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指挥使救出了惠国公,谁知竟被睿王殿下截胡,所以现在……惠国公如今在睿王殿下的手里。”栾胜说的也是实话,着实没有撒谎。
皇帝目光陡沉,就这么冷飕飕的盯着栾胜,“为什么不拦着?”
“睿王殿下以皇子之尊示人,沈指挥使没有法子。”栾胜叹口气,“奴才奉皇上之命暗中跟着,眼见着睿王把昏迷不醒的惠国公带走!”
皇帝低低的咳嗽着,“皇子之尊,他倒是能压人。咳咳咳,你说、你说柳青山昏迷不醒?”
“奴才是看着周南把国公爷背出来的,当时国公爷已经昏迷不醒,其后长公主的人上前纠缠,沈指挥使疲于应战,身上已经负伤。哪知这个时候,睿王府的人窜出来,当场截胡!”栾胜言简意赅,将当时的状况说得清楚。
皇帝喘着气,“此番倒是没有徇私,说的真话。”
“老奴不敢欺君!”栾胜扑通跪地。
皇帝被他逗笑了,“你以为朕真的是老糊涂了,早些时候恨不能往沈东湛头上泼污水,眼下这么好的机会,你能放过?”
“皇上?”栾胜忙磕头,“老奴……”
皇帝摆摆手,“行了行了,起来吧!你什么德行,朕还不清楚吗?都跟着朕大半辈子了,朕知道你的心思,虽然动不动恶心沈东湛,但是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能顾全大局的。朕终究是向着你的,毕竟朕与你这些年的情分,哪是这些毛头小子可以相提并论的!”
“多谢皇上!”栾胜磕头行礼,徐徐起身。
皇帝瞧着桌案上的东西,“那一叠东西,朕瞧着眼睛疼,都拿下去吧!”
“是!”栾胜颔首,“皇上服了药,好好休息,老奴这就去处置公主府之事。”
皇帝点点头,“等睿王回来,让他进宫一趟。”
“是!”栾胜行礼。
奈风在外头候着,见着栾胜抱了一碟东西出来,赶紧上前接过,“督主?”
“账簿送去刑部,名单留下。”栾胜意味深长的吩咐。
奈风心领神会,“是!”
往常这种事情并不少,若是公开处置这些心怀不轨,结党营私之臣,免不得要掀起朝廷上的波澜,若是能悄无声息的去了,自然是最好不过。
当然,理由各有千秋,不可能集体死去。
皇帝要人死,东厂便出刀。
利器千万种,意外日日有……
这些账簿送到刑部,最多会治李瑶长公主之罪,毕竟都是勾结匪寇,打家劫舍之罪,于百姓而言,皇帝大义灭亲,真真是明君。
可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皇帝这么着急杀了长公主,何尝不是在维护太子?
皇帝的态度已经摆在这儿,连最心爱的公主都杀了,若是文武百官还敢多说废话,只怕各自脑袋不保。
事情都这样了,谁还敢多说什么?
说白了,都是皇位惹的祸……
账簿被送去刑部,栾胜则去了一趟东宫。
听闻督主来了,年修心里咯噔一声,撒腿就跑进了门,“爷,督主真的来了!”
“来就来吧,没什么大不了的!”苏幕这会已经能坐起来了,就靠在窗边的位置,翻着手中的兵书。
闲来无事,看书品茶。
相比以前的刀头舔血,真是两种人生。
“爷,您说督主是来找太子殿下的,还是来……”年修顿了顿。
苏幕转头看他,“不管他来干什么,与我何干?”
“太子殿下刚从公主府回来,在寝殿里醉酒呢!”年修低语,“督主这会过去,只怕会动怒。”
东厂提督动怒,那还了得?
私底下人人都知,这是要死人的节奏!
“他不会生气。”苏幕目色沉沉的望着窗外的林木,“太子越废物,他越高兴,怎么会生气呢?我还不知道他嘛!”
对栾胜而言,比起那些聪慧的,他更喜欢自己能掌控的东西,那些脱离掌控和不听使唤的,都得被铲除!
“那……奴才去看看?”年修试探着问。
苏幕扯了扯唇角,“随便你!”
闻言,年修行礼退出房间,直奔太子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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