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口水。”我好心道。
曲聪慧下意识地摸了摸下巴,啥也没有。
正要发火,眼前男子已经走近,她赶紧变了变脸色,强迫自己把眼神挪回来,低眉顺眼,侧过身子凹了个造型。 年轻的校尉一身银甲,英姿飒爽。
东里溪先扫了我一眼,见我没受伤,这才行礼道:“校尉。”
曲聪慧脸色变了变,显得更黑了。
……可能是脸红吧。我默默揣测。
“……公子,叨扰了。” 两边行礼之后再无他言,东里溪默默地站到了我身后。
曲聪慧欲言又止,都注意到她看了我身后的东里溪好几眼,最终什么也没说,黑着脸——啊不,红着脸坐回去了。
姚磐满意道:“好!现在你们常威侯府的人都来齐了!你们插翅难逃!”
“定要给我地舒儿一个交代!”
我心想那可不知道是谁认贼作父呢,不过考虑到她丧女之痛,我还是没有出声刺激她,免得到时候她真的发疯。 士兵们动作很快,陆陆续续搜完了。
“报告校尉,没找到什么!”
“报告校尉,这边也没搜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安定侯脸色顿时就青了,她破口大骂,“胡说!一定有什么的!一定是有什么的!就在这府里!一定有的!”
我忽然想起来我房里,师姐给我收拾地一堆奇奇怪怪的江湖奇药、暗器。 侧脸和哥哥对视了一眼,东里溪轻轻摇头,示意我淡定。
我心领神会。
想来东里溪施施然出来,必定是把一切可能被当做“证据”诬陷常威侯府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
然而,下一秒就有小兵捧着一堆东西出来,大声道:“校尉!这个布包!”
曲聪慧皱着眉头走去打开一看,奇怪的药品和各种器具洒落一地。 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安定侯更是大笑:“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哪!”
“果然是常威侯府!”
“这都是些什么?怎么恰巧常威侯府就有这些东西了?”
“那谁知道啊!高门大院里的肮脏事还少么!?”
曲聪慧威严转身,道:“……郡主,有劳你们随我走一趟了!”
我脸色未变,东里溪在我身后捏紧了手指。
原因无他,这不是我的那个布包,我甚至根本没有见过它!
原主的记忆里也没有!
要么是游戏规则再一次改了我的关键记忆,要么……就是这帮士兵里有人故意栽赃!
是谁的命令!?女帝?!安定侯!?还是……
我看向曲聪慧,想起那晚夜探王府,对方对屠咏歌安危的关心程度……
京中的小小校尉,怎么会是上过战场的人?要知道天玉安定了数十年,有战事的就只有边境了啊……
那么,这个曲聪慧,到底是谁的人?
“请吧,郡主。”曲聪慧再次出声道。
我勾起一抹笑容,折扇轻摇。
“好哇。”
我走了几步,在众人目光之中无所谓地抬脚,就在要踏出门槛的时候忽然顿住——
“本郡主想起来陛下还在禁我的足呢,不知眼下该作何抉择?”
曲聪慧皱了皱眉,刚正不阿道:“眼下案子事大,陛下不会怪罪。郡主还请少些耽搁,刑部会查明案件,还世人一个真相的。”
刑部啊……
我笑得更是灿烂。
我看了曲聪慧一眼,慢慢道:“好,不过我近来养了只小东西,是只8哥,小东西不太听话,还望曲校尉帮着照看着点呢。”
曲聪慧应了下来。
我便带着常威侯府众人浩浩荡荡地上街了。
身边两侧以及前后都跟着装备齐整的京中禁卫军,打头是校尉的高头大马。
仿佛罪犯游街,不过我微笑着闲庭漫步,也没人干敢催我,生生走出了下限慰问民众的气势。
东里溪向来心理素质很好,神色不变自不必说。
连身后我的丫鬟和府里的仆人们都没有人露出惊惶之色,尤其是看见我的表现后,更加挺直了背脊走。
我心里想的却是:都来欣赏本小姐的美貌吧!
嘿嘿嘿!
进了刑部就要分开关押,等待陛下指令,刑部的人就会开始调查然后问审。
这可不是什么温柔的事儿,多少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趁着人病要人命的?
进了这地儿指不定怎么地就莫名死了呢。
我眼睛闪了闪,笑眯眯地道:“曲校尉,你方才可是吃了我一把瓜子呢。”
曲聪慧:“……?我买来还您?”
……这是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小气鬼啊?
我点点头,没错,我就是葛朗台再世。
“呐,我这瓜子可是边地上好的黄金葵里开出来的,平时我自己都舍不得吃呢!这么好的东西给你分享了,你是不是要有点表示?”
曲聪慧确实聪慧,非常清楚边地条件苦寒,哪里来的葵花籽?
槽多无口。
我接着道:“我的要求而也不多,谈金银可不就俗气了么。”
“那你要什么?”曲聪慧看向我。
我认真看了看,点点头。
她眼里没有别的杂念,是个正直之人。
我道:“我那哥哥身子骨弱,这地儿……吃人呢。所以劳烦曲校尉多加看顾了。”
我说着,真诚地行了个礼。
曲聪慧没想到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赶紧拉住我的手拖了起来,脸色又黑了一些。
她别过眼,支吾道:“郡主放心吧……我……我定不叫他人欺侮了他!这点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送了口气,挥挥手,“行,那我先去蹲大牢啦!”
曲聪慧:……
你可真心大!
曲聪慧走了,我被刑部的人粗鲁地按着肩膀,押进了大牢。
一路上听到不少人伸着肮脏、干枯的手扒在监牢边,身体差点的声音小些,刚关进来的声音大些,均大叫:“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我是冤枉的!”
还有犯人不知道是疯了还是怎么的阴恻恻的大笑声、哭喊声。
整座监牢回荡着诡异嘈杂地响动,伴随着金属撞击声。
我一步步走着,昏暗潮湿又臭烘烘的监牢倒是叫我开了眼界。
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
“啊!老鼠!——”
有一个人尖声大叫,我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几只老鼠快速窜走,牢里坐着个宫装凌乱的男人,他样貌极好,脸上的胭脂却狼狈地晕开来了。头上的发髻也散落开来。
看形制,竟然还是后宫中的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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