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给你永年叔叔做检查,他已经死了,我要看看他为什么会死掉。”
虽然一个一千四百多岁的老家伙,骗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太地道,但总不能告诉她我是在喝他的血吧?
“那你是在尝他血的滋味吗?”吉若明指着杜林的嘴,“你牙缝里还有血呢!”
“对,我看看他的血是不是变质了。”
“那变质了吗?”吉若明歪着小脑袋,继续刨根问底。
“嗯……还不确定,我还要割开他的肚子和脑袋,看看里面变质没有?”杜林想说点吓人的事儿,把这个小姑娘吓走。
但这个叫吉若明的小姑娘一听要开膛破肚,不但没有害怕,反倒兴奋起来,
“医生叔叔,您让我在旁边看您割永年叔叔的肚子好不好?”
杜林翻了个白眼儿,这个吉永年倒底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你不害怕吗?”
“我不害怕,我想和您学医术,长大了和你一样给人治病……”
杜林点点头,原来这还是个志向远大的孩子,既然她想学,就让她学好了,如果真是这块材料,杜林倒也不介意收个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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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林从针盒的底部抽出一把手术刀,在吉永年的侧腰切了一个七、八公分的创口,因为人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所以并没有鲜血迸溅的情形出现,杜林用手抹掉创口流出的少量血液,一手撑开创口,一手拔开肠道,终于在吉永年的腹腔里找到了他的一对肾脏。
切断了肾动脉、肾静脉和输尿管之后,吉永年的两个肾脏便拿在了杜林的手里。
正常人的肾脏应该是深红色或紫红色的,单个肾脏要比成年人的手掌略小一点。通俗点说,无论是大小和颜色都与菜市场卖的“猪腰子”十分类似(不知道我这么写,读者朋友们以后还会不会吃爆炒腰花了,希望不要影响你们的食欲)。
但吉永年的肾脏已经变成了灰白色,杜林想切开其中一个,但另一个没地方放,正犯愁时,一双手指细长白嫩的小手从旁边伸过来,是吉若明。
“你要帮我拿着?”杜林有些不敢相信。
吉若明没有听到杜林说什么,但猜到了意思,坚定的点点头,“给我吧。”
杜林小心翼翼地把一个肾脏放在了吉若明手里,吉若明双手捧着她吉永年叔叔的肾脏,认认真真的观察着,本来就很大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杜林看她是真的对医学感兴趣,便也就不再管她,由着她自己去琢磨,转而专心对付自己手里这一只肾脏。
他擦干净石床的一角,把肾脏放在石床上,从输尿管一侧将之从中间横向剖开,肾盂、肾小体、肾髓质、集合管等肾脏内部结构暴露在杜林面前,死者的集合管很多已经萎缩,这就直接会导致人体从肾脏排出的毒素变少,整个泌尿系统的核心出了问题。
杜林回头看了看吉若明,却惊讶的发现吉若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针盒下面抽出一把刀,学着杜林的手法,把吉永年的另一个肾也给切成了两半!
“你怎么胆子这么大?”杜林在她耳边喊到。
“我不是胆子大,我是在和您学习。”吉若明伸手挥了挥手术刀。
杜林一捂脸——学习怎么切人家腰子吗?
杜林想起他在中湖医科大学上解剖课时,进门先给每人发了一个牛皮纸做的袋子,有的同学问这个是干什么用的?
老师神秘一笑:“一会你就知道了。”
几个稍微懂一点的同学剧透道:“这是一会怕你们看到真正的尸体,会恶心得吐了,这是给你接呕吐物用的。
有几个男生一听,坚决不领这个东西,说大老爷们儿还不至于看见个尸体就吐,用不着这个,其中就包括杜林。不过到最后,除了杜林,那几位自认为“心理素质不错”的同学,最后几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杜林记得当时班里有一个叫隋遇安的女同学,从始至终都十分冷静,既没有害怕,更没有恶心,心理素质非常好,这也是为什么她能成为少数几个被杜林记住名字的同学之一。听说,后来这个隋遇安后期的发展方向便转向了法医,毕业后也从事了法医工作。
看着眼前的这个吉若明,特别是她在观察肾脏结构时,脸上那惊奇又欣喜的笑容,杜林觉得可能她和那个叫隋遇安的女同学一样,都是天生的法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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