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场景又变了一个样,湛蓝的天空,飘逸的酒旗,扬起的尘土。
那天空是蓝,可却泛着白,飘逸的酒旗上侵染着点点鲜血。
一片寂静的之后传来划破天际的尖叫。 他惊醒,她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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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从窗缝偷偷的溜进了屋内。
男人修长的手指指尖轻点着桌面,自夜里做了那个梦之后他便清醒过来,一坐便是整晚未眠。
他能够感觉的到,这个梦与之前那个有关于深海的是相互关联的,并且他能够感受到在另一个地方,有一个和他做着同样梦境的人。 是谁?这个梦又告诉他什么?国师大人此时觉得脑子有些疼,他意识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一些自己或许无法应对的事情。
忽然他撇到了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国师大人想到了。
画,他可以先将那些梦中重要的画面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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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赋睁开了眸子,凝望着屋内泛着柔光的鸟巢。 这一次的梦比上一次要短暂许多,但是乐赋却抓住了关键点:天空、酒旗、扬起的尘埃。
所以,这到底算什么?
关于深海的梦做过三次,前两次是待在深海时梦到的,那时她以为只是住在那不习惯才会梦见,直到来了一夕屋后又梦见了一次,并且梦中的情形也在不断重复。
一定不是巧合。
如果是普通的梦,乐赋不会感觉如此疲惫,而做这种奇怪的梦时,往往都是惊醒的。 光从窗缝透了进来,乐赋捂住了双眼,翻了个身坐了起来。
昨晚都忘了问他何时启程。
“咚咚咚……”什么时辰了,萝萝今日来的这么早?
“萝萝等一会,我还未起床。”
这句话说完屋外的人竟然也停止了敲门,不过也没有说一句话,乐赋觉得奇怪,平常萝萝的话可是最多的,怎么今日倒这么安静? 乐赋快速的掀开被子穿好衣裳,推开门时就看见了一个棕色的衣摆。
棕色?萝萝不该穿棕色呀。
再抬头,乐赋心中一惊,瞪大了眸子看着面前的人,是左丘川柏!
“小赋。”清爽且温柔的声线闯入了乐赋的耳帘。
站在门口的乐赋不知所措,半晌抬了头道:“二皇子早。”就在这话吐出来的一瞬间,少女又迅速的将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洗脸洗脸……”乐赋小跑着过去扑了些水在脸上,擦拭干净之后又拍了拍自己的两边脸颊,“一定是做梦。”
她再一次推开了房门,左丘川柏微微笑着看她:“小赋。”
“二皇子怎么来香风院了?”想来想去乐赋觉得自己还是得镇定一些,下次睡觉得把香风院的门锁锁紧。
左丘川柏听见这个不经意间皱了眉头,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不悦,依旧是道:“我寻你来是想告诉你。”
“什么?”乐赋清澈的眸子就那样望着左丘川柏,毫无一丝的杂念。
她倒是很好奇左丘川柏想要告诉她什么,还非要跑到香风院来跟她说。
“我今早已向医师大人说明了,我们明日便启程去乌圆国,你和萝萝也会一起同行。”好听的声音不断的穿过乐赋的耳膜,她点着头看他。
“我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来香风院告诉我?”
“我担心今日之后就见不到你了,所以才冒昧的来了香风院。”左丘川柏微微低头。
一阵风吹了过来,恰巧也带来了一丝淡淡的香气。
少年忽然想起少女院子的名字叫做香风院,此处的风确实是香风,他略微沉醉了。
少女不知如何作答,轻声道了一句:“傻。”但这一个字左丘川柏并没有听见,吐出嘴边,被风吹散。
“怎么会见不到,明日启程难不成我和萝萝跟在马车后面跑着不成?”乐赋答道。
“你倒是真正的会说,”左丘川柏意味深长的看了少女一眼,“见你起的急,我还是先走了,你好好洗漱。对了,晚上记得去二楼。”少年微微扬起嘴角,温柔的话语如清风一般吹入少女的耳帘,好闻的青竹的气息也扑在了少女的面上。
她不知怎的就糊里糊涂的答应了:“好。”
左丘川柏还是第一次瞧见少女如此乖巧,又道了一句:“千万别忘了哦。”
接着伸出一只手将少女耳边的一缕碎发揽到了耳后,指尖触碰少女的面颊,她顿时觉得痒痒的,又一霎时脸红了一大半。
乐赋狠狠的瞪了左丘川柏一眼,快速的将少年关在门外。
“什么跟什么!”她一阵恼羞,快步的走到了铜镜前拿起桌上的木梳梳起了长发。
心还在不停的跳,像鼓一般。
面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屋外又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乐赋以为又是左丘川柏,便没去开门,直到敲门声十分频繁,萝萝在外面喊道:“小赋,你还未起么?”
她这才起身跑过去开了门:“萝萝。”
“怎么才开门?”萝萝看着乐赋微微泛红的脸,“怎么脸红了?”
“太热了,闷的。”乐赋短暂的答完便又回到铜镜前将长发梳好扎起。
萝萝一脸不相信的走到她旁边,看着铜镜中的乐赋道:“小赋姑娘是遇到什么人了吧?”
“瞎说。”乐赋低下了头,眼光看着自己的手指。
她确实心虚了,这几日频繁的心跳令她有时焦躁不安,这算什么,喜欢?不可能,他们才认识多久,不过是她不善于与人交流罢了。
一定是这样。
“好吧,其实小赋,我觉得那二皇子人挺好的,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和你确实相配啊。”萝萝道,说的确实没错,只是这时的萝萝并未想到乐赋是个亡国帝姬,就算是心仪乌圆国的左丘川柏也是有其心无其力啊。
毕竟如今乌圆国与靈邑国交好,若是左丘川柏知晓了她正是鄙亦一直在追杀的帝姬,该会怎么做?
乐赋不再说话,脸上的红晕早已退了下去,凝望着铜镜,淡淡的道:“萝萝,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我是怎样才来的这里你也是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的乐赋顿时感觉心口有如大石压住,她轻皱了皱眉,欲语无言。
萝萝轻声叹了一口气:“小赋,你来了一夕屋之后也并未时时刻刻将报仇放在嘴边,一样是有说有笑,可我知道,你同我一样,和皎若大人也一样,都将这些藏在了心底深处。”
乐赋的眼底悄悄爬上了阴霾,多日藏在心底的沉重又逐渐破土而出。
仰殊,父王母后,哥哥姐姐……
她眼底氤氲着水汽,仿佛就在下一刻,泪水便会翻涌而出。
“萝萝……”再次开口已是哽咽着。
萝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没有再说话:“明日,我们就会去乌圆国。”
“嗯。”
“很快,一切都会好的。”
“萝萝,你知道吗,我这些天有时还会梦见他们……”乐赋抬起头看着萝萝。
不过在梦里,他们不像之前那样了,他们现在会摸摸她的头,对她温柔的笑着,一点也不让她觉得害怕。
她不再接着说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的哭出来。
离开一夕屋之后,会是什么?
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还是如一夕屋一般春意盎然,鸟语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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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邑国内的姜国师此时已备好了马车正要向宫内赶去。
这天气依旧是十分的清冷,国师大人裹了裹身上的袍子,径直走向了马车。
欲上马车之时,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史贞镶。
“我不是让你去深海附近的几个小国吗?”姜国师微微皱了眉头,狭长是眸子露出了一股疑惑。
史贞镶怎么回来的那么快?
黑衣执剑的男人略微愣了一下,随即道:“我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可碰到什么奇怪的事吗?”姜国师又问,对于史贞镶这种奇奇怪怪的性格他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百年前是这样,如今亦是如此。
史贞镶道:“倒无什么奇怪的事,只是乌圆国的王最近派了二皇子去接医师大人回来。”
姜国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好。”
医师大人,想必是上官皎若吧。不过往年都是派的使者,今年倒是派了二皇子。
二皇子……二皇子是左丘川柏,哦……那小子其实还可以,性格倒是挺好。姜国师坐在马车上,指尖轻轻敲打着窗台,冥想着。
过几日是鄙亦的登基大典,便借着这次把那上官皎若邀请过来,最好二皇子也能一并来。
国师大人此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邀请乌圆国的人来参加鄙亦的登基大典无非就是给他们压上一块石头。
乌圆国那老头虽然表面上一直对鄙亦言听计从的,看似十分交好,可实际上,心里的小九九可多了。
还有玄素国,虽然最近没什么动静,看似乖巧,可不行,心中藏匿的太深,往后必将是隐患。
正这样想着,国师大人已经到了鄙亦的往生殿。
“啾啾啾……”一阵鸟叫从大殿内传来,姜国师皱了皱眉,径直走了进去。他一眼便瞧见大殿内正在飞来飞去的白鸟,挑一下眉,倒是觉得这鸟儿新奇。
靈邑国这么冷的天居然还会有鸟飞来,还是一只白色的鸟?
“国师大人来了?”鄙亦从屏风后走出来,那鸟儿看见他之后便飞了过去,停在他的肩头,“你看本王的这只白鸟怎么样?”
说着,脸上还似乎带着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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