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看啊,太爷爷!”
“太爷爷太爷爷……有人!”
船舱里走出来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汉,一身布衣,头发花白,双目却炯炯有神,他穿着雨笠,大冬天赤着双足,听到两个小孩在叫,急忙从船舱内出来。
这一看可不得了,遄急的河道口,竟有一男一女半泡在河水里,半躺在岸上。
“快快快,靠过去!”
终于费力把人弄上船,老汉忙去探了探鼻息,活的!
“回家回家!”
那两个小孩长得一模一样,此刻正好奇的蹲在落人的二人旁边,有血从两人手心流出,小孩咦的一声看去,发现原来是那女子的手紧紧抓着男人的手不松,竟在他身上抓出了血窟窿来,他不由好奇问道,“太爷爷,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老汉正撑杆返航,闻言道,“重孙子,你这可把太爷爷我问倒了,我可不知他二人从哪里来,不过相逢即是缘,他二人今日遇上我们爷孙,也是一种造化。”
渔船在这遄急的河道口打了弯,很快就按原路返程了。
……
顾蓉寻了好久都没有看见谢意的身影,天水相接,只有她孤零零一个人。
她不信,谢意说过的,他不会死,她那么信他,他怎么可以骗她!
心底像有什么被撕碎了一般,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顾蓉拼了命的往前跑,不停喊着他的名字,可这深山凶河,回应她的只有自己的回音。
谢意……谢意……
……
顾蓉睁开眼,首先入眼的便是素白的纱帐。
她猛然起身,发现自己换了一身衣裳,再抬眼望去,小木屋内简单又简陋。
心底的那一份撕裂还没有褪去,一时间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现实。
屋外有小孩在嘻戏笑语,传来阵阵欢乐声。
顾蓉急忙穿上鞋,踏出屋门。
门外有两个小男孩正在玩乐,发现她,高兴道,“姐姐醒了姐姐醒了……”
那两个小孩从阶梯下跑了上来,皆好奇的看着她。
这看起来像是一处农家小院,想来是她得救了,那谢意呢?
四周花树草绿,是最朴实不过的农家环境,却不见大人踪迹,顾蓉展开一个笑,问道,“小公子,这是你的家吗?”
那男童答道,“姐姐,这里是我和长长的家。”
另一个小孩眼一眨一眨的看着顾蓉,她很快会意,道,“原来这是长长啊……”
长长明显没有另一人小孩健谈,腼腆的朝她着她笑,露出半颗门牙。
“我呢,叫久久,是哥哥。”
长长久久?
谁家的父母如此有趣,竟给小孩取这样的名字。
顾蓉蹲下,长长久久与她平视,她有些期盼,问道,“那跟我一起来的人……”
久久道,“姐姐是想问那位哥哥吧,他帮阿爷打渔去了。”
顾蓉一颗心底大石顿时落地,此刻不见他,她却还是不放心,不知道他受伤了没有,毒怎么样了?
顾蓉跟小孩打着商量道,“那长长和久久能带姐姐去他们打渔的地方吗?”
“当然!”久久欣然答应,可是很快他又道,“长长不能去,娘说,河边风大,长长身子弱,又生了病,不能再吹风了。”
顾蓉便跟着久久出了门。
出了篱笆门,穿过长长的青石小路,青山小路旁皆栽着各种各样的花,两边桑树成林,郁郁葱葱,高耸入云,微风吹来,嗅到阵阵花香。
小路上,久久一蹦一跳的带着路,很快就出了树林,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远处正有一汪大河,想来是因为冬日的原因,人很少,河面上只有几只渔船在打渔。
顾蓉眼力极好,远远的便看见谢意正站在船上。
他既然能出门帮人打渔,应该是未受重伤。她安心许多,找了块大石头坐着等候。
久久跟她坐在大石旁,学着她的样子,也托腮远望。
顾蓉心中有事,半晌不说话,可把一旁的久久急坏了。
他小眼睛三眨两转悠,滴溜溜的打转,只觉得这个姐姐生的非常美丽,比村里的人都要漂亮,他不由得夸赞道,“姐姐,你真好看!”
小孩心性淳朴,天真烂漫,顾蓉闻言笑道,“久久也很英俊,将来定能娶到一个美丽的妻子。”
他小小的脑袋有着大大的疑惑,问道,“她会像姐姐这么漂亮吗?”
“当然了!”
久久得到肯定的答案,露了笑容,与她说了好多事,顾蓉这才知道,原来她已经睡了两天了。
日上三杆,看自家的船没有回岸的意思,久久终于忍不住了,他往前跑了跑,很快奔到河岸,大喊道,“太爷爷!大哥哥!回来吧,姐姐醒了!”
“姐姐醒了,快回来吧!”
他这吆喝之下带着嘹亮的回音,一时间河面上的人都齐齐望来,发现岸上正站着一个姑娘和韩家的小娃娃。
有渔船向河岸边靠来。
原来那日跳水之后,两人被河水冲刷,谢意带着她顺流而下,被水流冲到水岸旁,水岸旁长着参天大树,横开的树枝压到了岸面,谢意抓住树枝,死命将她往岸边拉,两人昏倒在河岸旁,被早早出门打渔的韩老伯所救。
顾蓉昏迷,在河中又被石头砸中了脑袋,是以晕了两日整。
这村庄人家稀少,算起来不过几户二十多人,一直隐居深山,与世隔绝,他二人误打误撞被人救起,也算是老天眷顾。
“所以你就说我是跟你私奔出门的?”顾蓉满脸惊讶的看向谢意。
火堆旁,映着二人的脸庞。
村庄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谢意别无他法,只得编了谎。
“蓉儿……这也是无奈之举……”那日他苏醒的时候,顾蓉就睡在他身旁,手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挖出五个血窟窿,她就算在昏迷之后,心底出于对谢意的信任,依旧牢记他的话绝不松手,昏迷中还一直叫着他的名字,若说是兄妹,村民们怎么会信?
顾蓉这才注意到他的手缠着纱布。
她有些不放心,将他手上的纱布拆开一看,果然手掌上有五个血印。
这五个血印居然是她挖的?
顾蓉觉得有些尴尬,赶忙将他的纱布复原包好。
劫后余生,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一夕之间消失无踪了。
“那你的毒呢?”顾蓉想起他中的毒,虽然当时她将伤口的毒吸了出来,但谢意体内依旧有残留余毒未清,可现在看他精神充沛,显然是无事,莫不是这村内有大夫,解了剧毒?
果然,谢意回道,“韩老伯的妻子以前是个大夫,是她帮我解的毒。”
顾蓉挑着火堆,闻言点点头,暗想到这山野之间,居然还有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
那剧毒见血封喉,这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解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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