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国主有请。”龄安在门口早已听到了安黛与玄烨的全部对话,一边忙的唤众人退下,一边焦急的站了出来,及时打断两人的对话。
“国主哥哥...唤我去可是为了我悔婚之事?”安黛看着龄安的眼色与无奈的面容,脑海中呈现出的便是充淮往日中那铁面无私的脸。
还记得小时候,安黛换上侍女的衣物偷溜出宫,本身计划天衣无缝,自己是定不会被父皇、母后发现的,这一切都只都怪自己有一个铁面无私的二哥,二哥并不似大哥那般逗乐,自幼便常常摆出那一副黑脸。 “公主...您还是请吧,国主在御书房等您。”龄安心中即使在无奈,也无可奈何。
“玄烨,你在仔细的想想,等我回来,在听你的答案。要记得,无论玄烨什么答案,安黛心意已定,定不负玄烨,安黛定不负玄烨...”她那红润的瓜子脸,经那夕阳红光映照,更显得特别的鲜艳,简直就像一朵迎着三月朝阳带着露珠盛开的桃花,耀人夺目。
“公主,请吧...”龄安是见过宫中的缓缓绕绕的,此去定不会像安黛说的那般轻松,临到此处,龄安竟也生了些许的恻隐之心。
玄烨这那样看着安黛一步一步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直至安黛完全离去,也不曾回应她的问题。若干年后,玄烨也不曾忘记那日里安黛的那个笑容,若,他知道,那便是他们最后一次的见面,他定会告诉她他的答案,可惜,世间不会有那么多的早知道,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而此刻,刚刚打发了阮康氏一众人的沅歌,正打算与瑾安吃果子之时,门外竟来了不速之客,扰了母女二人的清净。 “贵妃娘娘,太后听闻那阮康氏竟来昭阳宫闹事,特派老奴前来问候一声,不知娘娘可还安好?”张嬷嬷毕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说话办事自有了一套章程,办起事情来,处处周道,让人如沐春风。
“劳烦太后娘娘挂记着,臣妾并无大碍。老妇人只是爱女心切,本宫怎会不知,本宫亦体谅她们孤儿寡母的不易,派了亲身的小桃带妇人去皇后娘娘处了。想必娘娘会为其做主的。”沅歌见着那笑面虎便只能装成那副贤妻良母状,缓缓说道。
“贵妃娘娘自是识大体之人,太后娘娘心中自然知晓,亦明白娘娘处于后宫的诸多不易。这不,也特派老奴来请娘娘至慈宁宫说些体己话,不必带过多侍从丫头,但若娘娘需要人伺候,带着赵卉便是。”张嬷嬷道,可不知为何,当张嬷嬷说起赵嬷嬷的名讳之时,沅歌竟亲眼看见,赵嬷嬷眼眶之中出现了一丝愤恨之意。
“那边让阿月看管宫内上下事务,赵嬷嬷,你便随我前去慈宁宫见过太后娘娘吧。”张嬷嬷一长串的话说道,其字眼,说辞都让沅歌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拒绝,便只能听着张嬷嬷的意思,点头。
“赵卉,既是你家主子看重你,你便跟着去吧,毕竟,想当年你也是从慈宁宫走出来的不是,莫忘记自己的出身便是极好的。”张嬷嬷轻撇一眼跟随在沅歌身旁的赵嬷嬷,眼神之中尽是不屑。 “是,老奴怎么说也是跟在国主身边的老人,虽说现在跟了贵妃娘娘,却也正如张嬷嬷所说,是从慈宁宫走出来的,是该见了太后,好好请安才是。”令沅歌未曾想到的是,赵嬷嬷竟也不甘示弱的反驳道。
“赵卉!!你竟敢?!!!”张嬷嬷显然是没有想到赵嬷嬷竟当着沅歌的面对自己如此说话,顿时气急攻心道。
“张嬷嬷!贵妃娘娘面前,你是否失了体统与慈宁宫的体面?”成功激怒了张嬷嬷的赵嬷嬷反而冷静下来,微微一笑道。
沅歌此刻有了看大戏的滋味,这红墙绿瓦之中,到底藏着多少人用一生攥写的故事。
“贵妃娘娘赎罪,是老奴失礼了。”张嬷嬷听到慈宁宫后,顿时冷静下来,低头向沅歌行礼道。 “无妨,无妨,让太后娘娘久等,想必已是失礼了,还请嬷嬷先去向太后娘娘回禀一二,本宫更衣梳妆,即刻便到。”沅歌微微一笑,表示无妨。
“是。”张嬷嬷随即行礼退下,离去。
昭阳宫内室之中,室内仅有沅歌与赵嬷嬷二人,空气之中尽是无言,赵嬷嬷亦闭口不言刚刚之事。穿戴好衣服的沅歌在赵嬷嬷的搀扶下,缓缓坐在梳妆台前,沅歌望着镜中的自己,同时亦在镜中看到了赵嬷嬷那一脸心事的脸庞。
“小主,您想必对老奴与慈宁宫的旧事很茫然吧。”赵嬷嬷执起木梳,在沅歌乌黑的秀发之上缓缓梳着,面色淡然,缓缓问道。
“您想说便说,不想说,我便不问,我相信你。”沅歌回头,笑着看向赵嬷嬷,握赵嬷嬷那布满褶皱的双手,注视着她的眸。可令沅歌不曾想到的是,赵嬷嬷眼眶之中,竟有了泪水。 “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问,我相信你...小主可知,您这短短一言,于我而言,却是我这前半生之中梦寐以求的话语...”赵嬷嬷情绪有些失控,只见她从袖口之中取出一直银簪,第一次将垂在左脸之处的头发拾起,绾在发髻之中,那一刻那带着明显哭腔的语调,与左脸之处的那道明显的伤疤,瞬间,触碰了沅歌的内心。
那是泰丰八年的夏季,皇帝翟玚正式下令废除后宫,与皇后一生一双人。此次条例亘古未见,圣旨既出,朝堂内外议论纷纷,可无论朝中大臣如何反对,帝翟玚执意如此,大臣亦无话可说。可皇帝后宫之人又何止百人,圣令一下,顿时哭泣之声,哀求之声遍地,众位有名分的妃子娘娘,无名分耽误了青春的国女秀女皆掩面哭泣,一时间,后宫竟成了冷宫一般,哀嚎满地。
“阿卉,听说我们明日领了抚恤金便可出宫了。”说话的女子便是年轻之时的张嬷嬷,名唤思默,她口中的阿卉便是赵嬷嬷,赵卉。
“是的,是的,我也听管事嬷嬷说了。自我入宫已有两年,不知阿牛哥是否还在等我...”少女两腮红红的,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显得那么羞怯。可她并未看见身旁少女听到她说话时眼间的敌意与仇恨。
“是啊,阿卉,阿牛哥那么神情,即使你入宫了还在等你,你们明日便要重逢了,我真为你开心。”再说话时,张思默眼间的仇恨已掩饰的丝毫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那一副的单纯模样。
“思默,此事不可多言,虽说国主下令废除后宫,但我们毕竟还是国女之身,一日未出宫,终究不是自由之身,这话,还是不要在说了,恐叫有心人听去了,害了你我二人的姓名。”听着张思默的话,赵卉吓得脸色发白,急忙用手捂住她的嘴,靠在她的耳边,说道。
“还是你想的周道,我竟忘了这...”随后,张思默一脸感激的看着赵卉,赵卉见状,随即放下心来,走进内阁之中,收拾起明日出宫的行装起来。可,赵卉身后的张思默竟悄悄来到她的床前,取了赵卉枕下的玉佩便偷偷溜出门,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第二日,随着御使的宣告完毕,赵卉与张思默便跨其早早便收拾好的行装打算离开这生活了数年的行宫,宫门缓缓打开,二人终于看见外面的世界,两人的眼神之中皆是憧憬与希望,宫门外,一男子望见二人,脸上立即显出那激动雀跃之情,赵卉同样看到了男人的脸庞,脸颊之上立即涌出无限思念,脸颊羞红了,眼眶之中亦湿润了,赵卉一步步向心念已久的男人走去,男人的脸颊也逐渐靠近,可正当两人即将相聚之时,意外却发生了。
一群群的侍卫竟将二人团团围住,赵卉愣在了原地,心中反复回想了众多事情,但却实在想不出原因。
“不知,窦侍卫有何指教。”赵卉迅速认出来了领头的那个人,此人便是御前侍卫窦汀,深受国主看重,可,此刻,他带兵前来,究竟是为何?赵卉的心头涌现出些许惶恐之意。
“国主有令,国女赵卉,讳乱宫闱,不敬国主,经皇后娘娘查明,证据确凿,即刻压至国女赵卉入坤宁殿问话。至于这男人,便压至宗人府之中,等候发落!”窦汀面色严肃冰冷,不含温情,一句话将赵卉从云端打落地狱,她竟不曾向众人狡辩些什么,只呆呆愣愣的被侍卫押送回宫。
被侍卫押送的路上,赵卉清楚的听到了宫门重重关闭的声音,她挣扎的回头看去,宫门关上了,重重的关上了,一滴泪随即落下,赵卉心中已经明了,她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逃离这高墙了。
不愧是国主为之废除后宫的皇后娘娘,容色果真倾城绝丽。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绣幕芙蓉一笑开,斜偎宝鸭亲香腮,眼波才动被人猜,满搦宫腰纤细。果真是位绝色美人。
“大胆!竟敢直视皇后娘娘!”赵卉定睛一看,满眼尽是惊讶之意,皇后身旁的女子是谁?!不就是昨夜之中还亲亲热热握着自己手的女子—张思默?!!她又为何站在那皇后身旁?
“皇后娘娘凤仪万千,奴婢心悦诚服。”赵卉强忍下内心的愤恨与不悦,低眉说道。
“哦?想不到,这丫头的嘴倒是挺甜...”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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