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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接诊了大型车祸？”

    第二天一早，齐文涛过来上班后问道。

    “可不是么，忙得飞起。跟你商量个事，等我卸任后，你接任咱们大厅这边的住院总咋样？”刘半夏问道。

    “刘总，现在就已经开始考虑了么？”齐文涛诧异的问道。

    刘半夏点了点头，“主任最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我先咨询一下你的意见吧。王超那边的事情比较多，我就给他调整到病房那边去了。”

    “你们俩也算是各有优势，接诊的时候你比较忙，平时的时候，尤其是晚上，他会比较忙。只有这样，明年才能一起上主治。”

    齐文涛笑着点了点头，“我这边是没什么问题，反正早晚都得经历这一遭，主任那边没别的安排就行。”

    “哈哈，基本上没别的安排了。咱们这里就咱们三个，基本上也不会再安排人了。”刘半夏说道。

    “我算是占了个先，不过你们也别着急，其实就是走流程。这一年就做好吃苦的准备吧，肯定比我要累很多。”

    “我刚上任那会的接诊量跟现在的接诊量可没法比，尤其是在咱们二院推出了体检中心以后，好家伙，就诊量又提高了很多。”

    “体检中心那边赚钱不赚钱的我不知道，反正住院部和咱们这边的患者是分流过来不少呢。”

    “刘总，其实我心里还真有些没底。急救中心的住院总，比住院部那边的住院总工作压力大很多呢。”齐文涛说道。

    “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刚上手的时候有些慌，熬上几天也就能习惯了。没事，到时候我帮你溜几天就好了。”刘半夏说道。

    “那就先谢谢了。”齐文涛乐了。

    刚刚说的不是客套话，而是真的虚心求教。这是水准上的差距，还是差了一个大层次的那种。

    整个滨海市的住院医你随便划拉去，也就是刘半夏能够表现得这么出彩。对于很多住院医来讲，都是在辛苦的求学阶段呢。

    就比如说他跟王超，要不是借助了急救中心的便利条件，也别指望能这么快上住院总，更别指望明年能够拿到主治的合同。

    在医院，对于他们这些粉嫩的小医生来讲，虽然有背景会有一些照顾，但是也不能太过分。

    该有的水准还是要有的，要不然你一下子就给放到一个很关键的岗位上，还没有那个能力，医院还不得让你给干破产了？

    当然了，他也知道，即便自己上了住院总，也不可能有刘半夏这个住院总的权利大。刘半夏这个住院总，也是一个特例啊。

    “老大，今天要不要给昨天手术的那位患者的卵巢做个复查？”看到石磊走过来，刘半夏赶忙凑了过去。

    “不用这么着急吧？”石磊问道。

    “主要是我觉得她卵巢水肿的真正病因我们还没查清楚，我也看了昨天探查的手术录像，总觉得不像是扭转后肿起来的。”刘半夏说道。

    “而且昨天晚上我见过患者，患者自述就是昨天早晨有些疼，然后扛不住了，这才开车来医院，酿成的事故。”

    “但是我追问以后，赶紧患者有所隐瞒。究竟隐瞒的是啥，我有些搞不懂。所以我对这个事情有些怀疑，也算是因为心中的好奇吧。”

    石磊皱了皱眉，“昨天下班我就回去了，还真没来得及问。要是按照你这么个说法，真的有些情况。”

    “也不可能是外伤性原因造成的，患者早晨起床，也不会是剧烈运动后造成的。探查的时候也没有发现有囊肿和肿瘤，也没有看到粘连。”

    “另一侧的卵巢我也看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象。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巡房去？顺便再问问？”

    “还是别了，昨天晚上我问的时候，患者就没有说实话。而且现在应该也知道自己的交通事故造成的损失比较大，恐怕我再过去问同样的问题，患者就更不会说了。”

    “对了，脑死亡那位患者怎么样了？”石磊问道。

    “还在用呼吸机呢，家属还没有决定好。估计可能也是因为事故界定的问题吧，咱们也不好干涉。”刘半夏说道。

    石磊点了点头，“我看看情况吧，患者的情绪要是稳定呢，我就商量一下再做个检查。不过听你这个意思啊，我咋觉得患者知道是啥情况引起的呢？”

    “就是这么个事，昨天晚上我的第一感觉也是这样。可是患者不说啊，咱们就有些迷糊了不是。”刘半夏说道。

    “行了，看运气吧。走了，巡房去了。实习生们，跟我走着。”石磊招呼了一句。

    实习生们赶忙跟着去巡房。

    这也是每天早晨的重要一环，不仅仅是在巡房也是一个教学过程。

    “我的天，你咋了？昨天晚上没睡好？”看到王超之后，给刘半夏吓了一跳。

    王超扫了他一眼，“是真的没睡好，谁让你乱说啊，搞得我心里边乱糟糟的。”

    “哈哈，快刀斩乱麻就好了嘛。”刘半夏很不负责的说道。

    王超不吭声了，只能说是交友不慎啊。遇到了刘半夏，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幸运，还是苦难的开始。

    也没有那么多扯淡的时间，实习生们跟着巡房去了，他们在这边也得负责接诊。

    别看是大早晨，过来的创伤患者也是有几个的。只不过并不是那么严重，简单的清创包扎就好。

    再有的就是一些缝合后需要换药的患者，都是趁着早晨的时间赶紧处理完，这就不用耽误今天的工作了。

    刘半夏正忙着呢，就看到许一诺溜溜达达的跑了过来，脸上还一副“神秘”的欣喜表情。

    “咋了？你男朋友跟你表白了？”刘半夏问道。

    “哪里有？我们这样的，上哪里找男朋友去啊？又不想找同行。刘老师，中午要不要安排一顿丰盛的午餐啊？”说着的许一诺话锋一转。

    “不对劲啊，别人都没回来呢，你咋回来了？呃……，你不会是知道了那位患者卵巢水肿的病因？”刘半夏问道。

    许一诺美滋滋的点了点头，“确实打听出来一些情况，不过是不是病因我不知道。请不请吃饭吧？”

    “行，这一顿我心甘情愿被你敲诈去。”刘半夏说道。

    许一诺往边上瞅了瞅，将刘半夏给拽到了僻静处，“刘老师，患者有过卖卵经历，还不是一次。嗯……，她的说法是捐的，然后给的补助和营养费。”

    “荒唐啊。”

    刘半夏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他自己揣摩的时候，想到过很多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这样荒唐的事情。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正常的情况下每个月只能排一个卵子。有些特别的情况，也只是排两枚。

    而这种不管是所谓的捐卵，还是卖卵，一次只取一个，他们还能赚到钱么？所以他们在取卵之前，都会打排卵激素。

    等他们再取的时候，有可能是十来个，有可能会更多。

    这样的取卵，对于卵巢本来就是一种伤害。而有些地下取卵工作者，他们也弄不来麻药，甚至于有些也是根本不想费这个事，直接就无麻药取卵。

    如果遇到良心一些的，技术好一些的，对卵巢的伤害可能会小一些。可是技术再好，这样的事情也是非常危险的。

    对于这位患者而言，她的发病原因就是“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从昨天的图像上来看，她还是比较幸运的，并没有造成更大的伤害。

    要不然可能会有卵巢增大、腹腔积液、胸腔积液，局部或全身水肿。

    而对于这名患者而言呢，昨天他也说了错话。对于她的生育能力而言，肯定也是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影响。

    “刘老师，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引起的啊？”看到刘半夏的表情，许一诺好奇的问道。

    刘半夏点了点头，“应该差不多了，不过最好是联系一下妇科，再做一下详细检查。这个事也得征求一下患者的意见，还是你跟她沟通一下吧。”

    “这是非常伤身体，也是非常危险的。如果她以后还想顺利生育，现在就得做好调理了。至于是否需要用药，得根据妇科医生的意见为准。你是咋打听出来的呢？”

    “呃……，我就说这种水肿可能会影响到将来的生育。要是不查清楚，将来再肿、再扭转，可能会摘掉卵巢。”许一诺说道。

    “也挺好，虽然是瞎蒙的，好歹也蒙对了。去吧，跟患者好好解释一下。她应该也有所感觉，要不然也不会跟你说。”刘半夏说道。

    “刘老师，那要不要报警啊？”许一诺问道。

    “咋报啊？这个事有时候也是说不清的，而且她还是当事人。”刘半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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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地下黑产，看看她啥态度吧。这名患者你跟诊，回头我跟石磊说一下。对方肯定也是做了虚假宣传和承诺，但凡有良心的，都不会干这个事，黑心啊。”

    许一诺点了点头，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

    她刚刚只是没有费心思去多想，现在就算是刘半夏没说，也能想出来这样的操作将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危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