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走出卧房,她特意去寝殿窗户下面听了听,确定叶浅予已经睡着了,这才放心的溜出了青岚阁。
来到以往碰头的地点,柳尧还没到。婉儿只好蹲在黑暗处静静地等着。
虽然这种碰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每一次,婉儿都胆战心惊的。
婉儿东想西想,生怕有其他人过来。虽然快入秋了,晚上并不热。但是,这个时候还有许多蚊子的。她听着耳边"翁嗡嗡”的声音,顿时心烦意乱,赶紧用手驱赶。
可是,更多的蚊子凑了过来。婉儿心里咒骂着,你个柳尧,怎么还不来,我快被蚊子吃了!
婉儿已经被蚊子咬到了手背。她不停地挠着,心里越发的着急和生气。
偏偏柳尧迟迟未来。这会子功夫,婉儿的胳膊上、手上,还有脸和脖子,都被蚊子叮了。她不停的挠着,心里越发急躁了。
此时,柳尧也是着急的不行。明明天色已经很晚了。可是,柳质却还要吩咐他去德妃娘娘宫中跑一趟,把一盒外面进宫的香粉送过去。说是太子的命令,德妃娘娘明日便想用这个香粉。
柳尧只好去库房取了香粉,匆匆忙忙往德妃娘娘宫里去了。
婉儿左等右等,等不到柳尧。被蚊子叮咬的地方痒得难受,她决定不等了,气呼呼的走了。
回到青岚阁,婉儿悄悄走回自己卧房。她摸着黑,躺下歇息了。
柳尧回来之后,便去了碰头的地方。他不见婉儿,猜想她肯定走了。
今夜只好作罢,外头递过来的东西是要交给婉儿的,看来只能明天了。
***
李宅。
听见开门声,景兰又兴奋又紧张。
李维走进来,看着坐在床上的新娘子,他眯了眯眼睛,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景兰听见脚步声,感觉到李维走了过来。
李维走到景兰面前。他没有挑开喜帕,而是直接用手把喜帕拿了下来。
景兰努力憋着笑,但是还是忍不住,喜悦之情表露无遗。
"抬起头来。”李维一身酒气。
景兰抬起头来,看到李维英俊的模样,心下越发紧张了。
李维笑了笑,他是喝了不少,但是并没有喝醉。
"丞相夫人特意叮嘱,让我好好关照你。景兰,你放心,进了我李家的门,我定然会好好疼你。”
听了这话,景兰羞涩的低下了头,她没有注意到李维她的眼神有些阴冷。
揭了喜帕,应该喝交杯酒了。景兰心想,心中十分甜蜜。
李维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了景兰。
景兰没有接,她看着那个小瓶子,觉得似乎是药。
"拿着。”李维说道。
景兰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李维:"这是什么?”
"金疮药,以后你得经常用。这可是很好的药,丞相夫人赏的。”李维说道。
景兰恍然大悟,李维是侍卫啊,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受伤。
"夫人赏的,必然是极好的。你是侍卫,或许用的上。”景兰笑着说道。
李维微微一笑,将金疮药扔在了枕头旁边:"不是给我用的,是赏给你用的。因为以后,你会需要很多金疮药。”
景兰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心中疑惑,好端端的,她为什么要用金疮药?
"开玩笑的吧?好端端的,我用什么金疮药啊?”景兰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李维没有说话,他从袖口掏出一个马鞭。那种骑马用的很短的那种鞭子。
景兰看着李维,不明白这洞房花烛夜,他拿出一个马鞭做什么。只是,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李维把马鞭往床上一扔,然后扑了过来。
景兰被吓了一跳,但是没有挣扎。
过了一会儿,屋外的人便听到了景兰的惨叫声,但是没有人理会,各自忙各自的,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啊!”景兰的惨叫声越来越大。
路过的人还能清楚的听到鞭子抽打的声音。
没有交杯酒,没有恩爱缠绵,这个想象之中的洞房花烛夜不一样。
景兰已经满脸泪痕,她的脸因为痛苦变得证明扭曲。她想推开李维,但是她力气太小。她挣扎着,但是无济于事。
鞭子又落了下来,景兰一声惨叫,她疼的全身发抖。
"求求你饶了我,别打了!”景兰苦苦求饶。
"你别怪我,这是丞相夫人嘱咐的,一定要这样疼你才可以。”李维的话带着冷意,丝毫听不出一丝怜悯。
"是离沫萱,一定是她!”
景兰突然明白了,原来,这根本就不是一门好亲事!之前,离沫萱禁足期间,自己以为可以出去侍奉曲凌雪,所以不把她放在眼里。
那段时间,景兰骑在离沫萱头上作威作福,顺便连九儿也欺负着。她什么活也不做,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子,还对离沫萱出言不逊。
这些事情一幕幕闪现在景兰脑海中。若不是离沫萱所说,陈清屏怎么可能知道?
后来,景兰向离沫萱认了错,还勤快的做事。她觉得离沫萱原谅了她。
想起这些,景兰突然觉得可笑。离沫萱真的伪装的太好了!自己居然相信她确实给自己找了一个好人家。
一鞭子打下来,景兰惨叫,眼泪刷刷的往下流。
"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景兰心想疼痛,声音都在发抖。
可是,李维根本不听。他扬起手来,又是一鞭子。
"救命啊!救命!”
求饶不行,景兰只好呼救。可是,无论她怎么喊,都没人来救她。
"省省力气吧,这里是李宅。”李维说道。
这时候,景兰也觉得没了力气。她疼的浑身发抖,满脸泪水。
听了李维的话,景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好不容易李维累了,放下了马鞭,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景兰听着李维均匀的呼吸声,心中只有恐惧。伤口太疼,她没力气愤怒。
难道以后都要过这种日子吗?想到这里,景兰觉得更加恐怖。
不行,这样下去早晚得死!我得逃走!景兰心想,她挣扎着坐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担心吵醒李维。
可是,动一下就很疼。景兰咬着牙不让自己因为疼痛喊出来。
屋里的蜡烛还都亮着,灯火通明。红色的被褥,红色的桌布,大红的囍字,现在看来竟是这么刺眼。景兰觉得自己真是个笑话,居然会相信离沫萱不计前嫌。
能逃出去吗?逃到哪里去呢?这个时辰,纵然外面没有人,可是门定然上了锁。
景兰看了看李维。熟睡中的他看起来还是很俊朗。
莫不是他喝多了才这样?景兰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现在还是一身的酒气。景兰突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对的,他肯定是喝醉了。明天一早,他酒醒了,肯定会跟自己道歉的。
景兰安慰自己,然后慢慢的躺了下来。
这一夜,身上多处伤口隐隐作痛。景兰不敢翻身,也不敢动。因为只要碰到伤口就很疼。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这一夜,景兰基本没睡。
李维动了动,可能要醒了。景兰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
李维坐起来,冷冷的看了看躺在身边的景兰,穿好衣服,没说话就走了。
景兰睁开眼睛,心凉凉的。她咬着牙坐了起来,一眼瞥见被李维扔在枕边的金疮药。眼泪再次流了出来。
这崭新的床单上有很多血迹。除了那片落红,其他都是伤口流出来的血。
景兰拿起那瓶金疮药,一边流着泪,一边打开,慢慢将药抹在伤口上。
再说池府,此时安安静静。
池城睁开眼,看见碧萝睡得正香,便慢慢的坐起来。他小心翼翼的穿好衣服,生怕吵醒她。
***
天亮了,婉儿睁开眼睛,十分不情愿的坐了起来。昨晚等柳尧等了那么久,睡得很晚,今儿真的想多睡一会儿。
可惜,她现在的主子是叶浅予,而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曲凌雪。
婉儿这才发现,昨晚自己的胳膊和手背被挠的一道道红印。有些地方都被挠破了。
婉儿赶紧换好衣服,梳洗完毕,然后等着叶浅予起床伺候梳洗。
没多大会儿,淳青走了出来:"婉儿姐姐,美人醒了,要梳妆。”
婉儿赶紧拿了毛巾和香胰子走进去。淳青在后面端着一盆热水。
婉儿将毛巾浸在热水里面,前后拿出来拧了拧,递给叶浅予。
叶浅予瞥见她的手背红红的,便问:"你的手怎么了?”
婉儿心虚,不过立马回答:"奴婢屋里进去一只蚊子,咬了一个包。奴婢太痒,使劲儿挠破了。”
叶浅予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婉儿的话并没有让她觉得有什么不妥,便没再说什么。
见叶浅予没起疑心,婉儿松了口气。
青竹苑。
云楚晗一大早便离开了。
用过早膳,池城早早就来了。
离久久还有些惊讶,这古代难道没有婚假吗?
池城将东西收近药箱:"近来天气有所转凉。娘娘可以去御花园走走,对身子好一些。”
"多谢池太医。”离久久笑了笑。
近来胃口越来越好,离久久庆幸孕期反应终于结束了。
"若娘娘没有其他吩咐,微臣告退。”池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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