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宫里不太平,弄得大家都人心惶惶。
不过,我仍旧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
反正,我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人会惦记我。 可是,变故来得太突然。
当晚,便有丧心病狂的歹徒,趁人不备,将我掳走。
他们给我下了蒙汗药,我虽然晕晕乎乎,但我的意识,还是清醒的。
所以,我能听到,他们的意图。
他们似乎是想将我劫持,作为筹码,胁迫容延朗,逼他放弃手中的兵权。 没错,就是容延朗。
不是周安晏,也不是容清纾。
就是容延朗!
我不明白,他们凭什么以为,容延朗会为了区区一个我,一个和他没有任何瓜葛的我,放弃手上的兵权。
他们掳掠我,还不如直接掳掠容清纾。 当然,我绝不是针对容清纾,而是,我实在是想不通。
另我更加想不通的,还在后头。
他们给容延朗下了恐吓信,让容延朗单枪匹马前来赴约。
这种荒唐可笑的事,容延朗居然真的赴约的,而且,还真的如同他们所说的那般,连武器都没有带。
“容延朗,你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一辈子就栽在女人手上。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 容延朗冷声地呵斥这群歹徒,“放了周姑娘,我随你们处置!”
歹徒好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容延朗,你以为你是谁,你让老子放了她,老子就放了她?”
“老子告诉你,老子不但不会放了周蔻,连你都不会放过!”
说着,那群狂妄自大的歹徒,就拿着大刀,将容延朗团团围住。
周蔻在歹徒的手上,容延朗又没有任何武器,投鼠忌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歇斯底里的大喊,“放肆,天子脚下,为非作歹,你们还有王法吗?” “王法?”歹徒头子舔了舔大刀上残余的血迹,“在老子的地盘,老子就是王法,小的们,拿下容延朗!”
容延朗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就被他们拿下。
之后,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知道,自己被关在一间湿旧腐败的柴房里,身上被麻绳捆得严严实实,稍稍动弹,手腕处便像被钝刀子割肉一般疼痛。
我不知道这群歹徒劫持我,究竟还想做些什么,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们杀掉我。
现在,我能做的,是保持冷静,积蓄体力,想办法脱身。
被人劫持,我虽然疲惫困倦,但我不敢睡去,只是眯着眼浅眠。
后半夜,我突然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吓得毛骨悚然,但也不敢尖叫。
“周姑娘,是我,别出声!”
容延朗的声音传来,我莫名觉得安定了许多。
“容将军,你怎么来了?”
“我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找遍了这个匪寨,才在这里找到你。”
容延朗一边说着,一边给周蔻松绑。
“匪寨,这里是土匪窝?”
“是的,他们很聪明,没有直接对我动手,而是拿你做诱饵,引我上钩。之后,再拿我们做筹码,威胁清纾妹妹,从而获取更多的利益。”
我被麻绳绑得太久,身上已经麻了,几乎都没有知觉。
容延朗给她松绑后,她尝试着站起来,想要活动活动筋骨
谁知道,一个重心不稳,就将容延朗扑倒在地。
容延朗摔倒的时候,尽量避开那些柴堆,以免弄出太大的动静,再引来其他的人。
也正因为如此,容延朗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传出一声闷哼,“嗯哼——”
“对……对不起……”
以前,我和御沐琛之间,最多是御沐琛抱过我,再没有其他越礼的举动。
我真的是头一次,如此羞耻地对人投怀送抱。
虽然,这一切,并非我的本意。
我想赶紧起开,但是,我身上真的麻木了,一点也动不了。
容延朗的耳根也红得可以滴血,“周姑娘,我知晓,你不是故意的。”
他并非什么未经人事的纯情处男,男欢女爱,鱼水之欢,他早就有过切身体会。
甚至,觉得索然无味。
可是,周蔻就这样压在他身上,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他已经有了邪恶的绮念。
他知道,周蔻是大家闺秀,是神女天仙一般的人物,容不得他人亵渎。
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
等我能够稍稍动弹的时候,我立即从容延朗身上起开,又话不成语地连连向容延朗道歉,“容……容将军……对不起……”
周蔻从容延朗的身上慌乱地离开,那股空谷幽兰的馨香,也一点点的淡去。
可是,我还是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
我贪恋地闻了闻身边的余香,忍着后背麻辣的灼痛,颤抖地站起身来,“我从那边逃走,用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察觉。所以,我们得趁他们还没有发现,赶紧逃离这里。”
我没有察觉到,这时,我已经不自觉地将容延朗当做主心骨,“怎么逃?”
“我确定周姑娘安然无恙后,便联络了逐逍兄。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带着人来剿匪。我们只需要,找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躲起来,但所有的匪徒被剿灭之后,我们再出来。”
我细细地想了想,认为容延朗说的,确实可行,“好,那就依容将军的办。”
“若是周姑娘不介意,我便背周姑娘吧。我腿脚轻快,不会耽搁时间,也不会惊动其他人。”
我抿了抿唇,略略犹豫后,便下定了决心,“容将军带路吧,我绝不拖你后腿。”
“既然如此,那便按周姑娘的意思来。”
我蹑手蹑脚地跟在容延朗身后,看着他,轻轻松松地就放倒了周围看守的人。
一旦有人接近我们,也能立马察觉得到。
我感觉,好像,只要自己躲在容延朗身后,无论有什么事,都不必担心,自由他去处理。
有那么一刻,我竟然有些贪恋这种感觉。
我狠狠地摇了摇头,将这种不该有的心思甩出脑袋。
“周姑娘,我找你的时候,发现附近有一个特别隐蔽的地窖,那群匪徒似乎都没有察觉。如果你信任我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躲进地窖里面。”
“好,我信你!”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不经过大脑,直接就脱口而出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不知有多后悔,但是,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周姑娘,我绝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我默不作声的跟着容延朗,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进了山洞。
刚进山洞,我就听见了外面的厮杀。
我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容延朗想要拍我的肩膀安抚我,似乎又怕我介意,尴尬的把手收了回去,“周姑娘,不必害怕,他们不会发现这里的。”
容延朗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垫在地上,“周姑娘,你不介意的话,就坐我衣服上吧,是干净的。”
“谢谢!”
走了这么久,我的腿,确实也麻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
容延朗则是站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背对着我,忐忑不安地开口,“周姑娘,说句实话,你讨厌我吗?”
“有点。”
我讨厌容延朗,总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我身边。
讨厌容延朗,让我心烦意乱,心慌失措。
讨厌容延朗,让我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容延朗自嘲地摇了摇头,“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更讨厌我吧。”
我咬了咬下唇,没有开口,等着容延朗的下文。
“周蔻,其实,有人向我提议,派几个兄弟拦住你,对你恐吓,在你吓得花容失色时,我就向天神一般降临,英雄救美,这样,你绝对会对我动心的。”
“但是,我没有同意,我怕那群小子没轻没重,伤了你,也不想用这种方式欺骗你的感情。”
“可是,这群匪徒,实在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劫持你。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没有及时赶到,到底会有什么后果。”
“还好,你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是,这也让我无比的心疼……”
容延朗长叹了一声,“不好意思,我不该说这些话困扰你的。”
但是,情绪一时涌上心头,他真的控制不住。
“容将军……”
容延朗没有给周蔻开口的机会,“周姑娘,这里很安全,你好好待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出去一下。”
他要出去,拿那些胆大包天的匪徒泄愤!
我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起身,抓住了容延朗的衣袖,“能不能别走?”
“周姑娘,你这是……”
容延朗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我支支吾吾的,有些话,差点就要破口而出,但只是战战兢兢地来了句,“我害怕……”
“好……”
外面的兄弟,有尹逐逍带着,又有他连夜摸清楚的布防图,区区不成气候的匪徒,也奈何不了尹逐逍。
他出不出去,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这边却不一样。
一个弱女子,三更半夜,外面又是厮杀的惨叫声,没有害怕地叫出声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容延朗蹲在我的身旁,“周姑娘,我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只要不是让我一个人,好像,无论做什么,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好。”
“从前呢,有一只老鼠,这个老鼠,特别的胆大,他觊觎着别人的东西。明明知道,那是一件可望不可即的珍宝,他还是像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扑上去……”
容延朗的声音特别的温柔,让我不知不觉就放下了防备心,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自己的闺房之中。
我掀开被子准备出去,迎面就撞上了我的侍女。
“姑娘,你要去哪里?”
“容将军呢?”
“容将军和尹将军里应外合,缴费有功,皇上设宴,请他们进宫了。”
我不安地开口,“没有说别的吗?”
侍女突然关上了门,“姑娘,容将军托我向姑娘说一句,为免影响姑娘的清誉,姑娘昨晚被匪徒劫持一事,他帮姑娘压下来了,什么人都不知道。”
我听到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
容延朗完全可以,将昨晚的事宣扬出去;或者,拿昨晚的事情威胁我,那我就必定要和容延朗绑在一起了。
甚至,容延朗可以在那份空白的赐婚圣旨上,写上我的名字,我就只能嫁给容延朗了。
可是,容延朗很尊重我的想法,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试图用他的真心,一点一点地打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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