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宸脸色一黑,继而语气转冷:“沈姑娘还是不要得寸进尺,说句不该说的,就算现在的十一公主就是一具尸体又如何?哪怕是一具尸体,沈姑娘就能弃之不顾吗?”
沈落一时无言,半晌方道:“傅公子倒是了解我的性子。”
“自然是了解才生了这爱才之心。” 沈落未再接傅宸的话,傅宸自己又说道:“人你也见到了,现在是不是该听听我的要求?”
见沈落仍是不答话,傅宸的心情反倒是好了些,他脸色稍缓:“其实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如今诸国结盟,打算举兵一举灭了上殷,说实话,上殷做天下最强者的时间已经太长了,也的确是该下来了,我们自是有把握对付上殷的,但若能兵不血刃,我们自然也是喜闻乐见。”
沈落撇了一下嘴角:“你们是想让我对付苏执?”
傅宸摇摇头:“我对沈姑娘还算是有几分了解,哪怕是为了十一公主,只怕你也下不了这个手,我要你杀的人不是苏执,而是苏景佑。”
沈落心中一沉,又听见傅宸道:“上殷此前贵妃薨逝,想必是宫里头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这句话犹如平静湖面忽然扔下的一粒石子,沈落猛然惊觉了喻公公的身份。
不等她深思,傅宸又道:“苏执和苏景佑的关系一贯不大好,你就算杀了苏景佑,苏执也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沈落心中稍安定了几分,看来傅宸还不知道苏执和苏景佑之间的嫌隙都是在演戏。
果然,苏执和苏景佑演了这么多年的兄弟阋墙,为的就是骗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饶是如此,沈落也没有痛痛快快地答应。 沈落道:“苏执虽是不喜苏景佑,但两人到底是兄弟,若我动了手,怎知苏执不会为此与我翻脸?就算我不顾苏执,皇宫大内戒备森严,天子也不是我想杀就能杀的。”
傅宸好整以暇地将折扇打开:“唔……这是你要考虑的事,我只是一个提出条件的人。若是提出的条件你做不到我就换了,那我今日还见你做什么?”
沈落:倒说的也对……
“不急,我们的大军也还未彻底整顿好,你尚且有三两日的功夫考量,三日后,我等你的答复。”
不管沈落是不是同意三日后就做决定,傅宸说完,自顾自转身便从走廊上消失了。 沈落盯着那走廊看了一会儿,云杭始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傅宸大概已经走远了,云杭这才也小心翼翼地退下。
三日的功夫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两日。
傅宸待在乌镇的落脚点等着沈落的消息,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了一日。
云杭站在堂下躬身回话:“主子,傅檀那边已经将淮阴军调离了上殷,上殷现在没有可用之兵,咱们可以出发了。”
傅宸拧着眉头:“宫里有什么动静吗?” 云杭也皱起了眉:“也是奇怪,娘娘这些日子倒是很安静,没做什么手脚。”
傅宸没再说这件事,又问:“沈落还没消息传来吗?”
云杭摇摇头,看了一眼外头渐渐暗下去的天色:“莫不是她不想答应?”
“不答应……”喃喃了一句后,傅宸抬眼看向昏黄的夕阳:“没关系,再等等吧。若是她答应,苏景佑就活不长了,若是她不答应,我既引她来这乌镇,她若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也不会让她活着回去。”
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事,傅宸笑道:“若是她死了,想必那摄政王苏执,会崩溃吧?不管苏景佑和苏执毁了哪一个,上殷这回都将回天无力。”
云杭没说话,心中却是泛起了一层寒意。
隔着半座城,乌镇最隐蔽的地牢里头,沈落悄无声息从地下河道越过了一众守卫,直达了关押容挽辞的牢房。
沈落从牢房的地面探出头的时候,容挽辞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发出惊呼声。
牢外有人一刻不离地守着,沈落递给容挽辞一包粉末,示意她趁着那两个守卫不备,撒在他们的身上。
容挽辞不会武功,即便是蹑手蹑脚地靠近,只怕也是会被发觉,她只好将沈落躲回去,自己冲到门口嚷嚷。
“卑鄙小人!竟然用我威胁阿落!让你们的主子来见我!”
见她在门栏上扑腾,守卫只好制止,就在两人靠近的一刹,容挽辞扬手将手里的粉末洒了出去!
粉末立马飞了两个护卫一脸,而牢房的地底下,忽然传出一阵诡异的口哨声,在守卫拼命擦拭眼睛的时候,有两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小虫子朝着两个守卫飞了过去,将他们一人蛰了一下。
咿咿呀呀乱喊的守卫立马安静下来,着了魔似的走回了方才的位置。
待他们站定,地底下的口哨声也停了下来。
随即外头的同伴听见动静进来询问,却是见着两个守卫站得好好的,一动不动。
“里头刚刚什么动静?”一个守卫走进门查看,没两步就见容挽辞好好待在牢房里头,正站在门口。
而这时门外的另一个同伴道:“我就说你听错了吧!这里戒备森严,哪怕一只苍蝇也本想飞进来,真是,哪里会有什么动静!”
“奇怪…”守卫又往后头看一眼,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说不上来,也只好跟着同伴出去了。
等两人走后,沈落这才叫容挽辞下了地下。
怕说话的声音引起守卫的注意,两人只等走了好远,容挽辞这才说话。
“刚…刚刚是怎么回事?”容挽辞一边说话一边喘气:“你用的…好像是南戎的眠疥虫?可是那东西没了笛声哨声很快就会失效的,那岂不是……”
容挽辞说着,被沈落拉了一把,示意她走快些。
沈落边走边道:“无妨,就算他们一直没动静,那两个后来的家伙也该反应过来了。”
“那、那怎么办?我们怎么逃?”
沈落也重重喘息了两声:“走一步看一步吧,还好公主你身上也有风铃草的味道,不然我可寻不到这里来。现在那傻子傅宸估计还在城北等着我,他生怕离你太近被我察觉了你的所在,谁知却是便宜了我。”
容挽辞不知道傅宸是谁,但隐约记得抓自己来的人好像是姓傅。
她问:“那姓傅的什么来历啊?竟是能找到我将我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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