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
聚集在院中的奴仆,大多都是被旁人叫喊起来,据说是家中进了凶贼。
怎能料想,一聚集眼瞧着他们大小姐,手提着三尺钢刀缓慢走来。 而跪在院中绑着的男子,瞪圆了一双眼睛血丝漫布而来,似乎见到了如何惊恐的场面。
到底谁才是贼?
不对,大小姐,你又干了什么事?
苏谷霖披着鹤羽大氅缓步而来,脚步略微一顿,随后归于平静。
“白然,还不将手中的物件儿放下?” 苏白然耳朵略微的抽动了一下,似乎缓过来些许的神情,眼眸落在手中,紧紧的握着的刀上,向四周打量了一番,随后缓慢的放在了离自己最近的地面。
神情次序飘渺在黑暗飘然的空间,一丝一毫如同丝线一般散落天地之间,缓慢地向自己周边靠近,渐渐的徘徊而来。
她隐约恢复了些许理智,眼望着此方向,反倒又夹杂了一份迷茫。
默默的转过头来,柳青瑶站立在于自己大约两步之远的距离。
并不遥远,也并不会如何的靠近,礼貌而又疏远的距离,安全可靠。 此时不会有不长眼的人袭击自己,不过两步便是未婚夫,而周围又聚集着家中的仆从。
若有危险,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略有些茫然。
恍如隔世,在朦胧之间再反应过来,她是活下来了吗?
一直提心吊胆,算在脖子上的那根绳子,总算是松开了吗? 算是活下来了吧,不会再有什么威胁自己这条小命的事了,对吧?
苏白然环顾着四周的场面,似乎深处在另外一道空间瞧着周围的景象,如同是在电影院影幕之上,望着那个这一层透明的世界空间。
“大小姐。”
有人在轻轻的呼唤。
她望着柳青瑶,她心底里发出了一丝的疑问,自己却因为未婚夫,怎么会站在面前保护自己? 为了什么?自己不是对方行进路上的绊脚石吗?为何又要出面保护呢?
他出现的过于碰巧,半夜三更一人行进至厨房,怎么讲也是个公子哥,叫身边的丫头去不行吗?
分明是冲着计划而来的行动。
可又算的是为了什么呢?
柳青瑶出面阻止计划,转而拯救自己这条小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莫非!
苏白然脑海之中的记忆飞速的运转,缓慢的停在了自己所处的肥皂配方。
按照一般逻辑来讲,虽说不是大生意也能赚些钱。
之前傻乎乎的拿着原料开始研磨,确实是失败了不少从网上找了精致的配料比例,才算是勉强成功,许多的细节问题需要仔细推敲,对方是做生意的,应该是懂。
加之她话语之间留了活口,这只是其中的一个,而那些信件又被自己烧毁,留下来的只有脑海之中的记忆。
若是在其中看到了发财之路商机,柳青瑶自己一路走上来的人难免会动几分心思,也许会趁着时间,让自己一步一步将这些配料比全然吐露出来。
好一个狡猾的人。
如此快速的时间,推翻之前依然计划了许久的路程,瞬间转换为对自己最为流利的状态,顺手还出卖了自己的手下,简直是一个极致投机的人。
苏白然简单的智商,不由得有几分的叹服,说这般的人物是自己的队友,该是如何的?
实在可惜,此人站在自己这方的对立面,若是将所知道的秘密全然透露出去,必然也是走向了最终的结局,连一分怜悯也不曾能够留得下来。
唉!
不过好在,此关卡已然过去,至少为自己留下一份活动的余地,也不算是如何难看。
“白然,父亲倒是很担心你这般的场面啊。”苏谷霖语气平淡,轻描淡写的诉说着所谓的关怀之语。
苏白然回道:“回父亲的话,女儿太过于惊慌,倒是有几分失态,好在柳青瑶公子出手相救才不至于丢了这条性命,还望父亲明鉴。”
明鉴?
柳青瑶侧目而视,苏白然状态良好,并无方才惊恐之意,语气平淡温和。
只是这话又从何而来?
莫非苏白然,认为‘九哥’是受人指示而来,奉命刺杀谁吗?
苏谷霖微微颔首道:“女儿大可放心,做父亲的自然是保护你们的安全,还是跟我讲讲,此时的来龙去脉。”
苏白然略微停顿,转首去望柳青瑶,“父亲,女儿方才过于胆小惊慌,并未完全记得事情经过,还是请公子来说吧。”
苏谷霖道:“可。贤侄,既然我的大女儿无法完整的诉说当时的状况,便是由你来说说吧,究竟是发生了何等的事。”
柳青瑶颔首:“伯父,小侄……”
言语低沉,轻轻诉说将细节全然摆在眼中,一字一句未曾偏差。
“哦?”苏谷霖倒是有些疑问的语气,“白然,如此的时辰,为何你会出现在厨房之中?”
苏白然平淡的望着柳青瑶,见着对方的面容之上,并未有任何一丝的变化。
真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瓮中之鳖,逃窜到了外出竟还能够如此平淡,出乎意料之外,心中却无半分的差异。
“父亲,我…饿了。”
苏白然自然的很,苏家上下,谁不知道这个嫡出长女大小姐,匹配资源是最为稀少的那一个,穿衣用度少的可怜。
半夜饿得很了,出去找点饭吃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
苏谷霖嘴角抽了一下,迅速转换了话题,“将此人带下去审问,倒是要好好问问,他究竟是受何人指派,竟然有胆子,前来我苏家行刺。”
略微向周遭望了一眼,反倒是沉稳声音,“还停留在此处做什么?莫非你们有什么的才能?还是说拥有与这人牵线搭话的机会?”
人群快速散去,无有人敢再次停留半刻,谁要在此言语几句,基本上有几分牵扯,就算没有,赶着主人家生气的时候,又有谁有那份胆子。
前头大小姐的事儿发过的狠了,家中的奴才丫鬟,也是听话了不少,迅速的鸟声散去,无感留下一句言语。
苏白然对于这个连自己名字都记不住的父亲,并未有什么期待,上一次的死亡回归,也算是正当想的明白。
她在这偌大的苏家之中,唯一的价值就是嫁给柳青瑶,没有其他的路线,也得不到任何的重视。
只是单独刺杀苏白然,自然引不起任何一丝波澜,水泊泛滥,又如何能惊扰得了岸上的路人,就如同是小石子落入在大海之间,叮咚的一声也只有石头自己能听见。
雷声大雨点小的落下来,指不定一份什么颠簸呢。
曾经,在墙头上晃悠时也并未引起如何的波澜。
到底也是如此,自己提心吊胆死死地,纠结着陷入在疯魔之中,对他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苏白然默然地回首而去,弯下腰来捡起了地上明晃晃的钢刀。
钢刀极亮,月光一闪,照得人头晕眼花。
苏白然略微的眯起了眼睛,躲避着一道渗人的闪光。
也许只有自己恐惧到如此地步吧。
“大小姐。”
柳青瑶声音依旧是那般冷清,缓慢的缠绕在耳侧,苏白然停下脚步。
柳青瑶道:“大小姐,如今已然是安全了,何须拿着如此凶狠的物件儿,若是不当心滑到自己,岂不也是自身上的疼吗?”
还有一个人,苏白然往昔的记忆模糊,这是明明白白的笑的,那是两个人过来的,现如今抓到了一个,另外一个人还在那儿呢。
对了,柳青瑶出面就自己计划,应当是依然取消的。
这是取消的计划,为何九哥还是会出现?提着熟悉的刀子在屋檐上飞走。
为了在自己面前播出一个名声?还是为了略微的展现番他的文韬武略?
她不安心。
只是这颗无法安的心又如何与人能够诉说,若是沙华那傻丫头还在就好了,至少自己说在云里雾里的,那傻丫头也能安静的听着。
如今的言语,怎么想都是笑话。
苏白然这些天来提心吊胆为的是什么,只不过是别人嘴里的一句话罢了,如何的渺小而又迷茫,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又何曾能留下自己的脚印。
柳青瑶见她不答,便也是不再有任何的问话,静静的跟在身后。
走一步便是跟一步,每一寸脚印落在对方的身边。
在背后最安全的距离,没有错开任何一丝。
他的眸子,紧紧的落在自己的未婚妻身上,他不知究竟是遇见过如何办的场面,却也不会更加的追问,也许曾经的回忆无法言说,或许多年以后,会愿意与自己倾诉,既然不是现在,他便是愿意等,多长的时间都是乐意的。
或许…
永远也不会等到,纵然是一辈子行走过来,终究会拥有自己的秘密,或许等到临死的那一刻,垂垂老矣,满头白发,连眼前的事物也无法见得清晰,到那时也无法听到究竟是如何的一番言语。
也是无所谓的。
既然认定了,便是要向着心中所想而行走,纵然没有曾拥有过什么叫做真情实感,却也依旧是心头的之念,何曾能够放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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