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梦君说:“除了你还有谁,你们家最闲的是你呀,再说了你借我东西这账还没跟你算,要不你现在给我租金,我就不用你带他。”苏芧面带为难之色地说:“师叔,芧儿那有钱。”老妖婆正色道:“没钱别跟我废话,听着,后天我会教你们点别的,可能会很辛苦,得有所准备,知道么?”
励仲卿笑着说:“谢谢师叔。”
“你们自己练,我回去有事。”皮梦君压根没有理会那个傻子说完便转身离去。回到家中,她写了一封信,解开了屋外两个小妖,说:“你俩过来。” 两个小妖走进屋里问:“美女,有啥吩咐,是不是要陪我等去吃酒?”
“靓妹,趁着刀哥不在,你啥都别管,陪哥俩去耍耍。”
皮梦君一手托着腮帮子,面无表情、两眼无神地望着门外,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朝两妖的脸上喷去,他们的瞳孔突然精光一闪,不约而同地给自己脸上打了个耳光,其中一个小妖问:“主人,还有什么吩咐?”
“拿着这封信,抬你们的兄弟到信里面写的地址,将信给一个姓俞的老头。”老妖婆的话音仍旧冰冷,她用两个手指夹着信递了过去。
小妖说:“主人,我等不认路。” 皮梦君用烟杆在信封面轻轻地点了一下,那封信立刻化作个纸鹤飞在半空,这小玩意儿的那双翅膀舞动时让空气中的粉尘变得闪闪发亮。她说:“她会带你们去。”说完便解开了韩世醪的石化。
两小妖抬着伤员朝医庐去了,完全没有理会被石化的阿利,像是陌路人一般。
等小妖走远,皮梦君在屋里轻叹一声,轻抚着脸蛋自言自语地说:“如今的小鬼真是没有一个正经。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我貌美如花、人见人爱呢?”
来到医庐,俞能全满脸怀疑地打量着两个小妖,问:“你们哪里来的?”
小妖不作回答像个木头雕塑那样。 纸鹤自行飞到俞能全的手中便化作一朵玫瑰,一阵花香随风而来,那气息浓而不俗、芬芳馥郁,沁人心脾。未几,花儿变回信件,遂发出皮梦君的声音说:“俞先生,看在师姐的脸上,麻烦你接收这个伤员。”郎中眉头一皱没好气地往屋内一指,说:“抬进来。”
两小妖依言而行。
俞能全拆开信封,内容如下:
俞先生
多年不见贵体可好? 小妹回谷多时,只恨男女有别未能登门造访实属无奈。
现有伤员一名,外伤很是严重,需悉心料理方可保性命无忧,奈何小妹医术有限,未及俞先生之万一,求先生予以援手,诊金稍后奉上。
有甚帮忙,尽可吩咐来人,无须客气。
皮梦君
这封信的字迹与苏婆婆的同样是工整秀气,只是皮梦君的字锋锐有力像一个英姿飒爽的江湖侠女,苏婆婆的字却是柔和圆润像一个斯文有礼的大家闺秀。 俞能全看完便将信件收入怀中,满心欢喜地帮伤员诊治。
当晚,月满星稀,微风送爽。
有两个姑娘趁着家人熟睡时,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来朝着深山走去。她俩不是同住,却非常的有默契,几乎是同时出门,巧的是她俩皆是身手敏捷,行动迅速。陌生人见着或许会误会她俩是亲姐妹。
断崖前,轻烟淡雾缭绕。
那姑娘遥望对面,见云海中隐约露出一个个石墩,约有脸盆般大小,一共八个成直线分布。此地从前是一座石桥,因年久失修以致倒塌,如今只剩几个破败的桥墩在此,让这午夜的深山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姑娘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跳到石墩上,没几下功夫便轻巧地跳到对面。她回头一看会心一笑遂往山上跑去。
月夜下,山顶上。
怪石嶙峋,错落有致;苍松古柏,摇曳生姿。
一个身材娇小、玉容仙颜的女子站着。此情此景彷如诗画,实在别有一番滋味。
“师叔。”
“怎么现在才来?”那娇媚女子转过身来,原来是老妖婆皮梦君。那个翻山越岭赶来的姑娘正是苏芧。她气喘吁吁地说:“还不是依您吩咐,等大伙睡着了再过来。”见师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老妖婆亦没有责怪。她仰望着夜空,轻声地说:“这夜色好美。”
待芧儿缓过气来,皮梦君说:“要不是如此,我怕你那两位好妹妹会跟着来。你猜她俩知道后会不会真的怪我偏心。”苏芧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神纯洁得像个小女孩。皮梦君微笑着问:“你摇头是啥意思?是你猜不着,还是她俩不会怪我?”芧儿微微低头不语。皮梦君柔声地说:“那你得好好努力,学成以后要好好的护着她们,甚至是整个山谷。”芧儿毫不犹豫地点头。
“那我们开始。”皮梦君脸色一转变得正正经经的,她伸手一指变出个石头人来。
“梦君姐!”
两女应声望去,来者是舒念如。她说:“在林子里我就感觉到前方有人,那时已然猜到是芧儿,要不是在断崖前耽误了一下,我想咱俩该是一起来到。”皮梦君浅浅一笑,说:“还以为你不来了。”芧儿有些不解地望着师叔。念如笑着说:“怎么会,您肯教我是我的福分。”皮梦君说:“你的身子还好吧?”念如说:“嗯,没啥大碍了,幸好有小芋。还得感谢梦君姐您抽空来我家看我。”由小到大师叔在芧儿心目中都是冰冷如霜、待人百般刁难的,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般温柔细心像个大姐姐一样。老妖婆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她那与生俱来的天赋可保她青春常驻,跟芧儿、念如站在一起完全看不出是长辈反而像三姐妹。苏芧望着师叔微微一笑,就像看着养母苏婆婆那般。皮梦君跟念如说:“我哪有?你瞧。”那魁梧的石头人摇身一变亦化作老妖婆的模样。
“你们猜那个才是我?”两个老妖婆一模一样,要不是看着她变,怎能猜出个真假。芧儿、念如相视一笑,念如指着那个石头人变的老妖婆说:“这还用猜么?”岂料另一边的像似掉进水里一样,慢慢地融化直至变成泥土。皮梦君说:“舒儿,你要是真想跟我学点什么,从今往后就不能再喊我做梦君姐了,得跟芧儿一样。”舒念如上前抱拳乖巧地说:“师叔。”那神态跟芧儿今早的几乎一样。
三个姑娘同时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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