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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问,就让俞阅冷静了下来,应道:“我才学,考不过,最后要去京城考呢,不浪费钱财了。”
“怎么考不过,其实挺好考的啊,你又学的这么好。”韦琢接话。
“那你们考过了?”俞阅反问,意思就是说他们两个都没有考过,可见也不简单。要是考过的话,他们会说,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两人瞬间塌了肩,苗盛误会了俞阅的意思,以为问的是有没有去考,不乐意的道,“前年考过啊,京城白去逛了一圈回来。”
那这就是没考过了?
“国子监那一试没有过。”韦琢在一旁道,说着:“你不考,那我也不去考了,明年或后年再去考,等你一起,反正十四岁之前都可以。”
苗盛跟着点头,俞阅急了,连忙阻止他的想法:“你别啊,一起考不是竞争大么,觉得可以了就去考。万一要是后年再去考考不过了,不是没机会了。”
“我也觉得我得再等一年,到时候一定过!”韦琢回应着,越发觉得要努力学习了,不然再没过,岂不是丢脸死了?
俞阅劝了一下两人,见两人还是不想去考,旬假的时候去店里,发现苗老爷不在,问他爹他爹也不知道,就找去了苗盛家里,将这件事告诉给他爹。
跟人熟了以后,俞阅也知道了苗老爷名叫苗杵,当初从苗盛嘴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俞阅惊讶了一下,觉得还没有自己的名字好听。
“盛儿不想去,那就明后年再去。”对于这件事,苗杵也有自己的看法,那就是以儿子的想法为先。
“可若是明后年不开考了呢?听说也不是每年都考的,万一要是不考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俞阅要将事情说清楚,免得真到了那个时候,苗家与韦家怨怪他。
苗杵想了一下,觉得自开国以来,年年都考,也不可能明后两年就不考了,就说:“没事,就算不考了也不怪你。”
俞阅沉默了一下,听着门外没有动静,应该没有人,又道:“国家初立,很多律令都会变动,我就怕万一。”
苗杵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俞阅竟然能想到这么远,笑了:“他本来也难以考过的,去京城花费也要好些不说,奔波是最累人的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再劝也不行了,俞阅又去将这事给苗夫人说了,苗夫人意思是一切看儿子和夫君的。
俞阅想着韦家应该也是这个态度,不想过去了,最后还是过去了,韦秀才听完俞阅所有的话,笑了:“就算不考了也不怪你,是饱儿自己选的就要自己去承担,人得学会长大。”
韦琢倒是在家里的,还很奇怪俞阅怎么来他家里了,俞阅趁机说:“还不是你说要跟我一起考,我担心万一取消了童子举,再万一以后都没有了,我岂不是成了罪人。”
他又把对苗老爷的话说了一遍,惹得韦琢哈哈大笑:“你怎么这么小心啊,太小心了不好,劳心劳力会老的快。”
俞阅也觉得自己多心了,笑了。
不过后来,他还是又劝了苗盛一次,没劝成。
三人住在一起,关系更加亲密,一起督促着学习,俞阅有不懂的都可以问两人,也有夫子可以问,这一年里学问突飞猛进。
家里也好了起来,有了他爹与他大伯赚来的银钱,常常吃干饭,人人过的都有盼头,俞家一家子是前所未有的和乐。
年过了以后,俞阅十二岁了,上课没多久,赵夫子叹息着看着韦琢苗盛卢宏伟几个学的好的,说出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朝廷取消了童子举,以后你们就考不了了!”
同窗们都惊呼了起来,意外极了,卢宏伟被这个意外打击的白了脸。
等夫子一走,教室里的人都叫起来了,苗盛哀嚎:“早知道我去年就参加了,说不得就过了呢,现在惨了。”
韦琢怀疑的看着俞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取消童子举了?”
俞阅对于这件事也懵着呢,没想到事情竟然按着他想象不到的来了,心下庆幸自己未雨绸缪,早将隐患消除了,垮着脸道:“我要早知道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啊,谁能想到竟然真没有了。”
“俞阅你个乌鸦嘴!”一没有了机会,苗盛就惋惜极了,故做凶恶的双手掐着俞阅的脖子晃了两圈,俞阅连忙对着韦琢叫示例,韦琢头一撇:“不救!自救!”
玩闹过后,俞阅看到两人情绪还好,放了些心。
他又在旬假时特意去了苗家,看到苗杵的苗夫人的态度都好着,没有迁怒他,说什么“都怪我儿要跟着你一起考现下可是误了他”这样的话,心下放心了。
苗杵笑着感叹:“不想被你说中了,人生无常啊。早知道的话,就再让他试一试了。”
“我也没想到,早知道一定劝苗盛去考了。”俞阅心下也可惜的很,看苗杵只是感叹,没有半分怪他,心下越加觉得苗家人可交了。
等俞阅一走,苗杵与苗夫人说起这事,苗夫人说:“你说他是早知道还是巧合?”
“你觉得他有可能早知道?要是早知道了,他怕得是天听身边的人,谁会为了我们费这般功夫,要是巧合,这孩子做事也太小心了,留在盛儿身边刚好。”
这两年,苗杵是把俞家里里外外的查了个遍,才对俞阅放心了。
苗夫人觉得说的有道理,不再提了,至于童子举一事,她心胸豁达,并没放在心上。
俞阅又去了韦家,看到韦秀才对他的态度也跟平常一样,叹息了一下要是早听俞阅的话该多好,笑着说后悔了。不过俞阅看着,也没有怪他,心下舒服了。
本来不是他的错,要是怪他,可真是冤枉。怪一时他也能理解,要是一直怪着他,那这人也不可交。
看来韦家的人也是可交的。
不过韦琢娘张氏问起俞阅来这里什么事时,韦秀才说了,张氏就有些抱怨了:“若不是他,或者饱儿就想着去考了,唉!”
一般人都是这样的心理,韦秀才叹口气,道:“那也怪不得他,他都将事情说清楚了,是我们不愿意,那孩子还委屈呢。”
张氏有些奇怪,明白过来:“你刚开始不也有些抱怨他么,怎么替他说话?”
“本来就不怪他啊,我哪里是抱怨,不过是可惜了一小会儿,我心里也是感谢他的,想今年下场试一试。”韦秀才笑道。
感谢这事,张氏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见过俞阅后,她家夫君深深觉得俞阅的不一般,一件小事里都有着大道理,在书房坐了一夜,反醒自身,后来竟是开了窍一般,明白很多事,文章也越做越顺,是以对小家伙很喜欢。
俞阅观察几日,见苗盛韦琢情绪都好,放下心来,愉悦的学习。至于卢宏伟听到俞阅去年说童子举可能不考的事时,抱怨了俞阅一阵子的事,俞阅就没当回事。
不重要的人,放在心上干什么?
这一年夏天,也是风调雨顺,没发水患,俞阅在安静的环境里学习了大半年,也学出了经验,学习的速度更快了,五经里除过《礼记》《春秋左氏传》没全背过外,《周易》《尚书》《诗经》也全背过了。
于是,一天,赵夫子问他问:“俞阅,我觉得你明年可以下场试一试了,找到保人了么?”
赵夫子说的时候,他都有些懵,下场,不是还差一点才学完么,怎么试?
不过,夫子都认为他能试了,当然有道理,俞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不置信的又问了一遍:“我可以下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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