……”
不知道是脑子混乱,还是舌头打结,或者两样都占了,他半天都没把话说完整,懊恼得一张脸发红。
宴好没跟江暮行对视,他就像小学生做错事一样,站直了,耷拉着脑袋认错:“我不是故意的。”
江暮行阔步走近,抬手摸摸少年柔软的头发:“没事,碎碎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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