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从,那晚摔倒后,外公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自己累得都不想动一下。躺在靠椅上连本书都拿不动了,也就不看书了,直接躺着闭目养神。
大大咧咧的姥姥,还以为这死老头真是岁数越大越来越懒了。以往可勤快,一起床就帮着她喂鸡、喂鸭,扫地做饭。忙完了就出门逛一圈,跟几个要好的朋友唠唠嗑,回来躺靠椅上看看电视、看看书。自己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织渔网就行。
最近死老头子怎么会这么懒,什么都没有做了,更是懒的出门连平时最喜欢跟人唠嗑也不去,现在居然连书都懒得看,每天就跟个活死人一样躺着不说话。自己每天忙得都没时间织渔网了,就非常的生气,每天指桑骂槐敲锅摔椅子,弄得家里不停的“砰——砰”直响。 外公知道这个死老太婆是给自己脸色看了,嫌弃自己没帮她干活去,只顾自己生闷气,气的脑袋不住的一阵阵眩晕。实在是不想动弹,更是懒得说她也懒得管她那么多,就随她闹腾去吧!
自己闹腾几天看着死老头都是没任何反应,姥姥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死老头子以前只要自己稍微一闹腾,他就会默不作声去做事,或者也会对自己怼上几句。
莫非这老头子是不是什么时候出门,给招上鬼了?
姥姥想到这,也没跟杨苹说一下,最近你老爸有些不对劲。忙完家务,管自己就偷偷跑去邻村一个跳大神的家里,点香请神问问看。
那个跳大神的一阵装神弄鬼,故弄玄虚然后神神秘秘告诉姥姥:是你们村口有个恶鬼,还有水井有个水鬼,村里那棵百年大树下有个吊死的短命鬼。你家老头子给这仨个鬼缠着了,赶紧去烧高香一定要用大礼祭拜,还要点蜡烛多烧冥币,迟了怕老命不保。切记要深夜过去祭拜,切记!切记!切记!千万不要声张,要保密三天,三天后保证见效。 听了跳大神这一番话,吓得姥姥脸色煞白,毫不心疼主动给了跳大神一百元,直接去镇菜场买上祭拜用品。
等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老头子也睡着了,然后自己一个人带上祭拜用品,偷偷出门赶往祭拜的地方。
初冬的深夜,呼呼的吹着冷风,幽暗的路灯忽明忽暗,光秃秃的树枝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越发的张牙舞爪。冷冷清清的山路上,偶尔传来一两声远处凄厉的狗叫声。
别看姥姥平时凶悍,其实最怕走夜路,以前每次走夜路不是逼着老头子,就是逼着孩子们跟她一起走。
今天没办法了情况特殊,只能自己硬撑着一个人出门,吓得姥姥头皮发麻,手脚不住的颤抖。深一脚浅一脚,到了一个祭拜地点。把贡品摆放地上,刚蹲地上姥姥就感觉后面,仿佛有个大黑影快速罩过来,好像有一只大手就要抓自己的后脑勺。平时坏事做尽,现在心虚越发紧张,越是颤抖的更厉害,更是连火柴都点不着冥币与蜡烛,也就越是慢,越慢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颤抖的厉害。就这样好不容易把三个位置草草给祭拜完,三步并作两步落荒而逃。 祭拜完之后,姥姥就在家静静等着老头子好转。还是没跟杨苹夫妻提一句。
杨苹夫妻早先忙着范雅的事,等她住院三天出院后,自己家里还有一堆的事儿,也就没时间回娘家一趟。再说这几天没听说老妈作妖了,她就非常放心也没打电话问问。
等到三天过后,外公离摔倒那天也快一个星期了。
早上吃饭姥姥着急还有很多事情还要做,她就没注意老头子是怎么吃饭的。中午吃饭时,姥姥就坐在外公对面,看着老头子今天吃饭怎么回事?筷子夹着夹着菜就掉桌上,要么,快到嘴边就掉下来了。拿着小勺子舀汤的时候,不住的颤抖,抖着抖着等到嘴边汤都没了。
姥姥就怀疑是自己那晚祭拜哆哆嗦嗦不够诚心,这恶鬼是不是还附身在老头子身上。不行,我得对老头子使劲凶点,吓走附他身上的恶鬼。想到马上就做,张口就大声喝道:“恶鬼!水鬼!短命鬼!统统给老娘滚远点,快离开我家,要不我就用火烧死你们,让你魂飞湮灭,永世不得超生”接着随手把桌上碗、都盘子摔地上,起身拿锅带盖子都使劲往地上一扔,家里传出一阵一阵的“砰——砰——乓——乓”响声。 好事的邻居听到杨家这个老太婆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只是今天这骂的有些蹊跷,也就偷偷的去给杨苹打电话。
外公心里正着急着,今天这饭怎么吃的这么费劲儿。被这老太婆突如其来的一阵摔东西,嘴上又骂骂咧咧,火气也一下就上来了,整张脸涨的通红:“死——老妖——婆!你要——干什么?”说话突然有点结巴。
姥姥愣了一下:这肯定就是恶鬼附身了,老头子从来没有喊过我老妖婆,这说话舌头都打结了,这个鬼道行很深啊!是我还不够凶。想到这对着老头子的脑门,一巴掌就拍过去,嘴上还骂骂咧咧:“死鬼!快离开!死鬼!快离开!”
外公坐在方凳上,冷不丁给姥姥这一巴掌拍得直接整个人向后倒去,重重的又是后脑勺先着地,整个人带着方凳摔倒在地上,直接晕了过去。
姥姥还以为自己把鬼给驱走,就没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老头子,只顾着把地上的一堆碎片给收拾收拾。 杨苹风风火火这时赶到家,看到老爸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老妈只顾自己收拾残局,气不打一处来,这是我们家前世造得什么孽,哭喊着:“妈啊!妈啊!你把我爸怎么啦?”又着急去掐老爸的人中,不行啊!没反应怎么办啊!
姥姥还非常得意的说:“没事的!你爸这几天给仨个恶鬼缠着了,我都去祭拜过了。刚刚我是给他驱鬼了,鬼刚给我吓跑了,所以你爸就累了让他睡会儿就好了。”
“妈呀!你胡说八道,我爸是不是中风了,那天,我陪他在医院看小雅顺便给爸量了血压,爸他有点高血压。当时只顾小雅,爸他说自己没有不舒服不用开药。现在摔地上,会不会更严重了,得赶紧送县医院,快叫救护车啊!”刚跨进门的乔俊说着,马上又掏出手机打电话……
听乔俊一说,杨苹也不敢动老爸一下了,顿时,慌得直坐那儿一个劲儿的哭。
姥姥这会儿已吓坏了,瘫倒在地上,哭着说到:“老头子啊!都是我害了你啊!上次小丫头丢了,我不让你去找那个死丫头,拽着你,害你摔了一跤。今天为了给你驱鬼我故意一巴掌把你拍倒,啊——”
听到这样的话,杨苹夫妻真想一下就把这个恶魔般的老妈,给生吞活剥了。
……
外公不到一个星期两次摔着后脑勺。第一次摔倒之后又没有及时治疗,加上又有高血压,还处在姥姥不断的不良刺激中,引发有轻微中风症状。加上第二次一摔,直接晕过去了,情况不容乐观,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
全家老老少少都在病房外侯着,姥姥和大舅妈二舅妈,看着范雅也跟着乔俊过来,就一直骂范雅是灾星,都是她害得外公才住院的。所有的医药费都要范雅她们家出,闹着闹着大舅妈直接抢过杨苹的手机。给杨果打了一个紧急电话,主要意思就要她们家出医药费,那头的杨果知道她心心念念一直牵挂的老爸,进了重症监护室,自己远在他乡无力照顾,也就不记后果满口答应。
杨苹心里极度的恐慌,担心老爸的安危,那仨个不中用的兄弟,都在一旁玩着手机。她好想此刻果儿妹妹也在,两姐妹可以一起扛。看着眼前这恶心老妈跟那两个贪财的嫂子,再看范雅躲在乔俊身后颤颤巍巍的,就过去抱着范雅两个人在病房外面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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