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凌佩无听到她的叫声,倏然停下,看不出什么表情,朝夏凝奔来。
她问道:“怎么回事?”
夏凝捡起玉佩,试图把裂开的玉佩合到一块,“这儿有人来过了。” 两半玉佩凑到一块,无缝合上,果然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大鸟,很好看,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鸟,说是凤凰鸟尾巴又没印象中的那样长,但很好看,雕功精致栩栩如生。
夏凝打量着:“这块玉佩应该是不久前丢下的,还干净的很。你见过这玉佩吗?”
据佩无师妹所言,南宗门也有人在这片森林里,苏云城追去的方向应该就是他们,那这玉佩是谁的?
夏凝忽然抬头:“难道前面也有南宗门的人?”
凌佩无沉默,她接过玉佩,夏凝一松手那看起来完好无损的玉佩又碎成两块。夏凝道:“不小心被我踩碎了,这才看到了它。” 凌佩无没看到,应该是被落叶盖住了,凌佩无合起来看了一会儿,“我没见过。”说着她回头巡视她们走过的路。
夏凝也疑惑地回头看了看,然后,嘴角抽搐了。
森林里,她踩在枯叶上的脚印非常明显,一溜溜一串串的,左左右右绕过树枝凹土,跟小学语文课本上小鸡小鸭踩在雪地上的图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凌佩无的痕迹呈直线状,脚步跨度很大,印子轻得仿佛没有重量,就像是只用脚尖走路一样。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痕迹,还是原始森林应有的样子。 夏凝也察觉到了关键点:“这里只有我们俩的脚印,那这玉佩是谁掉的?”
凌佩无沉吟不语,垂眸思索,半响,她突然抬头看向高得仿佛顶到天的茂盛巨树——不是夏凝夸张,她从没见过这样古老高壮的大树,一棵棵,一丛丛,数不胜数的古老巨树组成了一个广袤神秘的大森林。
凌佩无脚下使力,提气跃起,片刻后飞到数十米的一处树桠处。
四处巡视,身形轻动又往上跃了跃,在一棵棵参天大树间自如来往,一一探查。
不多时,她飞身落了下来,神情严肃道:“树上有人留下的痕迹,他们应该是隐秘行动,特意从树上赶路不让人察觉。玉佩是从高空坠落。” 卧靠,这是要去做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啊,地上有路不走非要浪费体力在树上飞来飞去。
夏凝无语了一瞬,问道:“他们人多吗,会不会是南宗门的人?”
“最低四人,最高不过六人。从脚步无法判定是不是南宗门。”凌佩无眼中的仇恨情绪一闪而过,也在猜想是不是南宗门,若是,她必是见一个杀一个。
“好吧,说得有道理。”佩无师妹又不是做鞋的,怎么能从脚印就看穿别人是谁呢。
夏凝问:“那我们要继续走吗,那些人不知道是敌是友,而且他们人也比较多……” 凌佩无打断道:“你怕?”眼神是夏凝常见的目中无人的蔑视眼神。
夏凝:“……”佩无师妹,不是我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没必要。
夏凝忍不住道:“你不是天天念叨要尽快赶紧完成任务,找到白尾灵狐吗,怎么每次听到南宗门三个字,就跟急了眼的兔子似的,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之前在小村外追着不放,刚才碰到凶兽异动想上去,现在也想追过去。
还有以前归云峰出现的那个南宗门弟子,也是情绪激动得差点把人打成肉酱,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南宗门真的轻易挑起凌佩无的情绪。
凌佩无脸色阴沉下来,像是被人狠狠戳中内心深处不可触碰的心结,冷道:“要你管!”
然后她臭着脸,走了。
夏凝:嗯?
不是错觉,她就是对南宗门格外敏感!
明明自己没说啥了不得的事情,把人气成这样,哦当然,如果把说破她前后打脸这件事排除在外的话。
凌佩无生气归生气,她还是执着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跟着那些人留下的痕迹走。
夏凝:“……”
她无语地跟着凌佩无,一边走一边不时观察凌佩无,看她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
两人走着走着,到了更繁茂的森林深处。
一路上夏凝看猴子似的看凌佩无,琢磨那张面无表情的面皮底下是否有一个暴怒的灵魂。
凌佩无气笑了,停下来看向夏凝,语气恶劣得很:“看够了没有!”
夏凝:“……”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贪图你的美貌一样。
为避免凌佩无这么想,夏凝摆手道:“看够了看够了,走吧。”
凌佩无冷哼一声,继续走了。
……
古树繁盛,数十米高的树干上,两道人影疾速移动,一前一后,领头的男子面容俊郎冷硬,薄唇如刀削,气质冷硬拒人千里之外。
紧跟其后的男弟子问道:“祁师兄,树下枯叶遍地,我们能找得到吗?”
祈殊远道:“找不到也要找。”
男弟子满目忧心地看向瘴气弥漫、腐叶层层的地面,心道偌大森林要找个三指大的小物什谈何容易,多半是寻不回来了。
时间紧迫,两人只能从树上来往草草寻一遍。
那玉佩掉落在树桠上还好,若是掉到地上,满层腐木腐叶可谓是天然遮蔽物。
两人专注寻找间,忽闻树下有女子的说话声,祁殊远示意男弟子隐蔽,然后迅速闪身到树后。
男弟子却正专注寻物,未能及时隐藏,只一瞬间,树下正往此走来的人立即察觉到他,一道女声冷喝道:“谁!”
男弟子暗道糟糕,他们此行任务事关重大,掌门特意叮嘱不得泄露。
祁殊远眉峰轻蹙,心念一转,只好现身而出,从树上飞身而下。
男弟子见此,也无奈跟随飞跃下地。
夏凝:?
刚才凌佩无突然一喝声,把她吓得差点跳起来,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状况,就看见两男的从天而降,哦不,从树而降。
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
两人轻松落地,男弟子看着面色冷然的凌佩无,夸赞道:“凌师妹敏锐过人,我这个当师兄的倒是及不上了。”
若说烈云剑派年轻一辈的女弟子中,最出色的是掌门之女江颜,说到第二个,所有人不约而同都会想到凌佩无。
即便她性子不如江颜轻易近人,总是凝着一张脸,唯有对天卿真人才颇有几分恭敬之情。
身份没有江颜掌门之女的名声瞩目。但她天姿出众、肯下苦功钻研修炼,因此全派皆知此人不可小觑。
凌佩无见了来人,收起戒备的姿态,清冷道:“你们也在凛山?”
此行任务便是江颜推给苏云城的,可既然他们也在凛山森林,为何还要交给归云峰?凌佩无眼带审视打量他们。
男弟子摸着鼻子讪讪笑了起来,没有说话。
夏凝一脸懵,见其中一人叫凌佩无“师妹”,知道他们是自己人,而非南宗门,就放松了下来。
毕竟这两人看起来挺厉害的,她怕她和凌佩无打不过人家。特别是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姿挺拔,目光如刃,即使沉默如金也不难看出主导权掌握在他手里——因为男弟子的表情明显在说:你问他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可曾见到一枚玉佩?”那个沉默是金、表情冷冷的男人说话了,只问了一句。
凌佩无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没见过。”
夏凝:?玉佩不就在你手里吗?
夏凝被她一本正经骗人的样子惊了惊,但她脑子飞快捋一遍思绪,就明白凌佩无是想诈这男的呢。
幸好她刚刚没抢话,不然就坏了佩无师妹的计划了。
凌佩无:“你们到凛山做什么?”
祁殊远虽不擅言辞,却不是个愚笨的人,看她们神情便知玉佩在她们手里。
他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我们此行另有要务,顾不上白尾灵狐,方才转交与你们。”
夏凝一听,心道好啊,原来这让我们做苦力活呢!她心中愤懑,没好气地追问道:“你们什么任务这么重要,自己都千里迢迢来到凛山之畔了,还要我们帮忙找灵兽,自己不会找吗?”
夏凝这话说得并不好听,好似他们故意将力所能及的任务推给归云峰,让归云峰替他们卖力一样。这话男弟子听得就不乐意了。
他们此行受掌门秘密所托,不想节外生枝才让归云峰的人接管,大弟子苏云城都同意了,其他人还有什么话说。
男弟子蹙眉道:“夏师妹你这就不对了,我们既已取得你苏师兄同意,你有何不解可去问苏云城。”
夏凝白了他一眼,谁是你夏师妹。
凌佩无冷笑道:“但你们可没说过自己也在凛山森林。”
烈云峰弟子既也在此,还让归云峰来完成这次任务,而且事先也没有告诉他们会来凛山的消息。
这会儿陡然在森林里撞见,便给人一种被冒犯的感觉,好像自己不过是他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男弟子扶额道:“两位师妹别动怒,实在是掌门叮嘱不可泄露此行事宜。”
夏凝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就不难为你们了。”
旋即她眼眸流转,笑容璀璨,又露出了那副打坏主意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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