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的新年刚过,李俊便收到了胡衣卫传来的消息,耶律楚在元旦宴会上杀害了北辽皇帝耶律材,正式登基为帝,同时北金那边完颜宗郡也称帝了,两国正在暗中媾和,而且还派出使者去了南楚、西域等国。
但现在李俊没管这些事,李俊带人去看望怀化公主了,怀化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女自从回到大唐后没一年就去世了,怀化公主现在身边无儿无女,所以李俊就安排郭仪过来了,反正当时郭仪也放过豪言,自己甘愿做怀化公主的驸马。
李俊到的时候,郭仪带着几个侍女正在帮怀化公主擦手,现在怀化公主越来越虚弱了,在北辽受的那些折磨已经彻底摧垮了这位老人,回到长安后,华山一直帮怀化公主调理身体,但是怀化公主心怀死志,解除不了心病,怎样也不行?
怀化公主现在已经完全傻掉了,李俊到的时候,郭仪连忙对李俊行礼道:“陛下,您来了。”
李俊点了点头道:“把公主照顾的很好,你先出去吧,把御医叫来,朕跟公主说点事情。”
等到郭仪他们离开后,李俊帮着怀化公主坐好,然后叹了口气道:“姑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耶律材那个恶魔死了。”
怀化公主本来灰白的双眼流出了眼泪,点了点头道:“我想睡觉,我已经好久没睡过好觉了。”
李俊帮怀化公主盖好被子,笑道:“好啊,睡一会吧。”
怀化公主睡的很香甜,小呼噜都打了起来,李俊长叹一声便离开了,李俊出了怀化公主的房间,郭仪正在门外等候着,李俊拍了拍郭仪的肩膀道:“好好照顾这个苦命的女人,让她安享晚年,到时候朕自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多谢陛下,但臣也有个不情之请。”郭仪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说吧。”
“陛下,臣不想去外地当官,臣想未来进入皇城司或者监察卫。”郭仪小心的说道。
李俊眯着眼睛问道:“为什么呢?给朕一个合适的理由。”
郭仪直视着李俊说道:“臣怕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心。”
“哈哈,好啊,既然你如此说,那么朕便答应你的请求,另外朕告诉你啊,朕之所以答应你,不是怕你的野心,朕是觉着你还是一个可用之才,所以朕不忍心放弃你。”李俊大笑着说道。
“陛下心胸宽广,臣佩服。”
李俊继续说道:“其实你与朕是同样的人,都是害怕寂寞的人,要是生在乱世,你说不准真的能成为朕的心腹之患,但这里是大唐,现在的太平盛世来之不易,朕希望你能保护好它,而不是破坏它。”
“诺,臣遵旨。”
李俊摆了摆手道:“好了,锦衣卫与皇城司你就不用想了,太子明年就要建立东宫六率了,你去那里当个将军吧,好好辅助太子,未来的这天下还是要交到他手上去的。”
“臣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郭仪连忙跪下谢恩道,这真是天大的恩典啦。
就在耶律材离世的一个月后,大唐怀化公主也在睡梦中离开了这个多灾多难的世间。
李俊为怀化公主准备了最隆重的葬礼,并且在玉山城附近按照帝王之墓将其下葬,这个一生悲苦的女子,李俊很是心疼,也甚是敬重。
玉山城的学生们凑钱雇了工匠将一座山崖雕刻成了怀化公主的模样,以此来警示后人,国要是不够强大,就是这种下场。
为了给怀化公主作传,李俊还特意将司马达召了回来,一年多未见的司马达走南闯北,显得干练多了,黝黑的脸庞,再加上强壮的四肢,无人知道眼前的这个家伙之前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李俊桌子上放了一大堆羊皮卷,笑着说道:“司马,来看看,这是朕给你的礼物。”
“什么啊?”司马达瓮声瓮气的回答道。
李俊嘿嘿笑道:“段平在河套开凿水利,发现了北辽前朝匈奴王冒顿的坟墓,这些东西都是从他的棺材里找出来的。”
司马达一下子被李俊的话给吸引住了,对于司马达来说,从故纸堆里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推断,还原出前人的真实生活,是他最大的爱好。
埋在那些破旧古物堆里的司马达才是真正的司马达,一个掺和到政事里面的学者,不是一个好学者。
进入了政事堂,不论你持身如何正,总还是会有偏向的,会被个人好恶影响对事物的判断。
尤其是记录历史的,更应该完全剔除自己的个人观点,只要忠实的将事件的原貌记录下来就可以了,总结得失,屏蔽十五,那是后人要在他的基础上做的事情。
就这一点,其实司马达做的很不好,因为司马达是一个感性的人,他总是对某个人、某件事有很强的同情心,至此李俊决定不给司马达安排任何官职,让他可以退出朝堂这个大泥塘,安安稳稳的写好自己的书。
司马达愉快的离开了皇宫,当官本就不是司马达的志向,这次可以有机会退出来,司马达心里也感觉轻松很多,司马达之前听李俊讲过一个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是一位史官,这位史官将自己关押在地窖中,并且发誓不写成书就不出来,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位伟大的史官终于成功的写出了一本煌煌巨著。
司马达准备像这位史官学习,回到家挖个地窖,把自己埋进去,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与司马达一起回京的还有内阁次辅吕航,看着消瘦很多的吕航,李俊不禁说道:“吕卿,这次真的辛苦你了。”
吕航听到李俊这话,眼泪都快下来了,对李俊拱了拱手道:“此乃臣份内之事,请陛下收回此言。”
李俊笑着说道:“朕知道司马达的脾气,这家伙属于那种管杀不管埋的,他做事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你敢贪污,他就敢下手抓人,他留下的烂摊子,要不是你帮他收拾,还不知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陛下过誉了,与司马大人合作,臣感觉很愉快。”吕航苦笑道。
李俊摆了摆手道:“好了,别替他说好话了,这次要你回来,就是要你提前与张安进行交接,朕给你半年时间,一旦张安退下来后,你必须要立刻可以上手,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内阁绝不能拖朕的后腿。”
“陛下放心,臣定当完成任务。”吕航非常激动的说道。
吕航离开后,李俊便去了东宫,从今年开始,李承唐便自己搬去了东宫,李承唐已经十一岁了,按照祖制,李承唐八岁的时候就该搬离后宫,是李俊舍不得这孩子,才强留了李承唐三年。
李俊到了东宫后,李承唐正带着人在翻新花园,之前这里种着都是一些牡丹,看见李俊,李承唐笑着走了过来道:“父皇,您怎么过来了?”
“牡丹长的挺好的,怎么想着把他全部换掉了?”李俊转移话题问道。
李承唐低下头道:“父皇,儿臣不喜欢吃肉的花。”
李俊顿时明白了,这是李承唐在给自己做隐喻呢,李俊笑着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朕把郭仪送到你这里吧?”
“对于郭仪此人,儿臣也有所耳闻。”
“哦,那你对他的评价是怎么样?”
“不是好人。”李承唐恨恨的说道。
“哈哈,他确实不是好人,但他是有能力的人,放心吧,他来了东宫,绝不会令你失望的。”说完李俊便拍了拍李承唐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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