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刚蒙蒙亮,胡铭晨又率先起来了。
还是一样的,先煮猪吃的猪食,紧接着就是烧水洗漱。
胡铭晨家现在只有一头猪,而且不大,八十几斤,虽然早晚各准备一顿给它,但是量其实要不了多少。
之前胡铭晨是上初中之后才开始刷牙的,不过已经养成习惯的他,昨天放学时就顺道给自己和姐姐妹妹买了牙刷和牙膏。
口腔卫生,还是要从小开始。
胡燕蝶和胡雨娇起来之后,就看到胡铭晨在家门口含着泡沫刷牙。
有了前面的经历和铺陈,两姐妹这回不诧异胡铭晨为什么起那么早了,却对他的刷牙产生了好奇和兴趣。
“小晨,你这是......在刷牙?”
“嗯,啊,你们的牙刷我也帮你们准备好了,就在饭桌上的杯子里。”胡铭晨含含糊糊的说道。
“你还帮我们准备了牙刷?你哪里来的钱?”胡燕蝶追问道。
在农村,能够从小就培养刷牙习惯的人家寥寥无几,这可以是一个生活习惯的卫生意识为题,但她难免也会是一个经济问题。买牙刷买牙膏,都是需要钱的嘛。就算是便宜些八毛钱一把的牙刷,也不是哪家都愿意支出。
“昨天我捡了一块钱,放学的时候看到有城里人拖了很多便宜的牙刷来卖,三毛钱一把,我就买了三把。”这借口嘛,胡铭晨在买牙刷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你捡到一块钱?你在哪里捡到的一块钱?捡到钱干嘛不还给人家?”刚上学就被洗脑了的胡雨娇理直气壮的质问胡铭晨道。
在胡雨娇目前的意识里,不管捡到什么都应该还给他人或者交给老师,为此,老师还教他们《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的儿歌呢。
“我又不知道是谁掉的,我怎么还啊?那时候都放学了,老师也走了。”胡铭晨喝了一口水在口腔里仰着头咕噜噜的漱,随即喷吐出去很远后说道。
“捡到一块钱,难得你还会给我们买牙刷,真是不容易呀,小娇,走,刷牙去。”胡燕蝶就没胡雨娇那么死板,要是她捡到,她也不会上交,所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接下来的连续三天,胡铭晨每天的表现都十分积极,早上起床最早的是他,放学回来最早的也是他,抢着做事情最积极的还是他。几天下来,搞得胡燕蝶和胡雨娇都有些不好意思。
胡铭晨能有这么大的反差,胡燕蝶和胡雨娇再不好意思也是感到满意和幸福的。
这天是周六,早上有半天的课要上,胡燕蝶和胡雨娇中午放学回家后,奇怪的并没有看到应该先回来的胡铭晨。
“姐,我哥去哪里了,平时不是挺快回家的嘛,怎么我们都回来了他还没回来?”房前屋后没有发现胡铭晨的身影,胡雨娇就觉得奇怪。
“哪个晓得,怕不是坚持了几天就原形毕露了吧,不管他了,我去做饭,你先打半桶水去给猪喝。”胡燕蝶回答道。
胡铭晨难道真的只坚持了几天就原形毕露,又跟他的小伙伴去到处玩了吗?当然不是,胡铭晨那小子是与人谈生意去了。
这几天,胡铭晨的思绪就一直围绕着校门口的那个小圈圈在转。
不管是去上学的时候,还是放学离开校园,胡铭晨总要多仔细的打量几眼校门口的生态。
开始胡铭晨是想,那些小玩意进来之后,每天用书包背到学校去卖,剩下的再背回家来。
可是后来他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那样做有些划不来。考虑到进货的困难,胡铭晨如果到市里面去进货,必须得一次性多拿一点,否则,光来回的班车费就足矣吃掉很大一部分利润。
如果货拿得多了,每天都背着去学校吗?如果不背,万一好卖怎么办。可如果背,一方面是增加负担,年纪不大的他们会多出不少劳累。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再万一遇到下雨呢?
从胡铭晨家到学校的这段路,遇到下雨是几乎没有地方躲避了。那些卡片全部是纸质的,要是被雨水淋湿了,那就基本上废了,损失会很大。
综合这些因素考量,胡铭晨就设想,能不能在学校附近找一间房子,一方面可以存放进来的货品,另一方面,也许还能利用它来发展出一个小玩具店。
仔细观察之下,胡铭晨就看上了距离校门口十几米远,公路旁边一户人家的一间偏房。
这个地方虽然距离校门口的所谓“核心区”远了一点点,但是它也有它的优势。第一它是在公路边,不管是中学还是小学的学生,大部分人都得从这里经过,第二,这间偏房常年没有人租,而且看起来也不太像住得有人,那房主如果愿意出租的话,房租应该不会贵。
今天胡铭晨放学没第一时间回去,就是在这户人家这里与对方谈租那间偏房的事情。
“小娃娃,你家大人是要租这小间屋子来做什么呀?”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将胡铭晨引进到那间偏房里后,站在房门口问道。
“嬢嬢,你这个房子是我要租。”胡铭晨扫视着房间内堆着的那些杂物回答道。
这间偏房果然没有住人,被主人家当成了杂物房,什么烂木板,烂铁锅,废纸壳等等堆了一些。
房间内没有粉刷过,墙壁有些粗糙,不过好在看起来并不漏水,而且这个它还有一个比家里要好很多的条件,这里通了电。
在杜格乡,目前就只有乡镇府所在地的街上有电,这户人家因为就在学校边上,近水楼台,也通上了电。
对于从二十一世纪回到二十世纪的胡铭晨来说,电是十分亲切的存在,在那个重生前的时代,没有电是最让人抓狂和郁闷的事情。
“你要租?哈哈哈,开什么玩笑,你一个小娃娃,租房子干什么?我是不敢把房子租给你的,出了事情,我承担不起。”房主没想过是胡铭晨自己要租这个房子,她也不敢单独租给胡铭晨。
“我不能租?你不租给我?”胡铭晨严肃的问道。
“当然,我租给你,你家大人找上门来怎么办?再说,你又哪里来钱付房租。你不要开玩笑,如果是你租,我都不会开门带你看。”房主很斩钉截铁道。
“嬢嬢,我开玩笑的,嘿嘿,我一个小娃娃,哪里来钱租房哟,是我家大人叫我先看一下。嬢嬢,你的这间房要租多少钱一个月。”胡铭晨为了避免她真的不租给自己,赶紧撒了个谎将话题绕开去。
“我这个房子就在马路边,咋个也要二十块一个月。”
“怎么会要得了二十哟,你看你这个房子面积不大,堆的又是一些杂物,没整理过。虽然是在马路边,但并不是在街上,租来做什么都不好做。我在杜格小学读书三年了,三来就没见你这间偏房租出去过。二十块太多了,太多了,怪不得你租不出去,二十块,别人加一点,都可以在街上租了,哪个还来租你这点哟。”胡铭晨一脸嫌弃的说道。
哟呵,这小娃娃还不简单嘛,砍价一套一套的,怪不得他大人要他先看一看。
“那你家大人觉得好多合适嘛?我先讲,太低了我可不租。”
“五块。”胡铭晨伸出右手来说道:“你这个房子,在这个地段,就只值五块钱,多了就不太划算。”
胡铭晨也真够狠的,直接还了个四分之一。
“五块,你想多了,看来你家大人根本没诚意租房子,公路边嘛,怎么可能五块钱租得下来。太少了,我看啊,你也不懂什么,要是想租的话,就叫你家大人亲自来看亲自来谈,你什么都不懂,就是乱砍价。”对方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说道。
“那你觉得要好多嘛。”胡铭晨根本不提大人不大人的事,直接反问道。
“十五块,低了不得行。”
“八块,最多八块,不能再多了。”胡铭晨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分开举起来还价道。
“八块钱太少,八块钱的话,我还不如继续留来堆杂物。”对方回应道。
“嬢嬢,八块不少了,关键是这个地段真的不好,你家房子也不大。你说留来堆杂物,杂物哪里不能堆啊,你堆这些东西在这里又得到什么呢?一个月八块,一年也差不多一百块了。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卖不了一百块。你想想,你如果真的不租,留来堆东西,是不是亏大了。一百块钱买米吃,你家怕两个月都吃不完,你想想是不是那回事?”胡铭晨很有技巧的算账施压道。
那个妇女沉默点不说话了,开始盘算胡铭晨帮他算的这笔账,显然,胡铭晨的话对她产生了刺激性的作用。
“十块,起码要个整数十块。”
“嬢嬢,十块真的贵了,就八块吧,八是发,这个数字多吉利啊。”胡铭晨看起来小,说出商人话来一道一道的。
“那九块嘛,长长久久也很好啊。”
“就是八块,你觉得可以,那就租,觉得不行,那我们都再看看。”已经察觉到对方意动的胡铭晨怎么可能还会加价,就是咬死八块不松口。
(祝福各位朋友新年大吉,万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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