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回府!”
随着车夫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吆喝,早已伺候在门口的一种丫鬟家丁整齐的走了出来,拿着各自的器具侍立一旁。
唐瑾走下车来,也不管众人,径直向府内走去,身后的小德子倒是没跟上来,毕竟还有整整一车烂菜等着他仍呢。
穿过大门,又过中门,还未待止步,一个管家摸样的老人迎了上来,“世子,王爷王妃还有裴先生在饭厅等您。”
“知道了。”唐瑾摆了摆手,扭身向饭厅走去。到了饭厅还未进门,一个洪钟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我儿回来了?今日玩的可还尽兴?”
唐瑾嘴角扯过一抹无奈的笑容,自己这老爹比自己还像个孩子,心里这般想着,动作却不慢,快步走进饭厅,也不细看,对着主位一礼道:“见过父王!劳烦父王挂心,孩儿今日外出倒也算尽兴。”
饭厅中,唐铎高坐诸位,右边端坐着一摸样秀气,仪态优雅的妇人,此人自是唐瑾的生母,东贤王唐铎的正妃王璇儿,在其右侧则是身着淡青色锦衣的裴铭。
“你这孩子,自己家里还行什么礼?”唐铎眉头一皱看向裴铭,“老裴,你看看你非说要让瑾儿学什么礼数,说是可以修身养性,要我看养性没养成,好好的孩子倒是被那群老古董变成个酸秀才了!”
裴铭瞥了唐铎一眼,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只是向着唐瑾道:“行了,在外面做个样子也就罢了,回到自己家还装?当真以为你干爹我不知道你个臭小子什么性子?”
“干爹,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唐瑾闻言,也不再装,随手拉过面前的凳子,毫无形象的坐了上去,顺手在桌上的果盘里抓了一串葡萄,边吃边道:“您看哈,我好歹也是东贤王世子,在外面表现得彬彬有礼那是给咱们王府长脸,毕竟您也知道,我爹这个……对吧。”
说完唐瑾冲裴铭抛了个你懂得得眼神,裴铭轻笑着点了点头,唐铎顿时不干了,“我说臭小子,胆子肥了?敢挖苦你爹了?你不就是想说你爹我在外面粗鲁吗?我告诉你,我这不是粗鲁,这叫不拘小节,这叫洒脱!不懂别乱说。”
“是是是,您洒脱,您不拘小节。”唐瑾连连点头,小声嘀咕着,“在别人家婚礼上喝大了拉着新娘子手感慨人生您可真洒脱,回来路上脱光了裸奔您可真不拘小节……得亏人家不知道您是王爷,不然老祖宗现在已经踹开棺材板出来了。”
唐瑾虽然是小声嘀咕,但几人坐的毕竟不远,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裴铭王璇儿二人强忍着笑意,只是后者肩膀抖得的厉害显然快要憋不住了,作为当事人的唐铎则是满脸黑线,一张老脸羞的通红,一双眼睛直往地上瞅。
“别找了,地方没缝,这有什么丢人的?也不知道谁当年打仗的时候喝多了,站在山崖上往下尿尿,还喊着说要把敌军冲走。”裴铭抿了口茶水,面带微笑的又爆出了猛料。
哈哈哈哈!
裴铭话一出口,桌边的几人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便大笑了起来。
“老裴!”唐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一张老脸都快涨成紫色了。裴铭倒是浑不在意,漫不经心地押了口茶,“怎么?还想我爆个更猛的?”
“别!我错了,我错了。”唐铎瞬间服软,要知道他当年领兵打仗的时候,干过的丢人事可不止一件,有些劲爆程度比刚才那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事知道的也就他和裴铭以及几个心腹,现在要是裴铭都给爆出来他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哟,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就在众人哄笑的时候,一个略带些尖酸的声音传了过来。一时间,饭厅为之一静,方才还嬉闹的众人顿时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甚至于裴铭和唐瑾的眼中还有几分厌恶。
不多时,自罗帐后走出一个削瘦妇人,其身着一件枣红色锦衣,身边一个约莫十五六岁大的丫鬟搀扶着,缓缓坐到了唐铎的左边。
“方才刚到门外边听的堂内哄笑,怎得妾身一进来,便这般安静?有什么高兴的事说来与我听听可好?”
唐瑾早在其进来的之时便飞快地放下了手中的葡萄,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面色冷淡的行了一礼。
“见过二娘!”
“哎,自家人莫要这般客气。”妇人伸手欲扶起唐瑾,唐瑾快其一步站直了身子,尴尬的缩回了手,又道:“不知道方才你们在说些什么?瑾儿可愿说给二娘听听?”
“回二娘,没什么,不过是瑾儿今日的外出游玩时见的一出闹剧,都是些山野之人的粗鄙之语,二娘还是不要听了。”唐瑾看也不看对方随意的敷衍道。
“这……”妇人似乎还不死心,刚要再问,唐铎便出声拦道:“孩子既然不想说就不要逼问。”
妇人看了唐铎一眼,微微一笑算是迎下了。唐铎未等其说话便问道:“你前几日不是说受了风寒,不变出门吗?怎么今日到这来了?”
“回王爷,妾身这几日在房中养病略感烦闷,今个便想着出来走走透透气,刚巧赶上饭时,想到咱们这一家人好些日子没一起吃过饭了,心中也挂念着瑾儿,故而来看看。”妇人说着还不忘眼含慈爱的看了唐瑾一眼。
对此,唐瑾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并不吃她这套。说实在的,对于自己这个二娘,老爹的侧室,唐瑾是真的不感冒。不仅是他,就是唐铎裴铭几人也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这倒不是因为对方的出身之类的有问题,相反对方的出身极为优渥,乃是大唐王朝五大富商之一柳家的嫡女,这身份莫说是做亲王的侧室,就是进宫也至少得是个贵妃。但是对方偏偏做了自己老爹的侧室,这当中……并没有什么狗血的爱情,唯一有的估计也就是肮脏的政治联姻。
想当年,唐铎就任东贤王之时,因为其正室,也就是唐瑾的生母,多年未能诞下子嗣,皇上便以此为由,强行将柳氏许给了唐铎,名义上是要为东贤王一脉开枝散叶,实际上却是以联姻之名行监视之实,毕竟东域是整个大唐最大的一域,唐铎又是诸位亲王里最为势大的一位,不弄几个人把他监视起来,估计皇上半夜上厕所都不安心。
再说这柳氏,虽然是被强行许给了唐铎,但日久生情对这桩婚事倒也满意,她也争气,嫁过来的第一年便有了身孕,为王府诞下了一名男婴,到今日已有九岁,不过暂时不在府中。
而唐瑾在知道对方的存在之后便一直怀疑当年杀自己的人就是对方指派的,毕竟自己死了,整个王府中获利最大的便是柳氏,故而一直对其没有什么好脸色。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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