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楚岳峰并没有立刻带着家人出走。
等到确认了楚父确实在佛堂给年轻人们讲经之后,他才带着妻女离开。
等楚岳峰出门以后,楚父从蒲团上下来。
如果不他坐在这个查出来有问题的蒲团上,根本就不能让楚岳峰放下心来!
“好了!”桑平已经迫不及待了,“快看看这坐垫儿里有啥东西!”
坐垫儿?
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那坐垫儿蒲团是有一种草绳编织的,只要找到了头儿,就很好解开。
余笙心灵手巧,很快就把蒲团解开了一角。
这种事,也只能她来了。
毕竟里面的东西,他们都怕的很。。
以防万一,余笙戴上了手套。
虽然不知道拿东西会不会对她直接造成影响,但可能是因为有点心理洁癖,她不想用手直接碰触那玩意儿。
余笙解开了一一圈又一圈,直到把蒲团完全解开,才从里面找到一枚不一样的东西。
是一块黑漆漆的木头。
“这是.”桑平就着她的手,凑近了仔细看那黑块头。“木头?”
其他人看不见。余笙却看得分明。
这木头上,冒着黑蒙蒙的气息。
“就是这个东西。”余笙可以很确定,之前造成楚父半身不遂的原因,就是因为这木头上的黑气。
这木头只是一块残骸,体积比大拇指头稍大一点。如果将它放在一堆柴火里,根本就注意不到它。
余笙指着木头残骸平整的断缘处,“从这些痕迹上看,这些木头好像是从啥东西上锯下来的。”
施若云反应很快,“那不是说,这样的木头,可能不止一块儿!”
余笙点头。“这木头上也有黑气,你们看不到。我感觉这些黑气,跟之前付航玉葫芦里的黑气一样。”
她将黑木头拿近自己。
桑平吓得赶忙拦住她,“你弄啥?”
她就是再命大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啊!
这东西都害的楚老大站不起来了,谁知道会对他媳妇儿造成啥样的影响!
他可玩儿不起!
余笙说:“没事。它影响不到我。它藏在蒲团那么深的地方,都能把这些黑气传染到楚伯伯腿上。我戴手套,根本不管用。它要是能影响到我,我现在手可能已经变黑了。”
她摘掉一只手套,将裸手拿给桑平看。
她手上干干净净的,一点黑气都没有。
桑坡却不以为然,“你说这上面有黑气,我们都看不到,也就你一个人能看见。你就是染上这玩意儿,也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要是怕我们担心,不给我们说。那我们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在骗我们!”
“我骗你们弄啥。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嘛!”余笙嗔他一眼,重新给自己戴上手套。
她闻了闻那黑木头,不禁皱眉。
桑平抱着她的手,也凑过去闻了闻,接着也皱起眉来。
“有股腥味儿。”桑平说。
看大家都对这块黑木头感到好奇,余笙拿着它在所有人面前都走了一遍,让他们好好看看好好闻闻。
真的跟桑平说的一样。
凑近了那黑木头,可以闻到一股海腥的味道。
“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木头?”傅意白问。反正他是看不出来。
余笙摇了摇头,“这东西我也不敢给你们碰。你们没有拿在手上,所以感受不到。这块木头很轻,但是很结实,可能是在水里面泡了很久吧,闻上去有点腥臭的味道。”
“既然找到了,怎么处置?”楚焕看着余笙手里的黑木头。
“烧了吧。”施若云提议。“烧了比较安全些。”
余笙想了想,继而轻轻摇头,“这东西一看就很不祥,还给楚伯伯带来这么多麻烦,肯定是要销毁的。烧掉的话,我觉得不保险。你们要是放心的话,就让我带走处置吧。”
“可以。”楚父答应。
他看上地上的草绳,神色越来越阴沉。
余笙将黑木头放到一边,将草绳重新结扎成蒲团。
“害人的东西找到了。”施若云看向楚父,“楚伯伯,你打算怎么处置害你的人呀?”
傅意白拉了她一下,“这是人家的家事,我们这些外人就不要多问了。”
施若云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
她就是很好奇嘛。
楚父有些悲恸,最终掩饰不住,嘴角抽动起来。
桑平叹道:“楚伯伯呀,看你这样子,你应该是知道了对你下手的那个人是谁了吧。”
家里面就这些个人,楚父还能怀疑到谁头上去!
楚父并没有指名是谁。
他心里难过,同时又懊悔不已。
“都怪我呀!”楚父痛苦的叹了一声。
施若云道:“楚伯伯,你是受害人,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
余笙却说:“有果必有因。”
楚父红了眼,颜面悲痛道:“是我这个当大哥的,没有尽到当大哥的责任!长兄如父,是我没有教好他们!”
“爸!”贺琛忍不住喊了一声。
楚父有些哽咽。
“我也有年轻的时候啊,我也是从穷苦的时候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我年轻的时候,虽然能吃苦耐劳,但是脾性很不好,一有点能耐就容易骄傲,而且我这个人,控制欲还比较强。
那时候我给我兄弟们散钱,我特别享受他们崇拜我的目光。在这个家里,每个人都看我的脸色,我感觉我好像就是个国王一样!哪个男人不喜欢当国王呢!我觉得我给家里赚钱,养活了他们每一个人。他们就该对我这样!
可是慢慢的,我也养肥了我身边的人。他们的胆量和欲望一日比一日膨胀。他们的翅膀也渐渐长硬了,我也一天天老了,摁不住他们了。他们对我这个大哥,现在的话,憎恨可能更多些吧!”
这都是楚父自己种下的因,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楚伯伯”余笙说,“现在楚家成这个样,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打算吗?这两天接触下来,我看楚二叔他们只看重利益,并不在乎其他的东西。楚氏是你一手打下来的江山,你要知道,江山易主,会有多么大的变动吗?你的子民,肯定会有不少被牵连。
不止如此啊,楚氏在商圈的地位不低,一旦分崩离析,整个经济市场都会受到影响。一旦楚二叔他们掌权,他们为了获取更多的利益,肯定会让很大一批员工下岗。这些人,他们将来该怎么办呀?”
楚父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呢!
他用力的抹了一把脸,擦去了眼角的湿意,继而郑重的说:“所以小焕这次说他要出去单干,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我放他从这个家里出去,也是为了保护他。我都被害成这个样子了,难保这些人不会对他下手啊!我会把楚氏的权力,一点一点交给他!”
原来楚父早就有了如意算盘!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桑平很佩服楚父的这一番护犊之心。他拍了拍楚焕,“我听我媳妇儿说你要到江沪去发展,那你要好好地跟小贺还有老黎他们搁一块儿。他们还能保护你。”
“对。”余笙附和,“你们之间互相还能有个照应。”
说着,她将黑木头装进了一只手套里,又用另一只手套包好。
桑平起身说:“那行了。既然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跟我媳妇儿就走了。”
施若云看向傅意白。
傅意白用行动向她表示要跟着余笙两口子一起离开楚家。
楚父和楚焕把他们刚送到门口,就看到楚岳峰回来了。
楚父很是意外,“老二,你不是到小月的钢琴老师家里去了吧,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和妻女在去钢琴老师家的路上,楚岳峰越想越觉得不妥。
楚父给家里的佣人们放了大假,调开了他所有的眼线。楚父都在家里和客人们干了什么说了什么,他又不能第一时间获知。
他从感觉哪里不对,半道上一个人下车,让妻子带着你女儿去了。
楚岳峰一回来,就看到楚父和楚焕在送客人。
他有些意外:“这么快就讲完经了?”
楚父故作没好气的样子。
“那讲完了!这些个年轻人,根本就坐不住!看他们一个个心浮气躁的样子,我都不耐烦了!”楚父又旧话重提,“你这么一个人回来了?”
楚岳峰笑了一下,“小月的钢琴老师是个女的。她妈怕我见到老师,不会说话的。就让我回来了。她带着小月去,方便些。”
楚父道:“你回来的正好,帮我送送客人。”
楚岳峰直接无视了余笙和桑平,看向了傅意白,“傅老师也走吗?”
“我们也走。”施若云说,“明天老傅就要开工了。”
楚岳峰奇怪,“你们拍戏的,过年不放假吗?”
施若云回道:“可能会放假吧。但是能多拍一天是一天,明天我跟老傅去剧组看看负责人怎么安排。”
楚岳峰热情的邀请他们,“那你们过年的时候要是没有去处,欢迎你们来我们楚家过年!”
“谢谢。”傅意白客气的颔首。
楚焕不会开车的,而且他的性格也不适合开车。平时都是有司机师傅带着他。但是楚父给家里的司机师傅也放假了。
楚焕没法送他们,余笙他们只能去外面打车了。
打车回到余家,余笙唤出了隔壁的梅阿姨。
梅阿姨看到施若云安然无恙,大大的松了口气。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傅意白和施若云跟梅阿姨说话的时候,余笙带桑平回院里。
一进门,桑平就催着她,“赶紧把那个黑疙瘩拿出来!”
余笙一直带着那块黑木头,让桑平担心了一路。
她把黑木头从手套里倒出来。
“我也不知道你把它带回来弄啥!”桑平无奈。
“哪能咋办?”余笙说,“还把它留在楚家害人吗?我要是随便找个地方丢了,那要是谁捡到它,那不等于是我成了害人精吗。”
“直接当柴火烧了吧!”桑平说。
“我不想烧。”余笙执意道,“我感觉这样的木头应该不止一块儿,我还想留着我手上的这块儿呢。”
“你还想留着它害人呀!”桑平不可思议。
“我当然要想办法把上面的黑气给去掉!”余笙看他一眼,继而将目光又放回到了黑木头上。她喃喃说道,“楚伯伯的腿应该就是沾染到这木头上的黑气才失去行动力的。我既然能用空间里的灵泉水掉楚伯伯腿上的黑气,那也应该能洗掉这木头上的黑气。”
余笙立马找了一个容器过来,往那容易里面注满了灵泉水。
她将黑木头放进了那容器里。
余笙可以看到,木头上的黑气在慢慢的被灵泉水净化。
“还真管用!”余笙欣喜道,“行了,就放边上吧。等把上面的黑气泡没影儿了之后,再拿出来看看它还会不会长出那些黑气。”
“它要是还能长出来,那完了。”桑平唏嘘道,“那楚伯伯的腿也治不好了!”
“小笙!”
梅阿姨来了。
傅意白和施若云也回来了。
梅阿姨刚才的注意力一直在施若云身上,都没留心到桑平。
她这会儿终于腾出时间来好好打量余笙家的这口子。
桑平起身,郑重其事的向梅阿姨问好:“阿姨好!”
梅阿姨越看越满意。她能从桑平的精气神中看出来一些符合余笙父亲的气质。
“小伙子不错!”梅阿姨给他发了个红包,“你要是对小笙不好,我第一个不饶过你!”
“我肯定对她好!”桑平推拒红包,“这个我就不收了。我都多大了,早就过了收压岁钱的年纪了!”
“这是见面礼!”梅阿姨说,“小笙的亲属不在,我作为她的长辈,就厚脸皮托个大,把该尽到的礼数帮着尽了。”
“这”桑平为难了。
余笙说:“梅阿姨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既然媳妇儿开口了,他也就不矫情了。
桑平收下红包,“谢谢梅阿姨!”
梅阿姨满意的点头。
看着这个空了很久的院子又有了人气,看着院子里的四个年轻人,她感觉自己仿佛也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遗憾的是,她年轻的时候遇人不淑。她可不希望同样的不幸,也在这两对新人身上上演。
“晚上梅阿姨亲自下厨给你们做菜!小笙,你好久没尝过我的手艺了吧!”
余笙笑说:“我记得梅阿姨的红烧狮子头,我跟我爸都很爱吃呢!”
看到她脸上洋溢的幸福笑容,梅阿姨很是欣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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