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严重怀疑自己遇到了一个元谋人,居然连微信收付款都不会使用,非要现金。
“我刚才不是看你手里拿着个手机呢吗?”司机问。
“新买的,还没学会怎么用。”
妞妞倒是实话实说,初师爷他们只教给她怎么接打电话和查“官网”学做菜了。
司机暗忖,这不光是来碰瓷的,还是找茬!
司机这个愁啊,看了眼坐在后座的男人,那人微点头,他这才放心地轻舒了口气。
拿出手机一通翻找,找到距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同行的电话拨打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同行在听说他着急用钱,以为他出事了。
“遇见碰瓷的了。”司机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无奈和强自隐忍着的滔天怒意,每一个字都是从齿缝里咬出来的。
“什么?!碰瓷的带家伙了?”雇佣兵行业的人被碰瓷的制住,史无前例。
所以,对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碰瓷的人一定是带着热武器,不然不会。
“别废话了,江湖救急,赶紧的!”
所幸干他们这行的人,很多为了不泄露自己的个人信息而向雇主收取现金。
沉甸甸的一袋子现金,他连看都没看一眼就丢给了坐在后备箱盖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妞妞。
“拿着钱滚蛋,再让老子遇见你……”
余下的话被后座男人的咳嗽声打断。
妞妞拉开包的拉链,拿出一沓钞票看了眼,不知道是真是假。
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感觉气味跟浴缸里的钱一样,这才放心收下。
掂了掂重量,感觉数目应该差不离。这才长腿一蹬,拎着钱袋子从后备箱盖上下来。
她这一系列动作可把个司机给看得目瞪口呆。
他以为妞妞闻完钞票后,会再用牙齿咬一咬鉴别真伪呢。
这一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傻帽,最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碰瓷的事完美收官,附带了一袋子钱,接下来该干什么谢天没有告诉妞妞。
她又不能就这么把谢天丢下自行离开,更不可能再张口讹人家一笔钱。
就在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时,司华悦拄着一根柺棍从小区大门里出来。
司华悦从顶楼下来后,本想直接赶到门口的。
结果收到信息的初师爷及时给她来了个电话,让她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观望会儿,不能现身太早,让人看轻了司家的人。
司华悦一想也对,这里处处都是他们司家安排的人,她好歹也是司家的大小姐。
更何况对方是来求助而非是来打架的,如果她绷不住场面,急慌慌地露面,确实有些掉分子。
结果这一躲,看了场精彩的碰瓷演出,不用问她也能猜出这都是谢天的鬼主意。
见妞妞收了钱进退不得,她知道该她登场了。
冲妞妞使了个眼色,司华悦对司机说:“让凯雅出来!”同时她冲谢天摆了下头,让她赶紧过来。
谢天快步绕到司华悦身旁,不想,妞妞拎着包也站到司华悦身侧。
司华悦有些无语,她的眼神暗示是让妞妞赶紧先回去。
这下倒好,“穷鬼”的帽子等于是扣在了她的头上。
司机已经不需要问司华悦的身份,从那些正带着一身凛冽气息向这边围拢过来的保安,便可猜出眼前这个女人是谁。
他眼睛危险地眯起,一步步退回到驾驶位,对里面的凯雅低声说:“shuayue's here!”
早在谢天离开副驾窗口,凯雅便已经看到了司华悦。
对这个女人她是又恨又怕,可从后视镜看到司华悦手里的拐杖和微微倾斜的身体后,她的怕被恨意取代。
带着对“病号”油然而生的轻慢心理打开门下来,走到司华悦身前站定。
“你残废了?”她的眼中满是希冀,她真希望司华悦此刻是被人给抬出来的。
司华悦淡然一笑,“让你失望了。”
照以前,她会直接将柺棍拎到肩上,或者耍出一个棍花给凯雅看。
但现在,她感觉这举动忒幼稚,更何况对方是她的手下败将,就算她真瘸了,凯雅依然不是她的对手。
顾子健的两名手下不顾自身安危,给司华悦上了一堂高空落水会死的课。
她那天落水后脚面没能绷紧,导致脚踝和双腿的肌腱受损。
正如医生所说,她的身体恢复能力惊人,这根柺棍现在于她而言可有可无。
这是司华诚为她量身定做的。
里面有很多机关,需要指纹触动,这是为了防止被警方发现这是一根“管制刀具”范畴内的武器。
“你让我出来干嘛?”凯雅傲慢地问,眼角余光却发现后座的男人身体轻微地动了下。
显然,她的问法就连车里的同行者都感到难堪。
“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租房而来。”司华悦觉得自己在跟一个幼稚园的儿童对话。
“如果是,那就让谢女士带你去看房,如果不是……”司华悦顿住话头,甩眼看了看后座的男人。
这个人看坐姿很绅士,挺直的后背与座椅的椅背完美契合,双腿并拢,双手交握在身前,目视前方。
虽然脸庞隐在暗影里,但仅一个侧面就便能给人带来一股沉重的压力感。
这人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有些跟顾子健相似,冷、硬、坚毅。
雇佣兵身上有一种不怕死的暗黑的洒脱,而正规军身上却有一种敢于牺牲的大义凌然的气质。
不怕死和敢于牺牲,字面意思相近,但却有本质上的不同。
而这个男人与顾子健的不同之处就在此。
他身上的气质能与顾子健相近,却又与司机不同,这说明他曾是一名正规的军人,但眼下是雇佣兵。
难怪来前马哈提醒司华悦说,车上有俩厉害角色。
这司机打眼一看跟马大哈兄弟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虽说都是雇佣兵,但马大哈兄弟不管处在多危险的境地,绝不会流露出一丁点的畏缩之意。
包括那次误闯进虹路,在枪口下,他们兄弟二人都没有露出怯意,马哈甚至在虹路大门上留下亲笔签字。
可这个司机尽管掩饰得很好,司华悦却从他眼底捕捉到了惧意。
他在害怕那些保安!
司文俊安排进这里的保安全部都是顾子健举荐来的。
顾子健的社交圈子里大多是当兵的,现役和退役。
能来这里当保安,自然不可能是现役军人,而是退役的。
从武警机动师退下来的,都不是善茬。
而真正让司机害怕的是那挺隐藏在黑暗中的盯视,他太熟悉这感觉了,却捕捉不到具体位置。
后车门开,那个绅士一样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冲司华悦微颔首,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刻板语气说:“我能随她一起进去吗?”
司华悦想说不能,可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能在本国流浪汉面前掉分子,也不能在老外面前掉。
“走吧。”她挤出一抹礼节性的笑,往一侧移步,给他们让出通道。
凯雅想拒绝进入小区,未及张口,被那男人一个眼神给制止。
司华悦好奇这男人到底在这里饰演着什么角色。
雇佣兵,字义便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怎么看,这男人都不像是被雇佣来的。
司机不放心地站在车旁,想随行,却也知道不够资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雇主随司华悦进入小区。
司华悦肯带凯雅进入小区,完全是看在甄本的面子上。
甄本的身份虽然是个迷,但他在跟司华悦交往的过程中,有无数次可加害她的机会,他都没有做。
反而在司华悦最无助的时候,无条件地帮助她。
如果非要说甄本害司华悦,那就是将第六份母毒以一种秘密而又特殊的方式交付于她。
这份母毒险些要了她的命,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甄本是有意还是无意。
既然凯雅是为甄本而来,司华悦考虑或许从她嘴里能打听到一些跟甄本有关的事。
哪怕跟奚沙有关的事也好,因为奚沙居然会是甄本的手下。
这是迄今为止,让司华悦最为接受不了,也是最意外的一个消息,她想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那晚去大豪提亲,到场的人里有奚沙,也有凯雅。
至于答不答应帮忙,那就看情况再说了。
能找到她这里来,那就表示在此之前,他们能找的人都找遍了,走投无路下,才会想来求助司华悦。
经过初师爷的房门时,绅士目光冷冷地看了眼猫眼,他察觉到了猫眼里有人在偷窥他们。
初师爷并未露面,他只是透过猫眼想看看随司华悦一起进来的是些什么样的人。
可当那人出现在他视线内时,他整个人如同被冻住般定立在门内。
直到司华悦一行人进入房间,关门声才将他的注意力拉回。
他慌忙回屋拿起手机给司华悦发信息:小司,那个男人你小心些,他很危险!
司华悦进入房间后,便径直坐到客厅沙发里。
谢天倒了三杯茶放到司华悦、绅士和凯雅身前的茶几上。
手机振动,司华悦看出看了眼,初师爷的信息,她没有当着客人面回复,只暗自提高警惕。
司华悦和凯雅、绅士是东西向分坐对面,而妞妞却是坐在南北向的一侧沙发里。
她的手机也振动了下,拿出看了眼,初师爷的信息:保护小司!
未及他们进入正式谈话,司华悦他们的防盗门开,查理理带着一脸困意走了进来。
在看到查理理的那一刻,绅士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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