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气从身后来袭,正面三山军堵截。这无疑让策府、锦帆军和玄门众人陷入了死地。
断修看了看战况,虽然临城军也加入了战场,但此刻尸气蔓延的极快,路镇山只要再坚持阻拦半个时辰,就能赢下了这一阵了。
两军奋力厮杀,这时从三山军营帐方向突然杀出了一支军士,路镇山大惊,断修亦是看向过去。只见来军均是身着红色东越军装,路镇山即刻认出这是烈火军团,早前斥候来报发现烈火军团靠近皖口,他派出了王锋芒前去阻拦,眼下定是王锋芒被击溃,导致这支军士出现在了战场。 解震铭的确是突破了王锋芒的堵截,他率军几次冲击未果,就命手下向对面抛出了火雷。火雷连续炸起,将三山军打了个搓手不及。王锋芒赶紧下令全军撤退。而解震铭则是抓住机会,长驱直入,将前来围堵的三山军全数击溃。王锋芒也是在混战中受了重伤,被军士们抬走。
烈火军团急行军到了皖口城附近,发现三山军和策府混战,而皖口城门外还有雾气蔓延开来,断定这必然是什么邪异手段。解震铭没有片刻犹豫,指向策府冲击三山军方向,当即率军直接冲了上去。
随着烈火军团的出现,莫不语、白赞、林平辉起初还以为是路镇山的援军,但没过多久就见到这支军士是直接杀向了三山军,顿时一振。策府和锦帆军军士亦是如此,关键时刻有兵来援,一时阵中士气大涨,全军拼死搏杀。
路镇山此刻不光要正面堵截策府和锦帆军,在身后还有临城军和烈火军团。已是没法再分兵出去阻拦。他颇为愤怒,同时亦是无可奈何。空中的雨水渐渐小了下来,乌云背后,隐隐透出了丝丝光亮。
三股军势全力对三山军和豫章郡叛军发起了攻势,策府冲出数个缺口,三山军的重盾阵已是残缺不全,身后烈火军团和临城军亦是逼迫上来,逐渐对三山军形成了反包围。 断修见状,感觉到这一阵已是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他走到折路和周柏这侧,语气平淡道:“结束了。”
折路亦是有些不甘,他驻足看了一阵,还要些话想说,但断修却是已回身,走向了皖口城。周柏的心情和折路类似,他临阵出手,击倒了尉无衍,但最终还是让策府莫不语脱困,他极为愤愤,问向折路:“到头来这般结局,早知如此,老夫也不会答应和你们合作。”说罢,转身离开。折路也没挽留,亦是回身到了尸气阵,叫风邪和手下停下回城休整。至于路镇山,相信他要保命还是不难的,至于要在这里再发起攻势对付策府和锦帆军,短时间内怕已是不可能了。
尸气停滞下来,刘一罡几人也没去追击折路一众。路镇山见到尸气在逐渐消散,再看周围,虽有不甘,但也只能接受这一阵结束了,他的计划和部署已经难以实现,接下来要考虑的是自己如何安然而退了。
穆惺正和丁严快步靠拢过来,他们两人就待主将下令撤兵。路镇山极为失望看着两人,缓缓吐出两字:“撤兵。”三山军听到撤兵军令,纷纷汇拢,向烈火军团一侧突击,准备突围回营。
雨水已是停下,解震铭见到路镇山向自己这侧过来。他脸色一变,吩咐手下军士准备火雷,准备给这三山军主将致命一击。 路镇山指挥军士们快速突围,不再纠缠,当自己行至烈火军团跟前,突然迎面飞来了一阵火雷。路镇山知道这是烈火军团的成名火器,他赶紧喊道:“退开、退开,躲开火雷。”
火雷的炸裂声虽然不大,但威力却是不凡,几阵声响后,三山军军阵已是混乱不堪,痛苦哀嚎不断,大片军士倒地不起。路镇山亦是被余波殃及,落下马来。穆惺正和丁严赶紧过来,扶起主将,命令军士们不顾一切冲击,务必护着主将安全回营。
路镇山站起后,整个人已是暴怒,他一把推开了穆惺正和丁严,整个人一跃而起,直接扑向了解震铭。
解震铭没想到路镇山会亲自过来,他未见识过其武道,竟是捏紧了兵刃,迎了上去。两人第一次交手,路镇山毫无保留聚起了一团黑气,直接拍向解震铭面门。解震铭这时候才发觉对方的强悍,他用尽全力祭出气劲,挥向黑气。但两股气劲一碰,烈火军团主将直接被震飞。解震铭倒地不起,被军士们抬走。
路镇山这一式,看呆了烈火军团的军士,随后三山军趁势全力突破了堵截,朝营帐方向撤去。 莫不语、俞妮儿见路镇山撤去,也不再追赶,这一阵各军势均是伤亡惨重。几方都是撤退回营休整。
潘岭千的豫章郡叛军经过这一战后,所剩无几,他也不在单独驻营,而是带着残兵去了三山军大营。
策府、锦帆军、烈火军团三军合营,在距离皖口城颇远的地方安营下来。解震铭被路镇山重伤,军医们竭力救治后,所幸命是保住了,但需要长久的调养才能恢复。莫不语、白赞、林平辉三人颇为感激烈火军团的救援,几次来探望解震铭,今日没有他们,估计现下已是全军覆没。解震铭已是无法上阵,就让手下的军官听从策府莫不语的指挥,自己则是留在了军医处养伤。对面三山军尚有战力,皖口城内尸气依旧,莫不语也没推脱。
尉无衍被周柏所伤,一时没能醒来,尉清悦、孙林、张锏和其余众人都是颇为焦急,军医们反复诊断后,告知尉三爷伤的极重,心脉受损,至于能不能醒来,也不得而知,只能靠其自身的意志力。这个消息让尉清悦几近崩溃,孙林在一旁不停安慰陪伴着,而张锏则是直接冲出了营帐,去找了茹苇儿。
茹苇儿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周柏的举动让她十分不解,见到气势汹汹的张锏过来,她明白这是责问来了。张锏一见茹苇儿,便是怒道:“周柏是内应,伤了三爷,你总要有个说法。”茹苇儿顿了片刻,平静回道:“我也不清楚为何这般。” “不清楚,你就一句话就撇清了?”张锏的声音愈来愈响,袁一尘和苏一宁听声,也是走了过来。
茹苇儿一时不知如何辩解,就沉默不语。张锏却是咄咄逼人,继续吼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周柏这老匹夫和你一道来的,你现在还在维护,难不成是一伙,下一个准备向谁动手,我就知道你们用琴声传递消息通知路镇山,给我说明白了,不然今天我张锏拼死也要拉上你。”
见到张锏就要动手,袁一尘上来拉住了他,说道:“张锏,冷静些,冷静。”。苏一宁则是在一旁劝解道:“张锏,你不要激动,茹苇儿刚在城门那一战也是尽了全力,大家有目共睹,你背起尉三爷后,还是她拦下了周柏,相信不会是内应。”
“那琴声呢?”周柏不依不饶追问着。
茹苇儿听到琴声也是一愣,她开口回道:“我闲暇会弹琴,但并没有传递消息给路镇山一伙。”
“哼,那你怎么解释我们白赞来援前晚和昨夜的琴声,那夜我亲眼看到三山军斥候在你琴声停下后离开。”张锏说完这话,袁一尘和苏一宁也是看向了茹苇儿,而莫不语和林平辉也是闻声过来。
茹苇儿仔细思索了一阵,颇为肯定的开口道:“那夜周柏来找我,说是想起往事,借我的筝弹奏一曲,舒缓心结,他当时弹了一曲《阳春白雪》,当然之前也有过几次,我没有太多在意这些。”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顿时都明白过来。张锏愣了一阵,有些疑惑问道:“我们突袭大围山营那夜呢?”
茹苇儿又是想了一阵,回道:“弹奏过。”
“当真?”张锏追问。
“当真,我并不喜欢《阳春白雪》,一般我都是如昨夜弹奏《平沙落雁》,而周柏每次过来弹的曲子都不同。”茹苇儿淡然回道。
张锏一时语塞,莫不语理清了思绪,看来之前都是由周柏通过琴声向路镇山传递消息,至于白赞来援那次,估摸着应该是路镇山已是料到了这是一次试探,所以按兵不动,也是为了更好的隐藏周柏,在更为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
茹苇儿看了看在场所有人,叹了叹气,开口缓缓说道:“先父和周柏是世交,我也一直当他是叔父,两家颇有渊源,他当日跟着九黎族人来到东越,就来找了我,告知九黎图谋东越,我虽出身西魏,但一直在东越久居,就随他一道来了皖口,想着助力对付折路一众,但确实是没能想到是这个局面。”
苏一宁和袁一尘听完,联想到当时周柏和刘一罡的对话,有些蹊跷,但此刻不得其解。至于茹苇儿,这般说明后,众人都是愿意相信其和周柏并不是一路人。
茹苇儿随后问向张锏:“尉无衍现在怎么样?”
张锏情绪已平静下来,遂回道:“三爷一直没醒,军医们也没什么办法。”
茹苇儿神情凝重,继续道:“紫木气劲重在连绵不断,受伤者一时难以痊愈,我想去看看尉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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