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夏雨反应过来,他深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这样你舒服一点,等到查房时,我就起来,别乱动了。”说着,他还安抚的拍了拍夏雨的后背。
听着他暗哑的声音,夏雨知道,他现在已经很疲惫了,便没再乱动。 唇角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本以没有困意,但是听着他很有节奏的心跳声,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沈颢轩感觉,好像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的体会到这个小人是真实的,温暖的。
才睡了不到一小时,便听到轻轻的开门声。
知道来人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吵醒了睡眠很浅的沈颢轩。 他微微抬头,见是宁静,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她安静。
宁静心里跳了一下。
好像自己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他们俩躺在一张床上了。
紧张的默默咽了咽,悄悄的把食盒放在桌上,便出了病房。
夏雨醒来时,看到沈颢轩依旧坐在自己的床边。 似乎睡前的一切,好像她做的一个梦。
冲男人傻傻的眨眨眼,脸上还是茫然的表情。
沈颢轩勾唇一笑,凤眸也眯了起来,凑到她面前,低声道:“睡傻了,还是不认识我了?嗯?”
她立刻反应了一下,却迟钝的过了半秒,才要伸手去推他。
没有意外,又被他抓住。 “别乱动,在打针呢,想做什么和我说。”
夏雨想都没想的怼了回去,“我要去洗手间也要和你说吗?”
“和她说。”他示意着宁静。
因为她背对着门,并不知道在身后的桌旁,坐着一个宁静。
“老板,我帮你吧。” 说着她立刻起身,走到夏雨身边。
夏雨老脸一红,抿了抿干燥的唇,瞪了沈颢轩一眼。
他却装作看不到,抬头看了药瓶,说道:“能在忍耐一会吗?十分钟就好了。”
“嗯。”她闷闷的应着,并没有动作。
等到护士把药瓶撤掉后,又询问了几句,才安心离开。
这时,夏雨才知道,距离自己摔伤后,这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
沈颢轩慢慢撑着她的身体,扶她坐起来,语气温柔的哄道:“先别急,坐一会在动,头现在晕不晕?”
又被他说准了!
她此时看东西一片白,根本分不清是什么。
宁夏看着她半靠在沈颢轩的怀里,心里没来由的替她感动。
她一个外人,都能感觉到高高在上的沈少是有多心疼她,公司里的那个林海分明就是个摆设嘛。
等她缓和了一会后,沈颢轩直接把人抱到洗手间里,并且叫宁静进去,他一人在外面等着。
脸色涨红的她,羞愤的不知道如何撒气!
想说不能说,知道他是故意在宁静面前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也就只能暗自压下了。
就这样,在沈颢轩无微不至的照顾下,第七天,终于迎来了她拆线的时间。
原本沈颢轩是不太想留下的,怕的是看到她疼,自己会比她还要紧张。
可夏雨仿佛就是故意的,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看她趴在床上,亮出光秃秃的后脑,还有可怖的伤口。沈颢轩紧紧绷着下颚,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两人听着剪刀“嘎达,嘎达”的剪短线头,心都被提了起来。
夏雨能感觉到疼,但却忍着不吭声。
一揪痛的时候,她就用力抓一下沈颢轩的手。
直到十分钟后,医生给她换了药,看着夏雨虽然额头有些冷汗,却不以为然。
可走到沈颢轩身后时,却见他背后的汗水,早已渗透衬衣,湿了一片。
很不地道的笑了出来,“小姑娘,你看把你男朋友吓的一身汗,我怎么感觉不是你拆线,好像是在他心上割刀子一样啊!”
医生走后,夏雨双手握住他的肩膀,想要搬过去看看,却被他抬手制止。
干巴巴的解释,“刚换了药,还会疼一会,你去看看邮箱,有没有工作要处理。”
“不要!你转过去,我看看。”
有时候,她执拗的样子,就像是和沈颢轩固执起来和自己较劲,一样的坚持顽固。
夏雨见他不愿,便直接凑到他怀里,伸手向他的背后摸去。
却没有注意到,她趴在他怀里的时候,男人的身体僵住,连呼吸都轻了许多。
“噗”
“真是的,我拆线,你紧张什么?”她缩回手,一抬头,才意识到自己和他的距离太近。
近到他的呼吸节奏一下打乱了自己的心跳。
透过他那张迷人的脸,夏雨看到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立刻紧张的后退了半个身子,可没等退出,就被男人一把抱住腰身。
眼前的俊脸忽然放大,唇上一热,毫无防备的就被他趁机而入。
轻巧的挑开她的贝齿,便温柔的侵占了领地。
沈颢轩知道自己心中的悸动,却不敢太用力,没几秒便不舍的放过了她。
怜惜的揉搓着她的颈后,轻轻靠在她的额头上,哑声说道:“雨儿不要玩火,好不好?”
那双原本清澈的星眸,染上了暧昧的颜色,却被她一赌气给闭上了。
别扭的侧头,瘪了瘪嘴。
也不知道是谁......总克制不住自己!
凤眸里留存的爱意,她没有看到。
沈颢轩放开她,自己坐到了沙发上。
拿出电脑来,开始把这几天的事情,一一和她讲清楚。
最后,落在李昂身上时,他明显的看出夏雨情绪有些激动。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完,在做决定。”
她点点头,却下意识抓紧了衣袖。
“李昂在把钱拿走之后,给他的女儿留了三百万做基金,剩下的二百万,一部分抵医药费,一部分留作后面医疗用度。”
夏雨疑惑的问道:“他女儿病了?”
“对,白血病,至今还没有合适的骨髓。你出事那天,李昂跳楼自杀,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她沉默着闭了眼,由内而生的愧疚感,仿佛就是自己亲手推他下去一样。
沈颢轩知道她不想面对这唯一的线索,因为她的鲁莽,而丢失。
“你不用自责,即便你当时没有出现意外,他也不见得会把真相说出来。他的死,你不用放在心上。”
李昂完全是因为认为自己害死了夏雨,才去跳楼自杀,选择以这种方式,来赎罪。
“你想要怎么做?民警明天就会来,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对于他报警的这件事,夏雨也是才知道。
当时的情况,他选择报警来解决,夏雨并不怪他。
“你还知道什么?”她睁开眼,眉心微皱,语气没有温度。
早都做好了准备,可当她真的开口质问时,沈颢轩心口发紧,压着声音说:“你还想知道什么?”
他并没有说,他知道李昂的信息并不比她要多。
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受伤,夏雨抿唇。
自己确实逼得太紧,他明明没有理由要帮自己这些的。
苦笑着摇摇头,不在直视那双幽深的凤眸:“他女儿的地址给我一下吧,我叫宁静把她接到炎林市来养病。”
“宁秘书现在应该忙不过来,我安排陈泽把人接到沈氏医院去了,你可以随时探望。”怕她误会,沈颢轩又补充一句,“等到你康复后,人你随时可以接走,我不阻拦。”
她现在不敢回头去看沈颢轩,觉得自己欠他一声道谢。
“谢谢你......”脑中忽然想起慕容雪的事情,不自然的说道:“你放心,我已经叫总部那边开始做慕容小姐的礼服了,不会耽误你的开幕会的。”
过了几秒,病房内安静的诡异,她才偷偷瞟了沈颢轩一眼。
却发现他一直盯着自己。
被抓包的她,尴尬咳了两声,却牵动了脑后的伤口。
“嘶”
疼的她伸手去摸,却被沈颢轩快速的拦住。
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又疼了?”
他俯身看向夏雨脑后纱布,隐隐渗出的血迹,心疼的放柔了声音。
“别乱动,尤其是手,不能去碰。”
“嗯。”她低低应着,不敢在说什么。
沈颢轩坐在她旁边,一同顺着她的视线向窗外看去。
“如夏快要瞒不住了,你打算怎么办?”
“随便呗,谁规定老板不能请病假了?”她倒是不怕什么,却没想道沈颢轩所指的那一层。
“你确实应该谢谢我。”
夏雨转过头,眼里茫然的看着他。
“不止这一件事。”
被他着一段一卡的表达成功激怒了的夏雨,忍耐着最后的理智,咬牙道:“能麻烦沈少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沈颢轩顶着一张惑魅众生的脸,侧身把手撑在她背后,凑近道:“一次,说个三天都说不完。”
他缓慢的语气,极具磁性的扰着夏雨的理智。
脸上瞬时浮起红晕来,皱了皱眉,“那就一点一点说,反正我不愿意欠人人情。”
看着她这副装大头的模样,呆呆的叫沈颢轩心中柔软起来。
把下巴压在她瘦弱的肩上,靠着她馨香的脖颈,闷闷的说道:“你知道,我就是想让你,一直欠着我的,欠到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沈颢轩喷出的热气在她敏感的脖颈缭绕发痒。
但是夏雨没等躲开,就被他伸手抱住腰身。
紧紧的。
“别动,我累了。”
沈氏集团
“你来了?”陈泽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头也没抬的说道。
来人不用猜,这个时候,只能是宁静宁秘书。
她幸灾乐祸的笑着,“你是真惨啊,不过也没多久了,我们老板快出院了。”
陈泽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拿过她送来的饭。
“你说错了,是自从你们老板回国,我就没放过假!”
宁静:???
知道说错话,却已经收不回来了。
干脆一错到底,看能不能把她策反喽。
这样想着,他挪了屁股坐到宁静旁边。
眼里藏不住的阴谋,小心问道:“诶,宁秘书,你感觉夏小姐和我们老大之间有戏吗?”
她不傻,听出了陈泽话中的试探,“领导的事情,我哪里知道。”
听她这么小心,陈泽决定要先给颗定心丸才行。
“你可能不知道夏小姐和我们老大以前的事,我跟你讲啊......”
他喋喋不休的讲了好久,宁静到没有不耐烦。
虽然她跟着夏雨没有几年,但是熟知她的脾气和本质。
看着她可以找到幸福,宁静是从心里替她高兴。
宁静很贴心的把果汁放到他面前,“我们先不说结果,现在林海的身份,至少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障碍。”
陈泽握住果汁的手顿了顿,心里某处莫名被触动了一下。
“我不知道夏小姐是怎么想的,不过在我的角度去看,林海就是她故意找来的挡箭牌,为了让我们老大知难而退。”
这是宁静从没有想过的,她愣愣的看着陈泽。
决定换一话题,“民警那边我去说完了,但是还需要你在跑一趟。我们老板决定撤销证据,所以......麻烦你了。”
他点点头,这事老大早上告诉他了。
“我刚把李晓的地址发给你了,那小姑娘性格有点软弱,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她,尽量安抚。”
宁静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的看着他。
“是这样,李晓,是现在唯一和李昂有关系的人。你们老大在调查父母车祸的事情,你知道吧?”
见她点头,继续解释。
“我感觉,按照李昂的性格,他宁可自杀赔罪,这些年都不说明真相,只有两种可能。”
似是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类的分析,宁静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里闪着光。
“要么是有人在威胁他,要么就是他自责,所以这些年不好过。你们老板有心也不见得有时间,这件事你可以替她去做,对李晓好一点,说不定以后会有大用。”
怕宁静怀疑自己知道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她也就只是个没有社会经验的小姑娘,如果是个人才,对你们来说也没有损失的。”
“那个,你总做这样的事吗?感觉你很有经验啊?”
陈泽尴尬的扭过头,又吃了几口饭压压,才说话。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我们老大这几年一直调查,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我会告诉你的。所以你们老板那边?”
他狐疑的看着宁静一脸呆滞的样子,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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