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屁股决定脑袋。
所处的位置不同,所站立场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不同,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也就不同。
大家都觉得都要没命了,不能瞻前顾后,已经到了求人的时候,支持去求容川。
东溟子煜不知道玉矿的事怎么还没消息,也想去问问,就道:“我现在就出发去奉城找容川。”
这里到奉城,骑快马也得半天功夫,再说去了还不一定马上能见到。
他可是最清楚,王府周围戒备森严,平民百姓恐怕连接近都难,更别说见二公子了。
东老爷子道:“让大郎和你二哥跟你去。”
栓柱道:“四哥,我陪你去,我能打。”
东溟子煜还想出了村就从空间牵出马来呢,不然走路什么时候能到?
就道:“事情紧急,只有三天时间,我想着到了县城租一匹马,能快一些。
到那以后,还不知能不能接近王府,尽量少在路上耽误时间。
租马连押金带租金得不少银子,去的人多了,浪费银子。
再说了,这又不是去打仗,去人多了也没用。”
东春雷想了想,道:“银子哪里有命重要?
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这么远,路上也不知太平不太平,没个照应也不行。
让栓柱跟你去,他那狠劲儿能帮上你。”
钱老太也道:“是,是,你一个人去,家里也挂心。”
其余人都纷纷附和,表示东溟子煜一个人去不放心。
“好!”
东溟子煜就不再推脱了,对上官若离道:“给我们准备点儿干粮和水,我们这就出发,先去县城。”
钱老太和栓柱娘同时道:“我去拿干粮。”
“我去给他们准备水。”
上官若离回了自己房间,拿出两个装满灵泉的水葫芦,放在背包里,又加了她在空间制作的肉干和点心。
当然,还有换洗的里衣、各种药丸药粉,以及匕首、飞虎抓、飞镖。
栓柱娘也照着他们背包的样子给栓柱做了个背包,背起来方便,还能多装东西。
东溟子煜背上包,对东春雷和东老头儿道:“不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容川身上,他只是个孩子。
这两天,你们也商量商量谁去,去的人,必须是一家里最有希望活下来的。”
大家的心又慌了,即便是像栓柱娘这种家里人不用去服兵役的,也是慌的不行。
这说明,要走的是最有能耐的一批人。
壮劳力都在还受人欺负呢,剩下这些老的弱的,日子要怎么过?
大家忧心忡忡,送东溟子煜和栓柱出发。
刚走到菜地间的小路,就远远地就见很多村民朝这边走来。
东春雷戒备起来,“他们又想做什么?”
钱老太不安地道:“你们还没走,他们就想来欺负人吗?”
栓柱冷声道:“不用怕,他们也每家出两个壮劳力,半斤八两!”
东溟子煜冷眸眯了眯,“不像来找事的。”
没一会儿,两拨人在小路上碰面。
他们热切地看着东溟子煜,问道:“你们是要去求宸王二公子吗?
能不能将我们村的兵役都免了?”
“能不能也帮帮我们?
都是一个村的。”
“是啊,是啊,乡里乡亲的,应当互相帮忙的。”
“对的,对的,我们是一个村的乡亲呢!将来儿女们一通婚,那咱们就是一家人!”
栓柱嘲冷地嗤笑了一声,“你们不让我们上山、断我们生计的时候,怎么不说是一家人?
怎么不说是一个村的乡亲?”
蒋氏一族的人神色讪讪,但为了不让家中的人上战场,都厚着脸皮,好话说尽。
东溟子煜不会跟这些人浪费时间和口舌,带着栓柱从人群中穿了过去, 却见那些人的身后,蒋鸿达和他小儿子一人牵了一头骡子等在那里。
蒋鸿达道:“知道你们没有牲畜,在村里找了两头壮年骡子,虽然比不上马,但也是很快的,你们骑骡子去吧。”
他态度诚恳,没说别的,更是一个字也没提兵役的事。
东溟子煜欣然接受,道:“多谢村长!”
与栓柱一起接过缰绳,骑上骡子,绝尘而去。
东春雷上前对蒋鸿达表示感谢,“多谢村长了,您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
蒋鸿达道:“不用谢!村里只有里长家里有马,牛和驴太慢,骡子虽然比不上马,但也差不多少。”
东春雷想了想,还是道:“我们四儿是去找宸王二公子想办法了,但是,二公子年龄还小,不主事。
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再说了,二公子是皇孙,是这领地的主人,一听我们不愿意去打仗,说不定还会恼。”
大家一听,确实是这么个理儿,都蔫了。
蒋鸿达有些颓然,点点头,“我知道,我都懂,所以才没强求。
只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罢了。”
东春雷也不想放过这个与村里交好的机会,道:“若是可以,我们会为村里争取一二的。”
大家无甚精神地表达了谢意,蔫头耷脑地回家了。
很快有的人家传来争吵声:“凭什么让我去?
你们从小就偏心大哥,现在送死了让我去?
我不去!”
“不能让我爹去,让大伯去,让三叔去!”
“爹你这么大岁数了,也活够本儿了,你和大哥去,我还没成婚生子呢!”
“打你个不孝子!”
东老爷子和东春雷站在村口,目送着东溟子煜和栓柱的身影上了官道,消失在视线里,听着村里各种哭闹叫骂声,对视了一眼,长长叹了一口气。
“回去吧,自己家的事还没明白,别听人家的笑话了。”
东老爷子的腰背有些佝偻了。
大家也都心事重重,默默地回了住处。
原来的窝棚还在,各家都自觉地回自家的窝棚商议。
东有田道:“爹,娘,若是必须从军。
我是老大,大郎也已经成年了,能顶门立户了,让我去。”
“呜呜!”
李氏抱住二郎和三丫哭了出来,但没说什么。
大郎红了眼眶,道:“不,爹娘,爷奶,我年轻,还跟四叔学了不少本事,我去!让爹留下对爷奶尽孝,照顾大家。”
东有粮犹豫了一下,道:“爹娘,我算一个!”
“她爹!”
刘氏拉了他一把,哭道:“大丫、二丫还小,三郎才九岁,你去了,让我们娘们孩子怎么过?”
东有粮蹙眉道:“有爹娘,有兄弟,你怎么就不能过了?”
东老头不说话,看向老三东有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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