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霍铭咬牙切齿说完这一句话,转身打袖要走,容月锦此时才从震惊和绝望重回过神来,连忙一把抓住了霍铭的衣摆。
“霍哥哥,霍哥哥,我错了。” “你再帮我一次,你再帮我最后一次,我这样以后就没有活路了啊!”
霍铭还是停下了脚步,他转过头去,鹰隼一般明亮的眼睛里却满是冷意,他一把从容月锦的手中把自己的衣摆揪了出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给过我活路。”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闭月园。
容月锦这事儿在京城穿了足足四五天,容云曦听说她自己锁在屋子里,上吊服毒自杀什么招数都用过来,每次都被人救了下来。
爹爹不叫容月锦死,派人打算把容月锦和霍予柔一起送到庄子上住。 像是在故意这么做。
容云曦还记得,娘亲寇殊是在生了她以后,病逝的。
可爹爹说过,娘亲在生她之前,身体一直都很好,生下她之后也有好好养着身体。
按照爹爹的说法,娘亲不可能会突然病逝。
加上爹爹对容颜和霍予柔的态度,难道…… 容云曦越想心思越发沉重起来,如果当年娘亲真是被霍予柔给暗害死的,看爹爹的态度,如果容颜也有参与其中,这一切就都能说得清了。
而爹爹当年没有查清娘亲病逝的真正原因,则是当年霍太妃荣宠后宫,霍家势力一手遮天,他无法动手调查,现在留着霍予柔,要么是为了翻案,要么就是为了……折磨。
按照时间推算,十五年前,远祁舅舅还在国子监读书,和齐湛一起。
再之后,霍太妃仙逝,霍元华的亲爹,前朝丞相霍青阮在齐湛率兵压进京城的时候被杀,霍家在新皇上位时家道中落,后来霍元华靠着把大女儿送进宫坐上霍贵妃的位子,霍家才有重新起势。
十几年前的事情,现在要查……确实有些困难。 容云曦轻叹了口气,分身之际一不小心把银针戳进了自己的手指里,丝丝鲜血冒了出来,掉在雪白色的锦缎上。
“大小姐!”翠微见状,连忙拿了药膏过来给容云曦简单处理了一下,微蹙着眉头担忧,”日后做活计还是别出神了,您这手指都被扎了好几回,这要是被远祁大少爷看见了,非得生气不可。”
容云曦故意调笑她,“我舅舅生气,还能打我不成?”
“远祁少爷自然是不舍得打您的。”翠微一时无话,只好轻叹了口气,“但您要再这样,我可要告诉侯爷,不让你出门了!没有料子,看你还怎么做。”
“好好~”容云曦撒娇似的对翠微摇了摇肩膀,“翠微我错了嘛,你别告诉爹爹,我赶紧把这个里斗篷做好了给舅舅送过去,这马上就要深秋了,我之后再去一趟巴蜀还要个把月,等回来就要朝贺,时间上赶不及。” “罗家绸缎庄那个绣品样子呢?”
“这儿呢,我早做好了,你挑个日子拿去给罗掌柜瞧瞧吧。要是合适,咱们就去找舅舅要银子去!”
翠微忍不住笑了起来,“远祁少爷可真是大小姐的随身银庄。”
容云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埋头下去继续做手上这件斗篷,用的是上好的雪狐裘,雪白色锦缎和细致的包芯缎纹绣,一片雪白的斗篷上绣了一枝鲜红的梅花,似在雪中傲天立足。
这件斗篷做的时间用去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罗凌云那边早就准备好了白纸黑字的纸契。
听翠微说,罗掌柜一看到大小姐做的刺绣,就一口定下了这桩生意,京城的裁缝铺子,以后就由罗家绸缎庄和大小姐包下来,大小姐负责出样子,教绣娘,罗掌柜就负责买卖算账。
容云曦把正式的生意排到了朝贺之后,在这之前她要去天山。
八月十五中秋,容云曦把做好的斗篷包好,和翠微去了一趟国医府。
前廊还没走过去,寇远祁的声音就从长廊深处飘了出来,“云曦来了?”
容云曦忍不住道:“这小斯通传的有点快啊……”
寇远祁命人把容云曦送过来的斗篷好生收好放进自己的屋子里,两人到寇远祁的后园湖心亭落座时,容云曦看到石桌上的一盘点心,随口问了一句,“方才舅舅这处来了客人?”
“嗯,齐湛方才来过。”
容云曦问:“然后呢?”
寇远祁道,“但被我赶走了。”
“为何?”
“他说云曦今天肯定要来看望我,故意来的。”
容云曦无奈扶额,“原来如此。”
“大少爷,这是大小姐给您带来的月饼。”翠微把手里的食盒放了下去,容云曦见状颇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脸去,轻咳两声,道,“这……我不太会做月饼。舅舅你别嫌弃。”
寇远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意,目光不经意瞥了一眼自己的墙头,故意和容云曦说话说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容云曦才离去。
趴在墙头的齐湛早被羡慕的咬牙切齿,见容云曦一走,就直接翻墙跳了进来,冲到寇远祁面前愤愤不平。
“我也想吃阿曦亲手做的月饼!”
“我也想要阿曦亲手做的斗篷!”
“嗯~嗯~”寇远祁一脸闲适的点了点头,道,“那你自己去找云曦要嘛。”
“你刚刚赶我走的!”
寇远祁伸手把最后一个月饼拿了起来,被齐湛一手夺走,恶狠狠的瞪着他,“最后一个还跟我抢,你做个人吧你!”
“你不走不行啊,”寇远祁笑眯眯的看着齐湛,笑得很坏。
“雅乐公主为了和你一起过中秋节,都追到我国医府来了。我可不想给云曦不痛快,只能把你赶走。”
齐湛咬着月饼,神色有些心不在焉,目光微微垂落了下来。
“如果她不是皇兄的女儿……如果我母妃的死不是她母妃做的……”
说着,他露出了自嘲的笑意。
此刻,大街上,雅乐公主正带着紫苏满大街的找齐湛,“七叔不是说要去找月饼铺子买月饼吗?怎么一晃眼人都不见了?”
容云曦出了国医府,坐在回武德侯府的马车上,和翠微说起话来。
“我们后天就出发去巴蜀,今明两天收拾一下东西,告知爹爹一声。”
寇远祁那边,她已经在刚才说过了,齐湛那里……
容云曦立刻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给赶了出去。
和齐湛有什么好说的!
翠微看透了容云曦的心思,些许感叹,问道,“大小姐不和七王爷说一声吗?好歹也是去给他找草药。”
容云曦把脑袋别了过去,声音闷闷的,“没什么好说的,说了反倒叫人家觉得对我们有所亏欠似的。”
翠微不满的嘟着嘴,“本来他陪大小姐去就是应该的,巴蜀那么危险!”
容云曦蹙起了眉头,“我不想叫他去。”
这件事容云曦没有和齐湛说,就打算独自一人去了,寇远祁却没这么打算。
在齐湛吃完最后一口月饼就准备毫不留情的离开时,寇远祁丢出了自己的诱饵,“答应我一件事,我让云曦给你做斗篷。”
齐湛刚刚拧起的眉头,转瞬就舒展开来,“说,我一定给你办到。”
“云曦后天会和翠微一起去天山,你和她一起去。”
齐湛闻言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这种事你竟然让我去?之前是谁说我不是好人了?”
寇远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翠微我另有安排,不然也不会叫你。”
“而且你不能露面。”
齐湛脸色微变,不满道,“只能看不能吃,这也太折腾人了吧?”
“去的不止你一个。”寇远祁淡淡道,他声音很冷,那双眼睛里藏着鹅毛大雪和冬天最凛冽的寒风,“我要保证云曦能万无一失的回来。”
齐湛把目光别了过去,“我就开个玩笑,不用你说我也会盯着阿曦的动静的。”
寇远祁将手中的书捏成圆筒状向齐湛扔了过去,波澜不惊的眼底少见的露出了怒火的痕迹,“你算计我?”
齐湛稳稳接住了那本书,又奉还到寇远祁面前,“这是你只给我留一个月饼的惩罚。”
说着,他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而且我去找阿曦要斗篷,她也不给我做呀,哎……”
寇远祁冷哼一声,打开医书又重新看了起来,“总之把人给我护好了,不然我拿你是问。”
“当然,”齐湛嘴角扬起,眼底逐渐显露出危险的神色,宛如黑夜中即将扑向猎物的狼,“那等我回来的时候,你这边也差不多可以解决了吧?”
寇远祁秀美微微抬起,瞥了一眼齐湛,冷声道,“不用我动手,他熬不过朝贺了。”
“很好。”
齐湛明亮的眼睛仿佛蒙上迷雾,越发令人难以捉摸。
临行前一天,翠微帮容云曦收拾好衣裳,走到容云曦面前,脸色有些微妙。
“大小姐,奴婢后天可能没办法陪您去天山了。”
“远祁舅舅那边的事儿?”
翠微点点头,“大少爷这两天正忙着处理一桩案子,要赶在朝贺之前把事情都处理完。”
容云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嗯,你小心。”
“好。”
翠微不担心容云曦这里没有安排,应了一声之后就退了出去。
容云曦看着面前收拾好的行囊,去外边把阿青叫了进来。
阿青以前叫墨青,容月锦那件事之后,容云曦就把墨青从爹爹的书房给要了过来,做自己的一等丫头。
细问之下才得知,阿青家境清贫,当时母亲病重,急需要钱,才会做了这种事。
容云曦知道之后立马就带着翠微去阿青家中给她母亲看病,现在她母亲的病已经逐渐好转了,阿青对容云曦心里也是倍加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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