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没多久的住客被这活跃的气氛给带的,跟着台上的舞女翩翩起舞,沉浸在乐声之中,云朝花也想,但她没有动,因为怕丢人,所以捏着小拳头隐忍住了。
景明乾看出她心中所想,悠然一笑,带着她加入大狂欢的队伍之中。
就在这时,已经登上第六层之上的中心小阁楼的鼠妖鸯琉摊开画轴,仔细的盯着下方好一会儿后,便将从这地儿所看见画出,一笔一划,毛笔染上水墨丹青,画中人物被她描绘的栩栩如生。 “每次都让我来做这苦力活,钱就不能多翻几倍?”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鸯琉叨念起来。
芜翎穿着她那条红色的鱼鳞甲旗袍扭着她曼妙的身姿慢慢走近,手里提着一张木椅子,坐在了鸯琉身旁,“画的可真是越来越好了。”
“要不然呢?日日画,月月画,年年画,若是还退步了,那我干脆绝笔。”
鸯琉很是得意,耳朵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尽显萌态。
“怎么,不守着你的黑房子来看我作画?” “你说我一直等,会等出我想要的结果吗?五百年了,我居然觉得有些疲惫。”她垂头,眼珠无神。
疲惫是正常的,要不疲惫,鸯琉都怀疑芜翎是不是活着的有血有肉的人类。
她耸了耸肩,并未回头看芜翎“谁知道呢,只要等,总归能等得到。但你这情况很特殊,我也不好下定论。”
“是啊,不好下定论。店家答应我只要在这当值一千年便实现我的愿望,如今过了五百年,再等等吧,再等等兴许就能知道答案了。”她蓦然笑了起来,霎那间又充满了勇气。
“你是我见过活的最久的人类。”鸯琉停笔,转身拿着画笔比了比她的轮廓,“还不会老。” 回头,继续完成没画完的画作。
她与中转站店家有约定,每月初二来此作画,将夜间的热闹记录于纸笔之间,用予保存。
而店家保她平安,不受伤害。
每个来中转站久留的人和妖,哪个不是来此寻求庇护、求个心愿的呢。
“哈哈,”芜翎被她的话逗笑了,“话说渠清如今还缠着你吗?” “别提他了行吗?”听芜翎提起渠清,她立马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那臭蛤蟆想的是什么,我又不是天鹅,为什么总是烦我!”
“不要觉得烦,届时他不在你又想他了。”芜翎笑笑,脸上难掩羡慕之意,她也希望心里的那个人能烦自己,起码能让她知道他还在。
鸯琉却不这么认为,在她的小脑袋里,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不喜欢蛤蟆精,干干脆脆拒绝好过让蛤蟆精浮想联翩,奈何蛤蟆精压根就不听,依旧我行我素。
“我是生的多美才让他对我死心塌地。” “哈哈哈——”芜翎笑笑不说话,鸯琉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自恋。
不过同她一般也挺好,看得清楚,活的明白。
“我今日瞧见那蓝毛了,怎么,来找我说话是不是又不开心了?”
“大抵是。”她笑,却显落寞,“关于遇水,我其实挺愧疚的,我想他也是。可我不能表现出来,否则他要是知道我与店家。做这交易,他定要自责。”
“反正我不想多说,省得你届时听不进去记恨我。”执笔的手微微一顿,笔尖浸在清水中洗净,又染了些绿色的颜料往画上添,“但作为你的朋友,有句话我必须得说,想要桑潍亦复活,仅仅是靠你自己是不足够的,去找蓝毛帮忙吧。”
“不了,”芜翎摇头,目光坚定,“是我害的阿亦,哪里还有脸去麻烦遇水?我要自己去做,去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
“随便你。”鸯琉不开心,脸绷得紧紧的,“别留在这里打扰我作画,烦。”
芜翎懂她的意思,无非是觉得自己不听劝,她站起身,也不说话,拍了拍裙子上的褶皱,捷径离开。
鸯琉扭头看着身边空空的椅子,眉头紧皱“真不知道这脾气学的谁,说不听,劝不了,真是固执!”
画笔猛然一甩,笔尖上的绿色颜料甩飞落在她嫩粉色裙摆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平息心情后,又气汹汹的跺着脚将画笔捡回来,继续作画。
“真是讨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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