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昨晚的场景一样,苏珽又带着身后止杀营的兄弟们来到了梅琅的势力范围。与昨晚不同的是,梅琅的地盘可不是空无一人,而是严阵以待。
梅琅几乎在手下人报告了苏珽在向这边来的消息的同时,便已经大致猜出了苏珽所面临着的情况,此刻他身后站着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后来投奔他的,也就是心里有小九九的人,正好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他们,也为苏珽博取离殇老头儿的信任。
梅琅正带着自己手下的人列队等在苏珽等人来的路上,双手背在身后,高昂着头,眼神戏谑,看向苏珽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屑。当然,这些都是演出来的,不仅演给梅琅的手下和苏珽的止杀营看,还演给离殇老头儿看。
苏珽见梅琅这里如此严阵以待,微微愣了一下,笑道:“般若统领,你很看得起我嘛!”
此时的梅琅还戴着那副般若面具,面具之下,传来了一声冷哼,梅琅道:“是啊,谁让我们苏大侠昨天灭了阿鬼一脉呢?我怎么能不严阵以待呢?那不是找死嘛!”
苏珽笑笑,不置可否,道:“闲话少说,我们来谈谈你与离殇老头儿那个侄子内斗的事情吧。”
梅琅似乎有些疑惑,道:“这是谁告诉你的?我与离殇老头儿的侄子在半月前也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摩擦,现如今早已解决了,你说如果这都算是在内斗?那暗殇阁中怕是没有和平的地方了吧?”
苏珽看看梅琅,那疑惑的神色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当下也明白了三分,大概率是那离殇老头儿为了试探梅琅和苏珽两个人,才把半月前的事情由小变大,又把消息给了苏珽身边的卧底,这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但苏珽并不能按照着自己心中所想办事,此刻的他,必须百分之百的信任自己身后这些止杀营的兄弟。毕竟在其他人眼中,他与梅琅属于虽然见过面,但却并不熟识的两个人,如果表现得太过友好,那是会露馅的。
苏珽也冷哼一声,道:“少狡辩了!我的兄弟们已经证实了你与离殇老头儿的侄子之间的事情,你再不承认也无用,今天,你我二人之间必有一场战斗!”
说完,苏珽悄悄地对着身边的离虎耳边道:“如果一会儿我与这般若打起来,你与离龙就带着众兄弟拼命地杀,能杀多少杀多少,记住了!”
离虎眼中闪出一丝凶残的光,点点头,悄声道:“统领放心!”
苏珽向着身后止杀营的兄弟们道:“一会儿我与般若统领战斗的时候,都听离龙离虎的指挥。”
止杀营众人大喝一声:“是!”
梅琅也没有阻止苏珽的命令,虽然他知道苏珽的潜台词是什么,但依旧无动于衷。因为他的目的就在这里,就是让苏珽带来的人杀光身边这些碍手碍脚的人。
苏珽向前走了两步,梅琅也站到了苏珽的面前,梅琅上下打量了一下苏珽,道:“据我了解,你这个半废之人怕是打不过我。”
苏珽一笑,掂了掂手上的剑,道:“不打一场怎么知道?”
苏珽也打量了一下梅琅,道:“你不用兵器吗?”
梅琅笑笑:“倒是疏忽了。”
说着,梅琅向站在后面的一个人看了一眼,那人把手中的剑扔给了梅琅,梅琅回过头来拔出剑,严肃地看着苏珽,道:“请赐教!”
苏珽看看梅琅手中的剑,道:“你确定要用剑?”
梅琅哈哈一笑,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用什么兵器怕是不那么重要。”
苏珽点点头,道:“好!那就来战吧!”
说着,苏珽一剑刺出,与梅琅战了起来。两人的剑招虽然都十分凌厉,但互相之间又留有些微的分寸,并没有出杀人的招数,在外人看来,两人之间就像是在试探。
一边打着,苏珽一边小声问道:“你身后的人都是外人吧?”
梅琅谨慎地观察着四周,一边打着,一边调整向不容易被发现的方向,悄声道:“是,杀就杀吧,叫他们来就是被杀的。”
苏珽又道:“顾盼说,让你伤我一下,这样比较真实。”
梅琅顿了顿,道:“你用全力吧,不然这个戏演起来太假了。”
苏珽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道:“好!”
话音刚落,就见苏珽的剑陡然快了起来,一剑紧似一剑,一剑快似一剑,一把剑被他舞出了残影,有许多人已经看不见那柄隐锋剑的轨迹了。
但梅琅不同,他依然不紧不慢地抵挡着苏珽的剑,他似乎能够捕捉到苏珽的剑,他的剑也能够跟上苏珽的快剑,这才能够抵挡得游刃有余。
苏珽心中不禁暗暗惋惜,他的成名技艺就是这招快剑,在有内气的时候,这剑还能快三倍不止,而如今这速度,就连苏珽自己都有些嫌弃。
苏珽只好在快剑之上加上了一些其他的招数,比如从自己徒弟杨闲身上学到的一招:白虹贯日。
苏珽以快剑的剑速再加上原本就冲击力极强的白虹贯日,一剑刺向了梅琅。
显然,梅琅对这招有些措手不及,虽然在最后关头一剑挡开了苏珽这一招,但胸前的衣服也被划了一个大口子,胸前还渗出了丝丝鲜血,那是胸前被划破了。
梅琅一边应付着苏珽的剑,一边道:“你这剑不赖嘛,如今的暗殇阁中,已经很少有人能够伤到我了,你算一个。”
苏珽也是一边打一边道:“那我是应该庆幸吗?”
说着,又是一招出其不意的剑招,梅琅险险躲过,衣服上又添上了一道划痕。
就在这时,苏珽身后的离龙离虎忽然一声大喝,随即跳起,带着所有的止杀卫冲向了对面般若统领的人,举剑开始了屠杀。
对面般若统领手下的人都在专心致志地看着场中般若统领与苏珽的对决,待离龙离虎等人冲到面前,这才仓促应战,却已经落了下风。
场中除了梅琅与苏珽的战斗,周围也开始了厮杀。
梅琅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自己手中拿着剑,在剑这方面,苏珽堪称宗师一般的存在,再这样打下去,自己绝对打不赢苏珽,梅琅知道,自己也必须要开始认真起来了。
一边想着,梅琅也紧了紧手中的剑,开始把手中的剑当做自己擅长的各种兵器来用,比如棍,比如刀。一会儿的功夫,梅琅已经变换了几套招数,每一套招数都是精微奥妙,令苏珽防不胜防。
苏珽开始不敌梅琅,被梅琅手中的剑逼得连连后退,一边退,苏珽一边道:“你这不是剑招!”
梅琅笑道:“谁说拿着剑就一定要用剑招了?那不是把武学囿于形式,落了下乘了吗?”
趁着苏珽专心听自己的话,剑招慢下来的空当,梅琅一剑长驱直入,以剑代棍,一剑点在了苏珽的肩膀上。
但剑可不是棍,剑可是带着锋芒的。
苏珽并没有躲开梅琅的剑,这一剑结结实实地插进了苏珽的肩膀,直透肩胛骨。
看着苏珽的肩上喷涌而出的鲜血,梅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之色,拔出剑不再进攻。苏珽看看四周梅琅的人也被杀得差不多了,便也后退一步,道:“是我败了!”
苏珽顿了顿,道:“今天我实力不如你,但并不代表你这笔帐就能一笔勾销了,以后,只要我能够打败你,这笔账我还会来讨的!”
苏珽的眼中满是战意,道:“现在,我们要先去处理与你内斗的另一方,恕不奉陪了!”
梅琅一笑,道:“你要去与离殇老头儿的侄子作对?那祝你好运。还有,你记住,我们并没有内斗,你爱信不信。”
苏珽已经不再听梅琅说了什么了,他的血源源不断地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半边身子,他的白袍半红半白,极为可怖。待离龙离虎二人带着止杀营的兄弟们集结在苏珽的身后,苏珽便带着他们离开了梅琅的地盘。
待他们走到梅琅视线之外的地方后,离龙与离虎一边一个扶住了苏珽,离龙道:“统领,你没事吧?”
苏珽转头看了看肩膀上的剑伤,道:“还不碍事,那离殇老头儿的侄子想来没有什么真本事,我们快些去收拾了他吧。”
离虎从袍子上扯下一块,道:“不急在这一时,总之他也跑不了,统领还是先把伤口裹一下吧。”
苏珽停了下来,一边看着离虎缓缓把自己的伤口包扎好,一边道:“我们止杀营的兄弟伤亡情况怎么样?”
离龙一笑,道:“我们只有几个受轻伤的兄弟,大家都没事。”
苏珽虚弱地笑笑,道:“是我拖了大家的后腿啊!”
离龙摇摇头,道:“统领,不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一人拦住了那个般若统领,我们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我们没有死,是多亏了您!”
苏珽笑道:“你这么夸我,我可担待不起,我只是做了一个统领该做的事情,没什么的。”
离龙看着苏珽那还在渗血的伤口,有些不忍,道:“统领,不然我们明天再去与阁主的侄儿说话吧,您伤成这个样子,实在经不起再来一场战斗……”
苏珽打断了离龙,笑道:“我没事,这点小伤还不放在我的心里。”
离龙不忍地点点头,“好吧……”
苏珽环视一周,看着四周四十多止杀卫们关切的眼光,受伤失血的他恍惚间看到了武阳殿众人的脸,其中有梅逍,有杨闲,有罗逸,有玄风,还有许许多多的武阳殿中的弟子们。
苏珽笑了,轻声道:“有你们,真好……”
围在苏珽四周的止杀卫们大为感动,眼中都含了泪光,此时,为苏珽包扎伤口的离虎把那条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临时“绷带”打了个结,压到了苏珽的伤口,苏珽一疼,稍稍回过了神来。
苏珽环视一周,这才发现自己仍然身处暗殇阁之内,刚刚的话要是再往下说,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风险。苏珽不仅出了一身的冷汗,心中暗暗道:“幸好,多亏了这离虎。”
苏珽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这离虎的手法也太巧了些,难道真的是凑巧吗?
这时的情况容不得苏珽多想,他只能先站了起来,带着身后的止杀卫们向着离殇老头儿侄子的地盘走去。
这位侄子的地盘比起其他的元老要大得多,手下的人也大多是些没什么能耐的乌合之众,都是陪这位小爷玩的,这样的人想要与梅琅他们的人内斗,怕是也没有机会。
到了这里,苏珽更加确定了,今天的这条消息,绝对是离殇老头儿故意改了许多后才抛出来的,这离殇老头儿似乎在期待有人帮他除掉他的侄子。
苏珽不禁在心中悄悄地笑了笑,这离殇老头儿自己想要杀掉侄子,又顾忌自己的名声,不敢下手,就想了这么个招数来一箭三雕,真是高啊!
苏珽向着这位可怜的侄子的地盘看去,这里建造得就像外面城中的集市一般,酒楼、客栈、青楼和街边的各类小吃,都是这位小爷从外面一个个搬进来的。说起来,苏珽还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站在这位侄子的地盘边上,苏珽有些手足无措,这位侄子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来到了这里,甚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也是丝毫不知,也没有人前来与他们搭话,这就很尴尬了。
昨晚的阿鬼显然也是知道他们的存在,也知道他们的到来的,虽说不露面,但也一样是在严阵以待,但这位小爷,明显是什么也不关心,只知吃喝玩乐的主。
连人都找不到,何谈与那位小爷打一场呢?
苏珽身后的众人也都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动作。苏珽思考了一会儿,道:“既然他们不知道,那我们就闹到他们知道!兄弟们,我们进去!”
苏珽带着身后的一班人马浩浩荡荡地走进了这位小爷的地盘,这些人浑身带血,一脸的煞气,手上还拿着明晃晃的剑,极为骇人。苏珽的办法显然十分奏效,苏珽带着这班人刚刚一踏上这位小爷的地盘,就有人匆匆地去报告了那位小爷。
平日里,这位小爷可从没受过这种欺辱,一听到手下人的报告,这脾气就再也忍不住:“好啊!敢来我这里闹事?小爷我这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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