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飞觉得这个老头一定是个练家子。
因为他偷偷观察了几次,发现老头看似老眼昏花,甚至步伐凌乱,几次喝多了要跌倒,但却只是身体倾斜,从来没有跌倒过。
有一次,他手端一个酒杯在喝酒,有一只苍蝇飞过,在他的头顶嗡嗡飞个不停,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突然眼睛一亮,两个手指一夹,苍蝇被不偏不倚夹中,然后一松手指,在苍蝇往下掉的霎间,中指一弹,刚好将苍蝇弹射到旁边的垃圾桶里,罗飞在床上看到,立刻目瞪口呆。
还有一次,老头喝多了,手中拿着个酒杯,踉踉跄跄的,脚步一斜,手中的酒杯脱手而出,眼看就要“碎碎平安”了,顷刻之间,他突然一转身,像个陀螺一样在原地滴溜溜一转,以别人想象不到的速度转到酒杯下面,手掌一摊,稳稳当当地接住酒杯,里面的酒一滴也没有溅出来,罗飞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
两个人终于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罗飞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可以正常地起卧坐行了。
罗飞死死地盯着老头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老头被他盯的久了,有些尴尬地避开他的眼睛,一会儿罗飞终于开口,恭恭敬敬地说道:“前辈,我该叫你一声前辈?”
老头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前辈个屁,我就是一糟老头子,一个喜欢喝酒的老头子。
罗飞诚恳的说道:“前辈您就不用客气了,我相信我的眼光,您就是一位功力深厚的武林前辈。请允许我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罗飞,是一个……”
老头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个江湖人称“红酒侠”的罗飞吗?”
罗飞尴尬地点了点头,老头呵呵笑了一下,说道:“你也敢称什么红酒侠,你对红酒了解吗?”
罗飞有少许惭愧,但更多的却是十几年和葡萄酒打交道的丰富阅历,他颇为据傲和自豪地看着老头说道:“不敢说了解的非常深入,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老头笑了笑,笑容中竟然带着一丝不屑,他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每支酒都是有灵魂的,叫酒魂”。
罗飞大眼瞪小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不解地问道:“前辈,我想请教一下,什么叫酒魂呢”。
老头摸着腮边的胡子,满怀得意地看着罗飞说道:“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一串葡萄挂在树上的时候,它只是一种水果,当她变成酒进了瓶子里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精灵。所以每款葡萄酒都是有生命的,只要你愿意用心去聆听,你就可以跟她对话,跟她沟通,再进一步就可以深深了解他们的灵魂,最后你还可以与她们融入一体,变成你中有她,她中有你!”
罗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觉得新奇又别开生面。
老头继续说道:“人有人性,酒有酒性。如果人懂酒,人和酒结合在一起,酒就能为人所用,假如人不懂酒,酒就会反过来控制人,人就会被酒控制,这就是世人通常说的发酒疯。”
“所以我们需要不断地修炼,到了一定的程度,我们就可以充分掌握一些好酒的酒魂,充分吸收他们的精华,为我们所用,如果用你们武林人士的话来说,就是增强你们的功力!”老头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头的这番话深深地把罗飞震撼住了,他喜欢红酒很多年,追求的是那种微醺或者狂醉之后可以忘却自我,忘却人世间的烦恼与痛苦,寄情甜美之间,却从来没有想过红酒与人之间可以产生如此特别的联系。
罗飞顿时有些懊恼,觉得这么多年的葡萄酒似乎白喝了,但同时他又很好奇地问老头:“前辈,那你的这套东西……嗯,这套功法叫什么呢?”
“红酒神功!!!”老头得意洋洋地说道。
“红酒神功!!!”罗飞第一次听到如此怪异的功夫名称,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是的!”老头突然变得很严肃起来:“酒具有水的形状,却有火的性格,所以要好好地理解好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才能修炼好这门功夫。比如任何人对你发动攻击的时候,你都可以利用水的柔软性来包容和容纳他,因为水是无懈可击的,你把你牵引和包围住之后,再利用火的刚烈和摧毁性去攻击他,就会达到击败任何对手的目的。”
这句话听起来很有哲理,但是想去具体把握并不容易。
老头看罗飞听得一头雾水,就不耐烦地对着罗飞说道:“说多了你小子也不懂,这样吧,你来攻击我一下吧,记住,不要有任何顾忌,使出你最厉害的招数来攻击我老头子。”
罗飞有点犹豫,毕竟面前的老头年过半白,胡须斑白,已经一把年纪了,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伤到筋骨,但他又不太好意思扫老人家的兴,于是摆了一个架势,然后一个直冲拳向着老人家的胸前打了过来,不过他只是用了大概三成的力道,想着就算是打着了也不会对老头致命。
想不到拳头还没到老头的胸前,罗飞突然觉得老头好像不见了,他的拳头似乎进入了一个团团转动的漩涡,这个漩涡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把罗飞的拳头牢牢地吸了进去。
罗飞开始有点惊讶,继而大惊失色,开始用尽全身解数想解开这个漩涡,他甚至大脚一踢,想踢开眼前的困境,想不到漩涡越来越大,正如老头说的,用水的柔软性来包容和接纳敌人,可眼前的水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水库,很轻易就把罗飞吸了进去。
罗飞糊里糊涂地被老头带进漩涡里之后,突然从漩涡中间伸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大铁拳,狠狠地击在罗飞的前胸,罗飞大叫一声,射出十几米的远处,口中一阵甜味上涌,忍不住一口血喷出来。
罗飞终于理解到老头说的“利用火的刚烈和摧毁性去攻击对手,达到击败对手的目的”这句话的真正涵义了。
罗飞心里一阵寒意,还好这个老头是友非敌,假如这个老头有任何歹意,或者与罗飞有任何仇恨,罗飞可就在劫难逃了。
老头这个时候看着罗飞,用眼睛得意洋洋地瞅着他,也不说话,仿佛在对着罗飞说道:“我说的没有错吧。”
罗飞这个时候完全信服了,他恭恭敬敬地朝着老头鞠了一个180度的大躬,然后规规矩矩地对着老头说道:“前辈实在是功力深厚,名至实归,小可钦佩不已,请允许我向前辈行个大礼,以表敬意!”
老头倒也毫不客气,得意洋洋地受了罗飞的一个大礼。
罗飞敬完礼后,挺起身子,有点期期艾艾地对着老头说道:“前辈,嗯,那个,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老头头一抬,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罗飞说道:“你小子是不是想学习我的红酒神功?”
罗飞不好意思地说道:“希望前辈不吝赐教……在下非常希望跟前辈讨教一下这门特别的红酒神功。”
老头摇摇手:“不行,不行,我的这门神功是我花了一辈子的功夫,喝了几十年的好酒研究出来的,怎么能顺便与人分享呢,这个可是我的心肝宝贝。”
罗飞内心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面对这个须发洁白的老人家,也感到很无奈,他只得非常遗憾地向着老头拱了拱手,表示理解。
谁知道这个老头突然很怪异看着罗飞的脸,似乎很享受他脸上的失望表情一样,他接着说道:“不过…………”他拉长了声音。
罗飞顿时一下心绷得紧紧地,紧紧地望着老头的嘴巴。
“不过,我对于一些对我感觉,符合我胃口的人,我还是愿意给他机会的。”
一丝欣喜在罗飞的心中慢慢地蔓延开来,他开心到胸腔就快要爆炸了。毕竟葡萄酒是他比较喜欢的东西,能够将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和功夫结合起来,是一件莫大的奇迹。
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老头就把罗飞叫起来了。
“小子,今天是正式修炼的第一天,记住,我只讲一次,你要好好记住。”
“每一款酒都有他的特性,面对每一款酒的时候,你要通过自己的知识和资料先了解他的特性。”
“比如五个列级名庄中的拉菲(ChateauLafite),它的特性就是结构宏大,酒体丰厚,而又平衡!这是一款很男性化的酒!
你要充分了解他的特性,尤其是不同年份的不同性格,最重要的是要和他对话,了解他的酒魂,然后将他吸纳、控制,变为你身体的一部分,再转化成你的力量发挥出去。”
“再来说说五大名庄的拉图(ChateauLatour),他是波尔多葡萄酒的酒中之皇,所谓皇就是有皇者的风范,他雄浑、深厚、粗犷,彭湃有力,劲度十足,他在很多情况下处于沉睡、封闭的状态,没有香味,需要经过醒酒的过程,才会逐渐发挥他的潜力和后劲。
所以你在吸收这款酒的酒魂时,一定要有耐心,将他蕴含在最底部的力量发挥出来,才是最厉害的。”
“然后是五大名庄之一的玛歌(ChateauMargua),她是五款一级庄中唯一一款比较偏女性化的酒,人们通常叫她波尔多葡萄酒的女王!说她的特性是比较柔顺,香味浓郁。
很多人说拉图是男性阳刚之酒,而玛歌是女性阴柔之酒,其实他们并不是非常正确地理解玛歌这款酒。
其实玛歌可以说是两种极端的混合体,柔顺得来富有果味,品味起来却感觉强劲而回味悠长,因此有“Ironfirstundervelvetglove”的说法,意思是“丝绒拳套里的铁拳”,比喻这款酒外表柔顺,内里硬朗,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地把握地理解好这款酒。”
“接下来是五大名庄第四位的红颜容(ChateauHaut-Brion),又叫奥比昂,或者侯伯王,他是五款名庄中水准最稳定的一款酒,无论好的年份还是差的年份,他都会保持一定的质量,而且他的香味极度复杂,可以感受到由多种不同的味道揉合在一起的感觉,比如上次你喝过的1989年的红颜容……怎么我的心那么痛,那么好的酒让你小子几下喝完了。”
“最后说一说木桐(ChateauMouton),他曾经是二级酒庄,1973年升为了一级酒庄,所以体现了一种积极向上、不断追求上进的感觉,他属于比较另类的一款酒,风格介乎拉菲和拉图之间,带有浓烈的咖啡香味,不好的地方是酒质不太稳定,一些优秀的年份,就会表现得丰厚优雅,遇上差的年份,酒的风格就变得比较平庸,毫不出色。就像是这1998年的木桐,表现就非常优秀。”
“欸欸欸,小子,我只是打过比方,这些酒都是拿来举例的,你怎么把我的好酒都打开了,天啊,你还真的全部开了,我的好酒啊,我的宝贝啊,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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