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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心情不好,臣子最好退避三舍,薛纪年本欲告退,却听皇帝问起何人动手,得到的答案竟是长乐长宁两姐妹。
花浅?
他竟不晓得,她有胆子在宫里动手?
毕竟是自己的人,放着不管也不太合适。这么一想,薛纪年没有作声,安静的站在边上,待到暴怒的宣统皇帝摆驾玉坤宫时,他就顺理成章的跟了过来。
花浅不敢抬头,方才一进殿时,她就看见了薛纪年。
对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赞同。
花浅很心虚,哎,这架一打完,打的还是上司的小主人,她这颗棋子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她悄悄觑了眼长乐,见对方自始至终都把头翘得高高的,样子别提有多神气。活像打了安平公主一顿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花浅心底不得不佩服,这真公主的底气就是无人能比。
听得皇贵妃的哭诉,温皇后依旧沉默着,倒是宣统皇帝忍不住了,他没有直接批评两个公主,直接向温皇后道:“皇后,这事你怎么说?”
子女不和,便是长辈教导有失。
温皇后眼皮略抬,淡声问道:“陛下希望臣妾说什么?”
宣统皇帝还未开口,皇贵妃直接抢过话头,颤声控诉道:“姐姐,你若看我不顺眼,有什么气就向着我来好了。安平毕竟还是孩子,你怎么忍心对她下毒手……”
“皇贵妃这话是何意?后宫向来和睦,何来顺不顺眼一说?”
皇贵妃抹着眼泪继续道:“姐姐说得对,所以妹妹怎么也想不通,你们为什么要将安平害成这样。”
她一指跪在地上的姐妹花,语含悲愤:“安平向来体弱,如今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们………”后面的话仿似伤心的说不出来,泣不成声的样子别提多委屈多悲伤。
花浅算是听出来了,皇贵妃的每句话里,都将温皇后牵扯在内,句句直指温皇后,就差直接点明,安平被打这一顿,就是温皇后指使的。
“皇后!你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宣统皇帝一拍桌子,大发雷霆。
温皇后从头到尾都冷着脸,即便皇帝拍了桌子,她也无动于衷,倒是目光移到两个女儿身上。
“长宁,你身为长姐,理应以身作则关爱姊妹,怎么也跟着长乐一起胡闹?”
舞了个草,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要甩锅啊!
花浅身子一抖,有些无辜的抬头看了看温皇后,在她脸上看到一脸的冷漠和一闪而过的厌恶。
花浅怔了怔,什么都说不出来,三人之中她年纪最大,今天这锅看来是背定了。
她趴俯身子,道:“母后,儿臣……”
“母后,不关皇姐的事,是儿臣的主意!”长乐公主一仰脖子,非常有义气的辩道:“儿臣看安平不顺眼很久了。”
此话一出,温皇后一直平静的脸终于绷不住了。
“住口!长乐你和安平一起在宫里住了这么多年,从没发生过打架斗殴这种事。本宫知道你宅心仁厚,长宁是你长姐,你自然要护着些,但你别忘了,安平也是你姐姐。”
温皇后这话更绝,直接点明这打架之事是花浅给挑拨指使的了。
花浅一口老血憋在心头,差点没吐出来。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差点直接就吼了出来:你放屁!长乐可是亲口向她承认过,她卸过安平公主的手腕!
还没打架斗殴,她们都差点动刀子了好吗?
幸好自己不是温皇后的亲闺女,不然,非得气死不可。
花浅挂着脸,看了眼前头的几人,目光扫过薛纪年时,无声的顿了顿: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思女心切夜不能寐的皇后?
讲这话,你亏不亏心?
接触到她眼底的指责,薛纪年目光微闪,略略侧了头。
花浅的脸上巴掌印已略有消退,被安平公主抓破的地方虽不再渗血,但那一丝红肿在白净的脸上异常清晰。
“母后!”长乐公主喊了一声,温皇后没理她。
温皇后气质高雅的向着皇贵妃淡声道:“长宁初次回宫,很多宫规礼仪俱是不懂,这些日子忙着后宫诸事,对她疏于管教,这是本宫失责。此次安平受伤,本宫很是惭愧。”
皇贵妃闻言心里冷哼,温皇后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刚进宫的女儿身上,教人指不出错来。而对于这个女儿,想着她离宫十八年的所为,皇帝也不可能真罚她。
这是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哼,没那么好的事!
皇贵妃捏着手绢擦了擦眼,开口道:“姐姐事务繁忙,妹妹是知道的。可长宁的所作所为太过霸道,实难容忍。今日是安平命苦,惹上了她,遭了这重罪。他日其他王子公主惹上她,难道也要被这样打一顿,甚至丢掉性命吗?”
温皇后依旧沉得住气,她看了眼沉默的宣统皇帝,道:“那依皇贵妃之见,该怎么做?”
皇贵妃假惺惺的又擦了擦脸,道:“妹妹是想,长宁久居宫外不懂礼数,但经过姐姐悉心教导肯定会大有长进。后宫诸事繁琐,妹妹也不忍心姐姐两头操劳。姐姐只管放心教导长宁,我会提醒后宫众姐妹不要拿生活琐事来打扰您,妹妹虽然不才,也可兼顾一二,让姐姐无后顾之忧。”
温皇后脸色一沉,皇贵妃这话说得好听,事实上,就是让她放权!
甚至就是在暗指她子女都管教不严,如何统领后宫!
皇贵妃说完,又可怜的望了望宣统皇帝:“陛下,臣妾虽然身子不太好,但长宁这样放任不管也不是长久之计。这宫里头,皇子公主本就不丰,若是让长宁这么闹腾下去,如何是好。”
舞了个草,说得好像不把她关起来,她接下来就要杀人放火似的。
花浅憋屈极了,却一个字都说不了。这种情况,她说什么都是错。
她看了看温皇后,又看了看皇贵妃,再看看一直把头仰的高高的长乐公主,想起那日锦心的话,忽然明白一件事,在这宫里,如果没有后台靠着,既便同是公主,也是有高低贵贱之别的。
温皇后和皇贵妃的意思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宣统皇帝心里也明镜似的。不过帝王的口不能轻易开,他左右一瞧,看见薛纪年,遂问道:“这事,薛卿以为如何?”
皇贵妃的目光立刻射了过来,薛纪年微微弯了弯腰,他迟疑回答:“回陛下,这是陛下的家事,臣、不太好说。”
不等宣统皇帝开口,皇贵妃挥了挥手绢直接说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你算是天家的奴才,不算外臣。”
薛纪年微垂着头,谁也没看见他眼底一闪而逝的冷光。
奴才!
不错,即便他做了东厂之首,在天家眼中,他依旧只是个可以任意发配的奴才!
宣统皇帝跟着附合:“你说说看吧,朕赦你无罪。”
“是!”薛纪年直身,看着依旧跪着的两个公主,声音清朗道:“不管是朝庭大事还是街坊琐事,凡是有冲突都会有个理由。臣认为,不妨听听此事因何而起。”
皇贵妃闻言,脸上一冷,看向薛纪年的目光有如化成实质般的伤人。
薛纪年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温皇后一瞪脚边的两个女儿,冷声喝道:“还不说来?”
长乐公主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她激动的膝行两步跪到温皇后面前,突然嚎啕大哭:“母后,安平说我死了夫君,说我被退了婚。这不就是说我是个不祥的人,是个灾星,是……”
“住口!”温皇后脸色大变,猛的起身站在长乐公主面前,厉声喝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明明是很紧张的气氛,花浅却突然很想笑。温皇后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前后矛盾的言辞,她目光严厉的盯在长乐公主身上。
长乐公主有点被自己母后给吓到了,听得她的喝斥,有些结结巴巴的又把方才几句话说了一遍,末了又小声的说道:“还有几句我不敢说。”
“说!”温皇后眼中已隐隐夹着怒火。
“她说,她说……”
长乐一直养在皇后身边,所以那些脏言,既便只是转述,她也说不出口,但花浅不一样,她一看,嘿,打翻身仗的时候到了,哪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便道:“她骂长乐是婊子生的贱人!”
闻言,温皇后捂着胸口蹭蹭蹭一连后退数步,半晌才回过醒来。
“柳如月!”
一声尖厉喝斥,几乎都破了音,夹着温皇后滔天的怒火。
皇贵妃刹白了脸,听得呼声,直接跪了下去。
“姐、姐姐……”她语无伦次的试图想解释什么,但是又不知该说什么。
今日在场那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个跟她提起,安平竟然胆大包天的说了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这声尖喝,其实连宣统皇帝都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皇贵妃又看看皇后。
花浅继续道:“儿臣就是听得此言气急攻心,才出手伤了安平公主。”
如此良机,赶紧辩解。
这种话,温皇后都不用找人来对质,整个皇宫,没人敢造谣捏造。
皇贵妃颤抖着:“安平、安平年岁还小,定然是……对,定然是受人蛊惑,请姐姐枉开一面……姐姐我错了。”
温皇后扫了一眼坐在一旁没作声的宣统皇帝,心头有些凄凉,夫妻这么些年,今日有人骂到她脸上了,他竟然都没出声。
“本宫竟不知晓,本宫在妹妹心中,竟是这般存在!”她呵呵一笑,似是自嘲似是自言:“本宫是婊子?那陛下是什么?”
皇贵妃惨白着脸一个劲的磕头,就算她心里真的认定皇后是不堪的,也万万不能宣诸于口:“姐姐,姐姐……妹妹真的不知道安平说了这些话,妹妹若是早些听闻,定然撕了安平那张嘴。姐姐我错了,求姐姐开恩……”
一边哭一边磕头,这次是真哭,眼泪都花了妆。
宣统皇帝再也不好装聋作哑,一拂桌上杯盏,指着皇贵妃破口斥责:“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竟敢辱骂一国之母,好大的胆子!”
花浅垂着头,挑了挑眉,呵,这话好耳熟。
“陛下,臣妾知错了,都是臣妾的错,前些日子四皇子身子不适,臣妾担惊受怕,一心扑在他的身上,对安平疏于关注,以致她……她……呜呜……都是臣妾的错,求陛下开恩……”
皇贵妃一边认错,一边搬出了四皇子。在子嗣不丰的大晋,四皇子和六皇子是唯二能让陛下在意的人选。
果然,搬出四皇子,宣统皇帝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他低咳了声,试着劝慰老妻,他道:“皇后莫气,此事是安平的错。她还小,你就大人大量,原谅她好了。”
温皇后震惊的瞪着他:“年岁小?安平比长乐还大一岁。”
辱骂一国之母,却以年岁小而熄事宁人?
柳如月,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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