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澄雪回家后,这两天也没怎么出门,只在家仔细翻看褚非言调查后递上来的奉天权贵之人的资料。
褚非言早年曾为蜀系权贵之人麾下的侍卫,自从澄雪接手四锦记以来,便带人负责保护她及家人的安全。
毕竟树大招风,四锦记在短短四年内就发展至今天的规模,一路不乏居心叵测之人以阴险手段打她们或商铺的主意。 有褚非言一众的从旁保护,澄雪才可专心四锦记的经营。
至于褚非言一众除了保护她们是否还做了蜀系的眼线探查什么,只要他们行事不插手商铺事宜,不危及陆家众人安危,澄雪对他从来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
翻到督军傅家之人的资料之页,他提供的情报可谓详细至极,从人物性格生平事迹日常喜好无一不全。
可惜傅家对自己人保护甚为周全,出于安全和政.治考量的管控之下,傅家主要成员并无任何照片流出。
换句话说倘若傅家之人白龙鱼服出行,民众还真是认不出。 澄雪目光在傅兆靳近.亲的几人名字身上划过,在傅怀绎和傅临渊之间犹疑片刻。
傅家这一代青年虽然只有两人,但二人能力实在姣姣。
傅兆靳侄子傅临渊时年26岁,被奉天人称金粉将军,战场上机变诡异,历经大大小小战争无数,名声赫赫、震慑天下,战场难有敌手,而私下则风流倜傥、红粉知己无数,看性格也是飘忽不定难以驾驭。
至于儿子傅怀绎则年方24岁,同样少年英雄,不世出的天才。虽不过参与过战争十几次。但从方入战场至今从无败绩,多次在绝望的情况下以少胜多。既能反败为胜,又能控制伤亡,才略计谋绝不输堂兄傅临渊。
一个不计伤亡、不择手段都要赢的将军和一个爱惜部下、绝境反胜的将军,若为将帅则更重前者,若为部下则追随后者。 澄雪的目光最后定在傅怀绎身上,生逢乱世,她不过一介弱小商贾,倘若选择要打动与合作之人只能是后者,若为前者怕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她毫无悬念的选择将傅怀绎作为下一步的目标,又将资料上他的喜好和日常反复熟读,最终放下资料深吸一口气,决定今日去奉天郊外旭干马场。
既然目标喜欢骑马,投其所好便是计划的第一步。
当下唤来秋兰去找一套束身且宽松的劲装当骑装,陆澄雪任秋兰服侍着穿上衣服,看秋兰皱成腌白菜的脸蛋不禁好笑。
“秋兰,看你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不是去骑马而是去送死呢?!”澄雪捏了捏秋兰白皙的脸笑道。 “小姐,您自10岁时骑马被摔下来,小腿骨折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马了!”
秋兰看着一身劲装的澄雪满面担忧。
她家小姐素来勇敢,只是莫名却对马儿有些惧怕,往日便是近身都不愿,自己也是再三追问了老爷才知道小姐的往事。
澄雪不愿让秋兰过多担心而宽慰道,“好秋兰,我只是去马场熟悉熟悉,并不会骑马。”
“小姐我和您一起去。”秋兰忍了忍还是不放心。 “你也不会骑马,去了,我还要担心你,还是在家等我吧。”澄雪斜睨了她一眼,从她手中取过帽子戴上。
“那您让褚非言陪您去,他骑术好,有他护着您,我才放心。”
“算了,我可不想让他见识我摔下马的样子,我做主子的得在下属面前保持威严。”
这些年褚非言对澄雪也算言听计从,只是到底是背后之人送来的,或许还在进行着什么她不知道的许多秘密,澄雪对他在一些事上不能全然信任,便玩笑说道。
“小姐……”秋兰还想再劝。
“之前让你给我做的过冬的被子做好了吗?不要偷懒快去做!”
秋兰看小姐心思已定,再难劝说,只能任她大步走出门外上了司机的车往马场驶去。
此时此刻的澄雪尚且不知,自家护卫长那无比详尽的傅家成员资料,只因缺了照片,就让她在气愤冲动之下做出了无比愚蠢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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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干马场是傅怀绎舅父经营的马场,他的母亲家族世代经商,母亲去后,舅父怜傅怀绎当时还年少,本不在奉天经营,但想能常常照看外甥,便在这奉天郊外买了大片的空闲贫瘠之地,略做修整做了马场。
今日赵岭和年仅十八岁却早将兵法战略囊括于心的儿子赵慎刚在军中进行了沙盘演习,众人都赌老子强于儿子的时候,儿子却一举歼灭了老子军队。
于是老父亲为了打击不孝子过于嚣张的气焰,更为了挽回老父亲摇摇欲坠的自尊便拖着儿子跟着傅怀绎来马场再较量。
因是秋季马场的草地有些泛黄,衬着金黄的白桦树、鲜红的枫叶、碧绿的落叶松,令这马场的秋景更添旷达深远。
三人的坐骑都是体型饱满高大、头细颈高、四肢矫健修长。
三人又都是将军装换了骑装,身姿笔直骑坐在马上,恣意谈笑间不知吸引了多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一行人对马儿稍作检查,便各自驰骋着马儿在广阔的草地上风驰电掣飞奔起来。
赵岭牟足了劲非要把不孝子赵慎刚拍在沙滩上,赵慎刚又非要证明自己青出于蓝,二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傅怀绎则没有参与父子二人的较量,反而放慢速度感受迎面而来的秋景,恰逢秋风醉人,心情十分开怀疏朗。
唯一不和谐的地方便是前方一名长发窈窕身着大红劲装的女子,这女子不似他人奔驰在马背,而是小心翼翼的牵着一匹矮小的马儿慢慢走在跑道上。
感觉半个钟头过去了,傅怀绎围着马场跑了又两圈时,又一次远远看到红装女子。
这次她是摇摆着骑在马背上,并无鞭策马儿,反而是紧紧地扯着缰绳任马儿自己慢慢奔跑,那紧张的姿势丝毫不让人怀疑,或许下一刻就会被这矮小调皮的马儿给抛下来。
等到傅怀绎又跑了一圈再次遇到这个女子,见她一身草屑艰难地拽着身侧马儿的缰绳,身姿萎靡,便知她果真被马儿抛下了。
他素来不是个多事之人,甚至算得上冷漠,对待女子更是冷若寒冬。
但当他第三次骑马路过看到这个女子又一次被马儿抛下,却再次试图骑上这匹任性的马时,不知为何忍不住拨转马头靠近她。
当看清女子的脸孔,那熟悉狡黠的容颜,仍然是湖水般剔透的双眸,让他忍不住翘了翘唇角。
不知为何竟一点都不觉得意外,或许因这世间如她一般倔强的女子没有几人?!
“像你这样骑马,恐怕被摔下来八十次还是学不会!”傅怀绎虽语出讥讽,但如果熟悉他的人此刻在身边定然吃惊至极,他从来对女子不假辞色,几时似这般与人主动搭讪。
澄雪正苦恼着这看似弱小的马儿怎么这么难以驾驭,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顿时让她汗毛直立,浑身僵直。
思考片刻便决定装作没有听到,不再上马反而牵着马向旁边走去。
傅怀绎看穿她装傻的心思,逗弄之心顿起,反而更恶劣地喊道:“陆澄雪!”
澄雪咬了咬下唇,心中又不小心开始循环三字经,回头对一身骑装迎面而来的英俊男人道:“这位少爷,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
傅怀绎冷哼:“难怪说商人见利忘义,我救了你一命,你却这般待我?!”
“林绎!”澄雪气恼回头。
这个半夜闯入她家自称“林绎”,又让她被逼跳海最后还将她看光摸光的男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你救了我一命,但我也赌赢了,所以我也不欠你!”此时的她仍然不知面前男人的真实身份,所以口气相当不善。
“刚刚不是还说不认识我?”被称作“林绎”的傅怀绎挑眉。
澄雪真想一马鞭抽掉他脸上明知顾犯的得意,但知这位从天而降的“表哥”身手不凡,和他动手只会自取其辱,恨恨之下只能勉力以及其难堪的姿势爬上马背,想要策马离去。
只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马儿却丝毫不跑,只是原地立起嘶鸣着想要将她摔下。
傅怀绎无奈地看着紧紧抱着马脖子试图挣扎不被抛下的澄雪,十分耐心抱胸静静等待。
果然没让他失望,看到她失手的刹那他便跳下了马。
澄雪从马上掉落,心中暗暗害怕这次又要摔断哪里?!
但过了几息却没有预想的疼痛,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不过须臾便被傅怀绎抱着在坚硬的草地上滚了几圈,压在身下。
男人强壮的胸肌意外抵在身前,宽大的手掌护在她的脑后,高挺的鼻子就在她的鼻尖,温热的呼吸蒸着她的脸而发烫。
她湖水般的双眸却因为愤怒而亮的惊人!
傅怀绎突然就想起了母亲生前养的一只猫,它通身雪白,玲珑可爱又傲娇机敏,被激怒时炸毛的样子就如眼前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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