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超不见张扬身影,便问道:“沈老弟,张扬那混小子哪里去了?”
沈牧心想若是说了实情,那行尸的存在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何况旁听之人。便道:“张扬兄弟他,唉……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场大雨,张扬的马忽的受了惊,忽的跌下山去。我……我想救却已是来不及了。”
沈牧说到这里,虽说话是假的,但想到张扬丧命之事,禁不住又是一阵哽咽。
段超听到张扬不幸罹难,一阵默然。
半晌之后,才悠悠说道:“罢了,人死不能复生。回头咱们给张扬兄弟立个坟头,烧些香烛纸钱过去。”
沈牧点头道:“如此,也好。”
段超又问道:“沈老弟,这一去可有什么好办法了?”
沈牧道:“暂时没有,不过已有些眉目。倒是发现了两个人才,不几日便会前来帮助大当家。”
段超道:“人才?是那种可以“咻咻咻”放出飞剑的么?”他自当日见过红衣女子飞剑杀敌之术。一直对比念念不忘。
沈牧闻言不禁头疼,那种修行仙长,不食人间烟火,又岂会屈尊于草莽。
沈牧摇摇头道:“是两个饱读诗书之人。”
段超一听是两个腐儒,登时没了兴趣。
沈牧知道段超向来看不上读书人,打架没力气,斗殴没胆量,若非自己胆识过人,怎可能会成为这寨子里的军师。
沈牧道:“咱们的福超银庄我准备让他们接手。王东南和侯成二人对账上的事情还是有些生疏,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他们去做。有个读过书的人过去照应,应该是比较好的。不知道大当家意下如何。”
段超道:“既是沈老弟看中的人,回头用来试试也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对做生意那是两眼一抹黑,啥也不知道。但我以为东南还是留在银庄的好,至于侯成,可以调他回来。”
沈牧只是知道段超意思,终究不是自己兄弟,全都交给旁人管理,心中终究还是不踏实。信任需要时间积累。
沈牧道:“大当家说的是。对了,怎么不见五叔。”
段超道:“宁师傅说他不好酒,便自己在房间歇息了。”
沈牧忽道:“嗨,说到歇息,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那宅院里的姑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到底是不是咱们大嫂哇。”他故意将“大嫂”二字提起升调,引得坐在近处的陆老三和宗家兄弟登时竖起耳朵。
段超一拍大腿,恨恨道:“别给哥提这个,我现在觉得这就是那个钱公子做的一个局。银子也花了,还请回了两个祖宗。”
沈牧阴阳怪气道:“只是两个祖宗?”
段超道:“沈老弟,平时瞧你为人正直,是个斯文的人,怎么也要说这等玩笑话。”
沈牧道:“嗨,这还不是全为了大当家幸福着想。”
段超满脸尴尬,摆手直道:“别提了,别提了。这事儿谁提我就跟随急。”
沈牧哈哈大笑,道:“好,好。不提了,今儿最大的功臣是小马哥,咱们应该论功行赏,敬一敬小马哥。”
说话间,拉着段超加入人群中拼酒去了。
当夜沈牧本想去宁寒房中报了平安,却见宁寒房内漆黑,想是早已睡下,便离去歇息去了。
翌日,沈牧请了段超同意,将那总计七十二人按各自能力,编入“刀”“弓”“马”三队,又叫原本各队的四人带着他们先互相熟悉。至于“隐”字队,沈牧原想调用几个人,却又对他们并不熟知,唯恐其人不堪受用,便只好作罢。
安排妥当,又去宁寒房中问安。
刚到门口,就见宁寒滑动小轮车正准备出门。
宁寒看了一眼沈牧,眉头一皱,道:“你……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沈牧进了房间,推着宁寒四轮车,进到内厢。
宁寒见他神神秘秘,知道定是有甚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便由着他关上门,自己则倒了杯茶,慢慢喝了一口,道:“你这样做,可会教旁人误解的。”
沈牧却没有心情调笑,先是冲着宁寒拜了一拜,道了声安。才拉了个凳子坐到沈牧身侧,打开话匣子道:“师傅,你瞧瞧这是甚么。”
他从腰袋里摸出丹婆婆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张羊皮纸卷。
宁寒接过羊皮纸卷,看了一眼,惊道:“这似乎是一本毒经,你从哪里得到的?”
沈牧遂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于宁寒听。
他这一口气说的太多,期间不住干咳,宁寒见了,只是默默将手中茶水递于沈牧。
沈牧润了润喉咙,又接着说下去。末了,又是一阵咳嗦。
宁寒听完,淡淡笑道:“原来如此,你这小子倒是有点运气,遇到那个老毒物居然能够活着走出来。”
沈牧道:“若非栾沧山的人前来,弟子只怕真就回不来了。师傅,您说这栾沧山究竟是甚么来路?”
宁寒道:“在回答你问题之前,你先答应我一件事。”
沈牧道:“甚么事,师傅尽管说。”
宁寒道:“那就是从今以后,不要叫我师傅,你若是觉得必须有个尊卑之分,便还是喊我五叔便好。我本事微末,你小子以后定会遇到更有能力的人。到那时你在拜他为师,也总好过背了个不尊师道的污名。”不待沈牧拒绝,宁寒又道:“你放心,我挺看好你的。你便是喊了我五叔,我也会将我平身所学尽量传授于你。咱们有师徒之情,不必要这个师徒之名了。”
沈牧不知宁寒为何突然这么一说,但听得出宁寒主意已定,也是不好反驳。便道:“五叔,我记住了。”
宁寒道:“这丹婆婆也是个性情中人,脾气倒是古怪了一点。不过,谁若是有那番经历,都可能会遁入魔道。情,这个字,最难解了。这本毒经既是丹婆婆托付于你,学与不学都由你自己决定。记住一点便好,使用恶毒的功夫并非就是坏人,关键要看那功夫是对谁施展。那些名门正宗的弟子若是欺压弱小,也算不得好人。”
沈牧收了毒经,点头道:“五叔,我记下了。”
宁寒又道:“至于你方才问我栾沧山是何门何派,我便于你细细说上一番。再九国大地之上,存在上千宗派。其他八大国我也不甚了解,但在咱们云湛过,最有名声,最有地位和最有实力的当属三山两宗一门了。三山分别是栾沧山、云台山、游梦山。两宗分别是离镜宗和伏剑宗,至于一门就是北疆的奇巧门了。这六大宗派各有千秋,所专者也尽不相同。栾沧山以仙剑为名,又再剑修的基础上增加了五行道法的元素,使得其门派的弟子可以各施所能。栾沧山的掌门是无为道人,其剑法超群,道法更是深不可测。栾沧山又分六部,又称六脉,分别是风、雷、水、火、天、剑。你遇到的那两个少女,只怕一个是风部弟子,一个是剑部弟子。”
沈牧道:“五叔,我有些不大明白。”
宁寒道:“不明白甚么?”
沈牧道:“五叔说九大国修习天道的宗派有上千之多,单云照国就有六大宗派。为什么老百姓却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呢?”
宁寒道:“这个就和五大上位于九国帝王的约定有关了。道修之人但凡出手,虽无毁天灭地之能,却也是凡人莫能当者。而修炼者,修的本就是天地之心,若是平白于凡人争斗,自是难得大道。故而两者之间便有了默契约定。道不于凡斗,凡不于道争。而为了让这世间的大道都有自己的规则,修道之人,轻易之间是不可以表露身份,更不能再百姓面前施展道法,以免引起恐慌。违者五大上位弹指之间,便可将其神魂俱灭。”
沈牧道:“天,弹指之间?那这五大上位又是谁?”
宁寒嗔道:“这我哪里知道。你小子问的也太多了些吧。先过好你的小日子再去操心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五大上位的尊号,岂是咱们可以说的。”
沈牧自知失利,五叔说的不错,先顾好眼前之事,在想那天地间的大事为好。眼下去管这些虚无之前,且不说是杞人忧天,倒更是闲的抽筋。
沈牧道:“多谢五叔教诲。”
宁寒道:“你这几日遭遇,怕是修行之事都落下了。需知这练炁之初,万万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若是有些成就就沾沾自喜,或是因他事而牵绊自己,那炁将将聚成还未被炼化就已消散了。练炁和练功一样,讲究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持之以恒,方能见效。”
沈牧道:“五叔教诲,晚辈记下了。这些天虽是被人所困,但修行之事从没有落下。”
宁寒道:“可惜你并非天纵英才,所以更需要勤加修炼。待你自身炁有所成,我自会教你如何使用天地之炁。”
沈牧喜道:“多谢五叔指点。”
宁寒又道:“我听说你们最近和七星寨结了梁子,这七星寨好像是定州府第一山寨。我想知道你小子有没有甚么应对之策。”
沈牧道:“五叔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好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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