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魅手一紧,手里拿着的茶杯被瞬间捏碎。
“你说什么?她,去封地了?”
红绡冷声道:“我当日愿意同你联手,是你跟我保证过,不牵连秦家,如今道儿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
他半晌才恢复冷静:“囚禁秦怀道,并非是我的主意。我也是今日才得知此事,才来与你相见。”
红绡冷哼一声:“你固然有许多的暗庄和死士,但要讲消息灵通,只怕无人能敌我滴翠阁。世人皆爱美女,我滴翠阁的女子,能去到任何地方。”
这是实话,再没有比美女更易行事的组织。
红绡放缓了面容,伸手另外给他沏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温言道:“她一直替你保守着秘密,是不想卷入阴谋纷争,如今只身前往齐州,你想必也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筹码。”
他的脊背瞬间挺直:“她要用自己去交换秦怀道?”
红绡勾唇一笑:“我刚才说过了,再没有比美女更易行事的组织,更何况,你不是不知,那齐王一直心仪于她。”
李魅猛地起身。
红绡冷言道:“你是要去救她吗?你的仇不报了?”
多少次,他都在她跟复仇之间选择,他都是选择了后者。
他顿住脚步。所有的一切都已准备充分,在这最后关头,为了她前功尽弃吗?
他回到座位缓缓坐了下来,红绡叹道:“你总是认为她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其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活着的人味儿罢了。事实上,她不过是你一直在利用也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罢了。”
他咬紧牙关,嘴里充斥了血腥味。
他没有资格去爱,或许,他从来都不懂什么是爱。他以为他爱过,以为一直爱着,却都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些温度罢了。
红绡淡然望他:“蓝纱已经深得李泰痴迷,李泰恋她才情,也对她的言语蛊惑深信不疑,你瞧,天下的男人,又有谁真个是痴情种?宋名情,也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段华彩而已。”
他能说什么呢,男人都是一样的。
秦怀道,有什么不一样吗?值得她付出自己的一切。
……
第二日,雨乔身上的疼痛非但没缓解,反倒是更加严重。
几日的马上奔波,耗尽了她的体力,又加上腊月天冷,一路冷汗结冰,发起了高烧。
李佑将手贴在她的额头上,问道:“府里的太医来瞧过了?”
在这里,王府好比他的皇宫,他好比是皇上,就连郎中都被称为太医。
跪在一旁的侍女应声道:“天未亮奴婢就请来瞧过了,也喝下了一碗药,才一直昏睡不醒。”
他俯看她那被烧得绯红的脸颊,在她的身上,曾经他总能看到如他一般的肆意,他喜欢她,除了她的美貌,更是她的性子。
他正待起身离开,手腕比她抓住了,眼睛也微微张开,呢语道:“脸凑过来。”
他将脸孔凑近,她努力抬起沉重的头,她的唇落在了他的面颊上,唇瓣炙热,像是被火烫在了他的心上。
而后,她的头落在了枕头上,喃喃道:“换你一碗饭一碗水。”
说完,再度昏迷不醒。
他将拳头捏紧。在这样的当头,她依然记得,要用她自己来交换可以救秦怀道的东西。是嫉妒还是愤怒还是心疼还是震动,他分不清,只觉得手指在细微的颤抖。
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她并一直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吗?哪怕明知道她的美色,只不过是筹码,他也跟她赌了。
……
用竹篮子装着的一碗饭和一碗水,从狭小的洞口垂落了下去。
哪怕只是一碗饭一碗水,也足以让秦怀道跟刘明博二人活命。
前几天,他们只是静坐,以此来减轻人体的需要。熬到第五天的时候,就已经气若游丝撑不下去了。
偏偏第六天的时候,有了一碗饭和一碗水,即便是下了毒,二人是分食了。
今日一大早就有了米水,倒着实叫他们意外。
刘明博最是讲究,囚了几日未梳洗未换衣,竟然还风度翩翩地笑道:“果然,他还是不敢饿死你。你死了,他没法跟皇上交代。”
秦怀道吃了半碗饭,喝了半碗水,把剩下的推到他面前。淡然道:“或许,他是觉得让我们这样要死不活很有意思。”
刘明博吐出两个字:“变态!”
秦怀道闭上眼睛。他无法预测李佑此举到底是有什么目的?他心急如焚的是,如何将李佑即将谋反的消息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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