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存烯松手。

    慕小辞没有耽搁，道完谢后，她匆匆离开。

    林存烯手指上还沾着水，心里惊讶，刚刚那女人的温度冰凉的通透，一点暖意也没有，身体也轻飘飘的，似乎是没有重量。

    他拿出电话拨了去。

    "喂，言哥。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他声音带着唏嘘。

    那边不知道回复什么，他收下了玩味，道："我看到上次陪你打牌的妹妹了。”

    "你不知道，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被人甩了？”

    那边回复了什么。

    林存烯道："我不在她家，在东苑，离很远好不？”

    "你就别管我了。”

    "好好，我挂了。”

    -

    慕小辞在梁月儿家门口坐了有一会儿，被雨水浸泡的身子慢慢有了几分暖意。

    她拿出手机，怎么月儿还没回来？

    心里正想着，手机屏幕亮起来，梁月儿来电话了。

    她说有事，今晚恐怕回来不了了。

    慕小辞本想问是什么事，但梁月儿语气着急，她也不好问什么，就挂了电话。

    慕小辞站起来，走下台阶，这里是老式小区，可以透过窗子看向外面。

    窗外的雨不间断，一辆高级轿车正打了一个急转，慢慢向主干道开去。

    慕小辞看着那辆车，心里倒是好奇，这么偏僻的小区，怎么会有这么一辆价值不菲的车。

    但她也没有心思关心这些，这么大的雨，住不了月儿这里，她也不想回家，算了，住酒店吧。

    慕小辞下定决心，才记得自己出门时，只带了手机，没带身份证。

    酒店她是住不了了，想着她用手机在网上定了一间旅馆。

    -

    入住酒店没多久，慕小辞手机响起来了。

    她看来电显示，没想到竟然是顾凉言。

    "喂？顾先生，有事吗？”

    "你在哪儿？”

    "我在外面，有事吗？”

    顾凉言默了一下，道："思甜又在家发脾气，我已经在往家里赶了。”

    慕小辞心中道：你自己参加拍卖会，不照顾孩子，现在出问题了找我，管我什么事。

    但一听是思甜，她心顷刻软下来，问："情况怎么样?”

    顾凉言道："不太好，你在哪儿？你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我也要去吗？”

    "嗯。”

    顾凉言这人从不爱麻烦别人。

    他今晚主动打电话来，可能思甜真有什么问题吧。

    再看看有些破旧和泛着潮湿的小旅馆，在这下雨天里，显得更加灰暗可怕。

    慕小辞当即立断道："你先回去吧，我打车过来。”

    顾凉言直接道："我的车在云成路口，你到这里方不方便？”

    云成路口？

    不就是这附近几百米外的大路口吗？

    她道："挺近的。”

    "那你过来，我等你。”

    说完，顾凉言竟率先挂了电话。

    慕小辞看着手机，这么急的吗？以前他都不会这么快挂电话，一般挂电话的权利都在她手中。

    但也来不及想这些了，一想到思甜那孩子又遭罪受了，她的心也跟着疼起来。

    三下五除二收拾完，出去了。

    -

    外面雨下大了，落上身上又冷又寒。

    天空漆黑一片，周围没有行人，只有一两家便利店还开着门。

    慕小辞走出来，只觉得周身空空荡荡。

    她无奈的扯出苦笑，环抱住自己，慢腾腾向路口走去。

    淅淅沥沥的雨中，传来鸣笛声，而后又是一阵急促的鸣笛。

    慕小辞回头看，一辆林肯开了过来，开车的是司机，不过慕小辞见过。

    上次李淑华讹钱，就赖的这司机。

    车缓缓停在路边，司机下车，撑伞接她。

    顾凉言降下车窗，示意她进来坐。

    他依旧是晚上那副冷冷的样子，可眉宇之间的成熟冷冽，却彰显着岁月打磨后的精致。

    慕小辞慢慢弯腰上车，坐在另一端。

    他们之间隔着巨大的距离，像是两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谁都没有提起短信里的内容。

    她的拒绝，像是不曾有过。

    慕小辞有些局促的平视前方路段，余光能看到顾凉言在回复什么消息。

    他抬头，她收回眼光不敢有接触。

    顾凉言从身侧拿出一个奢侈品的包装袋，伸手放在两人之间。

    "慕老师，穿上它。”

    那是慕小辞曾经最喜欢的牌子，这家衣服不但是贵，还很稀缺，打着美的独一无二的品牌，曾经让她爱不释手。

    "这衣服看起来价格不菲，顾先生是要送人吧？我怎么能穿了别人的衣服。”

    不知道他是买给那位女人的。

    顾凉言这才转头看向她，道："在我眼里，衣服是用来保暖的。此刻，没有人比你更需要它。”

    说完，他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

    慕小辞这才看向自己，即使在空调房里吹了一会儿，却依旧是湿哒哒的衣服。

    衣服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材，非常的高级。

    在顾凉言极具侵略的眼神下，原本还想推辞的她，忽然有些不自在的捡起袋子，从里面掏出衣服。

    这是一件白色毛绒小开衫，款式简单大方，只有纽扣的位置是镶着红色纽扣的。

    慕小辞好多年没关注过时尚圈了，她一时也不知道这衣服什么来路，只是觉得果真如他所说，挺暖和的。

    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慕小辞梗着脖子，有些别扭道："谢谢顾先生。这衣服，我下次洗了还给你。”

    顾凉言本没有看她穿，听她这么说，这才缓缓转过来。

    他看着她，带着注视的感觉。

    慕小辞有些忐忑的看着他，这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慕小辞紧张的咽口水，可还是忍不住被他深色眼眸吸了进去。

    "这套挺好看。”他看了半天忽然评价道，他好像没这么评价过别人，而后他说："送给你了，不要还给我。”

    "这怎么行？”

    "如果你实在要给我，就扔了吧。我身边用不着这个。”

    顾凉言补了这句。

    慕小辞心中咯噔一下，试探问道："你怎么会用不到？难道顾先生身边没有女人吗？”

    她不相信。

    顾言凉道："有过。”

    慕小辞松口气："那可以送她啊。”

    顾凉言沉默一下，道："可能再也用不上了。”

    而后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