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嘴巴微张,就要询问「甚么晚了」,哪知都争先猛力一揣,将他拉入绿芜草堆,正觉莫名其妙,都争先接着伸手压他住头顶,不让他起身。袁昊平时反抗都争先惯了,见他压着自己脑袋,心中起了对抗念头,对方拼命施力压头,他便死命又甩头又抬头,似条疯犬似的。二人僵持些许,动作愈演愈烈,丛草之间,沙沙作响。
都争先只觉手指一痛,低头看去,却是让袁昊咬了一口,当下受之不了,低声骂道:「姓袁的!他妈的,你噤声,外头有人。」
岂料就在这时,忽听林外传来声响道:「甚么人?」略为低沉,却是名男子声音。
袁昊、都争先二人吃了一惊,互看一眼,还不及怪罪彼此,只听得周围有更多脚步声纷至沓来。
「庾师弟,发现人了?」马上有人靠近过来。
那庾姓弟子点点头,道:「谢师兄,应该没看错。」
一旁又有人道:「庾师弟,别大意!掌门说过,对方是魔教之人。」
也有人不以为意,冷笑道:「呸!桓师弟,咱们可是名门正道,堂堂道盟五霸,江湖武者一辈,任达官贵人见了咱们,还不是要敬佩三分?区区魔教又何足为惧?」
为首庾姓弟子道:「王师兄,话不能这么说,掌门他老人家说过,这位魔教之人武功并不下五行派五位掌门,咱们万万不能大意。」
王姓弟子不快道:「哼,真他妈晦气,那五行派五个人拿不下一个魔教歹人,还敢自称是甚么五霸之下第一大派,这要是让外人知道这事,岂不害得咱们五霸名誉扫地?」
那谢姓弟子苦笑道:「王师兄,你就别说了,等会让师父听见,他老人家又要罚你闭门思过。庾师弟,快瞧瞧林子内动静,别让人瞧见咱们偷着闲话家常。」
此时已过午后,外头天色稍暗,林内荫影如同团团罩子般盖在袁昊三人身上。任外头几人怎么看不清里头。过得不久,只见突有火光涌动,袁昊明白过来,知对方想借光源一探林内究竟。他运起道气略一感知,察觉林外就王谢桓庾四人,但各各气息稳重,多数人境界都远胜过自己,大抵在都争先或高或低,却差不了多少。
眼看火光渐渐迫近,袁昊藉由火光见着四件纯白色袍子,心绪微动,想道:「是抚仙派的弟子,唉哟,咱们别说打得打不过人家,范掌门和范姐姐都是好人,怎么能和他们派中弟子刀刃相向?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当感手足无措之际。
一旁萧何易率先蹬足扑出,一剑猛袭向那谢姓弟子的咽喉,毫不留情。他这一剑一举,实在太过熟稔,又迅速异常,对方甚至只见着黑影扑出,连出声都来不及,眼珠子刚瞪大,剑刃已经穿喉而过,鲜血喷溅,眼看不活了。
其余人登时反应过来,桓姓弟子悲鸣一声,叫道:「庾师弟!庾师弟!」
王姓弟子大怒,拔剑逼将过来,喝道:「魔教恶贼,你好辣手,竟敢伤我师弟!」
最后那谢姓弟子朗声叫道:「桓师弟,快吹哨令,快吹哨令!快让师父和各位掌门人赶来。」接着拔剑跟着冲上前,道:「王师兄,咱们一块上!」
萧何易一眼扫过三人,剑刃闪动,不管那率先冲来的王姓弟子,幌身一过,率先将那喊话的谢姓弟子一剑毙命,冷笑道:「不错,还知道面对老子要冷静以对,分工合作,可惜了,杀了这么一个聪明人。」
他接着盯上那满脸惧色,作势要吹哨的桓姓弟子。他手中剑刃鲜血殷殷,溅着可怖血光,唰的一声,剑刃轻甩,又要杀去。
忽在这时,萧何易只感脑后生风,向左踏出一步,长剑侧肩而过。与此同时,传来一声痛心叱声,道:「魔教恶贼,你、你居然杀了小师弟和二师弟!我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萧何易回头看着那王姓弟子因憎恶而扭曲的面目,嘲笑道:「王谢桓庾,嘿嘿,四个人当中,最好使的就属你这等冲动莽汉。」
那王姓弟子边流泪边怒道:「你这恶贼说甚么?」瞬息之间痛失两名师弟,他悲愤交集,就算是如此显而易见的挑衅,却哪里能忍得住?他大吼一声,施展抚仙剑法。
古抚仙三派本因三湖之故,富有盛名,同样都是依水而居,观水而自水有悟,因此三派剑招大多都有融入柔水之势。水之至柔,逆来顺受,顺应而为。
因此尽管王姓弟子怒极,但他施展出来的每一招一势,都和霸道、怒火无关,毕竟要从水之势,绝对不能强施而为,只能从他通红脸上知其怒意。
眼看那王姓弟子抚仙剑法施展开来,如叶飘飞,最后悄无声息落下水面,荡漾涟漪,一举一动尽是轻灵无比。
萧何易心无波澜,对倒下的两名年轻弟子毫无怜悯,更不觉有愧,只想:「古抚仙三派的剑路繁复得紧,我若硬要拆招,他们剑招取水之势,反而会没完没了,现下我没闲工夫一一去接招。」
此时此刻,惟有速战速决了结眼前四名抚仙派弟子性命,才能无后顾之忧将袁昊二人送去渡口。他当下在剑中运了暗劲,剑刃发出嗡嗡声响,却刻意催发本源道气,假意欲施强大劲力。
下个瞬间,只听当的一声,两把长剑才刚触及,果见王姓弟子满脸不可置信,但见他手中的长剑便如撞着软豆腐般,直直被顶了开,胸前门户大开。萧何易看准这次破绽,剑如电光般一闪,直直欺入对方胸口。
那王姓弟子叫了一声,软软倒在萧何易的剑上。他瞪大一双白眼,抬起头,声嘶力竭道:「桓桓师快,快、吹哨」说罢,便没了气。
那桓姓弟子一下失了三个师兄弟,悲恸万分,边是哭边瞪着萧何易,从衣袖拿出一个玉哨,就欲呼气吹响。
萧何易惊愕变色,察觉和对方差了十步之遥,赶也不上,吼道:「住嘴,不许吹!」
那桓姓弟子见萧何易这慌张模样,心中不知为何竟是起了一丝痛快之感,嘴中长气一吐,玉哨清脆音色,响彻云霄。
萧何易大怒,将剑柄倒转,剑刃朝前,当作长枪般猛掷过去,长剑化作一道凌厉的银色流星,破风贯穿桓姓弟子的头颅。
萧何易咬牙一阵,气得火冒三丈,道:「他妈的,竟敢坏事。这下完了,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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