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彦廷说她心机深重。

    她真的很委屈，好像全世界的恶意都朝着她来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当你爱一个人时，就首先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利。

    此刻，她便是如此。顾静雯虽然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意外界的评价，但若是无关紧要的人说她几句不好，她大抵只是会稍稍失落一下，不会再有什么别的念头。

    可是，当陆彦廷说她“心机深重”的时候，她的眼泪是真的止不住。

    曾经他们还相爱的时候，陆彦廷是最见不得她的眼泪的，她受委屈哭的时候，他会将她搂在怀里，虽然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却也能让人心安。

    但是现在，她哭了，他却站在对面无动于衷，眼底一片清冷。

    她努力地想要从他的眼底寻找出一些别的痕迹来，可惜，什么都没有——

    顾静雯捏紧拳头，指甲在掌心里掐出了痕迹。

    她深吸了一口气，对陆彦廷说：“你以后随时可以看潇潇的，这些都没关系……”

    “你搞错了一件事情。”陆彦廷打断了顾静雯的话，声音森冷。

    “我不可能让你收养她。”

    听到这里，顾静雯猛地咬住了嘴唇，用力到自己将自己咬出了血。

    她从来都没有这样隐忍过。

    当初和他回家，被陆别年和习安质疑的时候，她都没有现在委屈。

    因为那个时候，他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以后不要再和潇潇联系了。”陆彦廷告诉顾静雯。

    “彦廷。”顾静雯哽咽着喊出了他的名字，声音已经接近崩溃：“你不觉得这样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吗？”

    “我会收养潇潇，以后你们不会再有机会见面。”陆彦廷明确和顾静雯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其实，收养潇潇这件事儿，他之前一直都在考虑。

    只是，现阶段自己手头一堆事儿没解决，他也不好再考虑这些。

    可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绝对不会让潇潇跟着顾静雯过日子。

    抛开物质条件不说，顾静雯这个人……他不太相信她可以教好潇潇。

    陆彦廷之前一直都愿意承认顾静雯心机深重，但是后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

    他也开始明白，为什么陆别年和习安在看顾静雯第一眼的时候就不喜欢她。

    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的真的没有说错。

    面对如此绝情的陆彦廷，顾静雯哽咽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时过境迁，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缠绵的画面仿佛还在昨天……

    陆彦廷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没打算跟顾静雯单独在一起呆太长的时间。

    说完之后，他准备离开琴房。

    从顾静雯身边路过的时候，顾静雯突然抬起胳膊来环住了他的腰。

    陆彦廷僵了一下身体，然后马上动手将她的胳膊拂开。

    “顾静雯。”他背对着她，冷冷叫着她的名字，“不要让我对你出手。”

    “对我出手……？”顾静雯自嘲地笑，“为了蓝溪吗？她对你来说就那么特别吗？你们不过在一起一年多，你就对她这样了，那我们之前的几年算什么？我对你的爱又算什么？”

    “不算什么。”陆彦廷的声音依旧很冷，“分手的时候就应该算清楚了，过去是过去。”

    “但是你明明答应过我，给我机会的……”顾静雯提醒着他，他曾经说过的话。

    “现在我最后悔的就是给了你机会。”陆彦廷冷笑一声，“你对蓝溪做过的事情，我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不跟你计较。从今天开始，如果你再来打扰她一次，不要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这句话，陆彦廷丢下顾静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琴房。

    陆彦廷本身是比较重感情的人，若不是的顾静雯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触碰他的底线，他也不至于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

    陆彦廷走到外面时，潇潇正在跟福利院同龄的孩子玩儿。

    看到这一幕，陆彦廷有些惊讶。

    这对于潇潇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大的突破了。

    肖院长见陆彦廷过来，也知道他在感叹这事儿，于是对他说：“最近潇潇状态很好，慢慢开朗了一些，我打算等她小学了，就把她送去普通小学读书，这样也能尽快适应新环境……”

    陆彦廷回过神来，看着肖院长，“潇潇以后交给我吧。”

    肖院长听完后楞了一下，然后问他：“你跟静雯商量过了？”

    陆彦廷：“不用商量，潇潇的领养手续我会让潘杨来办，以后她交给我照顾。”

    陆彦廷的态度有些强硬，肖院长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其实，陆彦廷能收养潇潇，对潇潇来说也是好事儿。

    她本身就依赖陆彦廷，要是日后能跟他生活在一起，那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之前肖院长就一直挺想让陆彦廷收养潇潇的，但是他一直都没主动说过这个事儿，她也不好提。

    现在陆彦廷提了，她当然无条件赞同。不管是物质还是精神，陆彦廷都不会亏待潇潇。

    这么多年接触下来，在方面，肖院长还是很信任陆彦廷的。

    ………

    陆彦廷走后，顾静雯一个人坐在琴房里，无声地流泪。

    她什么办法都用过了，试探过，卑鄙过，陷害过，挑唆过，可是陆彦廷仍然不回头看她。

    他和蓝溪闹到了那种程度，竟然还会回头——

    如果当初她离开的时候，他也能这样不顾面子地去找她，她一定义无反顾地回头和他在一起，风雨无阻。

    可惜，他没有。

    顾静雯先前从未怀疑过陆彦廷对她的爱，但是现在，她却觉得，陆彦廷应该是不爱她的。

    或者说，他的爱，没有她多。

    顾静雯哭到最后，眼前都开始发黑了。

    她这辈子哭得最狠的两次，一次是父亲去世，一次就是今天。

    她知道，自己再挣扎都没有用了，陆彦廷对她下了最后通牒，她再也不敢造次，也不能造次了。他们之间，彻底划上了句号。

    他字里行间对她的厌恶，她感受得一清二楚。

    从最爱的男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无疑是一种凌迟。

    **

    陆彦廷跟肖院长商量了一下潇潇的领养事宜，然后又亲自跟潇潇说了这件事情。

    潇潇已经到了懂事儿地年纪，领养这种事儿，肯定还是要先问一下她本人的意见。

    陆彦廷朝着潇潇招了招手，等她过来之后，陆彦廷带着潇潇坐到了院子里的长椅上头。

    陆彦廷摸了摸潇潇的头发，问她：“如果以后跟我一起生活的话，你会开心吗？”

    潇潇听完这个问题之后似乎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是不太相信的样子。

    过了会儿，她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她当然是愿意的。

    听到潇潇的回答以后，陆彦廷微笑了一下，对她说：“我打算领养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了。”

    潇潇今年六岁半，对“领养”的概念已经很清楚了。

    每隔一段时间，福利院这边就会有孩子被人领养走。

    潇潇垂下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问他：“要叫爸爸吗？”

    陆彦廷摇摇头，“不用，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潇潇继续点头。

    陆彦廷说：“这几天我有点忙，所以接下来会让我的助理来办手续，办完手续之后让他带你几天，等我回来了，一切就恢复正常，可以吗？”

    潇潇听话地点了点头。

    其实，陆彦廷说收养她的时候，她已经很惊喜了。

    潇潇年龄虽然不大，但记忆里却是很好的，她记得肖院长说过，陆叔叔有自己的家庭了，不太可能再像之前一样照顾她了。

    当时她很失望，后来确实也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但是现在，他又出现了——

    陆彦廷在福利院呆了一个多小时，敲定了想潇潇的收养事宜之后，就走了。

    临走的时候潇潇拉着他的胳膊说了一声“谢谢”。

    很轻的一句，但是陆彦廷听到了。

    他笑了笑，拍了一下潇潇的头。

    离开的时候，是肖院长送他的。

    肖院长说：“彦廷，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些年，潇潇这孩子多亏有了你……”

    “肖院长，你过奖了。”陆彦廷微笑了一下，“后面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肖院长点点头，“好的，潘助来了之后我带他去办手续。”

    **

    从福利院离开后，陆彦廷开车回到了观庭，从抽屉里翻出了之前蓝仲正拜托他给蓝溪的那个盒子。

    他将盒子扔到了旁边的小行李箱里，然后开始收拾衣服。

    这趟回来江城，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他该回巴厘岛了。

    陆彦廷刚刚收拾完行李箱，就接到了周瑾宴的电话。

    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蓝溪的事儿，都没怎么跟他们联系。

    算一算，他跟周瑾宴和程颐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了。

    这么一想，确实有点儿久。

    虽然没见面，但是周瑾宴和程颐却对陆彦廷最近做的事儿了如指掌。

    现在陆彦廷简直就是江城的中心人物——那些网友们都在拿着他和蓝溪的事儿编故事呢。

    电话接通，周瑾宴问：“还在忙？”

    陆彦廷：“没有，怎么了？”

    周瑾宴：“一起吃个饭，有时间没？”

    陆彦廷：“嗯，哪里？”

    周瑾宴说了个地址。

    陆彦廷：“好，我现在过去。”

    行李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的航班是明天上午十点钟，出去吃个饭不影响。

    ………

    四十分钟后，陆彦廷来到餐厅，在服务生的指引下来到了包厢内。

    周瑾宴和程颐两个人已经入座，陆彦廷也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餐是周瑾宴点的，点完餐之后，周瑾宴侧目看向陆彦廷，好奇地问他：“你跟蓝溪怎么样了？”

    这是他和程颐都很好奇的问题。

    先前网上关于蓝溪和蓝芷新的那篇帖子，周瑾宴和程颐也都看了。

    帖子里的内容还挺真实的。看完之后，他们两个人都觉得，之前对蓝溪确实是存了不少偏见。

    但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蓝溪平时表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面——

    “没怎么样。”陆彦廷淡淡地说，“还需要时间。”

    其实，他自己都没有什么把握。

    因为蓝溪之前很明确地说过，不会吃回头草。

    而且，有沈问之这个前车之鉴在这边……他确实没什么底气。

    程颐本来没打算再针对这事儿发表意见了，但是，听到陆彦廷这么说，他实在是没忍住。

    程颐蹙眉，有些嫌弃地开口：“你都已经为了她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你知道现在外面的人都怎么评价你吗？他们都觉得你被蓝溪迷得七荤八素，脑子都丢了——都这样了，她还不满意？”

    程颐是陆彦廷的朋友，看问题的角度自然是站在陆彦廷这边的。

    他就是觉得，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份儿上了，那女人还灭一丁点儿感动，真的太不识好歹了。

    “程颐。”陆彦廷冷着脸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这一声过于严肃，程颐听完之后，精神紧绷了一下，“……怎么？”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她一句不好。”到底是多年的好朋友，跟程颐说话的时候，陆彦廷还不至于太难听。

    但是，他确实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程颐。

    程颐内心有些接受不了。

    他捏了捏拳头：“你这是要为了那女人跟我翻脸了？”

    “随便你怎么想。”陆彦廷懒得解释。

    “不是，老陆，我他妈现在真觉得那些人说的是对的，蓝溪给你下降头了吧？你为了她啪啪打自己的脸就算了，咱们这么多年兄弟情义你也不要了？”

    “兄弟情义。”陆彦廷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既然你也知道兄弟情义，以后就对她客气一点儿。”

    程颐：“……”

    得，说到底还是为了蓝溪。

    “之前你羞辱她，为难她，我不说不代表我不介意。”陆彦廷看向程颐，警告他：“以后，我不想再听到类似的话。”

    “行了行了，咱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儿了。”眼看着这两个人要吵起来了，周瑾宴马上站出来打圆场，“好不容易出来吃顿饭，聊点儿开心的。”

    周瑾宴及时地制止了这场争吵的发生。

    男人嘛，心情不好的时候喝两杯，有矛盾的时候也喝两杯，喝了酒，很多矛盾自然而然就化解了。

    这顿饭下来，他们三个人都没少喝。

    陆彦廷喝到微醺，和程颐碰杯的时候，又对他说：“那是我看上的女人，就算是你也不能骂。”

    程颐：“你特么真是鬼迷心窍！”

    陆彦廷：“对，鬼迷心窍，我心甘情愿的……你管我？”

    程颐：“不管，谁管得了你，我可怕了，你要是因为蓝溪跟我绝交了，我上哪里说理去？”

    陆彦廷大抵是喝酒喝得脑袋发热了，说出来的话也格外地幼稚，“你再说她一句不好，我就跟你绝交。”

    周瑾宴在旁边坐着，听到陆彦廷醉醺醺地说出这句话，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跟陆彦廷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说出这么幼稚的话。

    看来，他是真的载在蓝溪手里了——不过，爱情这东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就像他自己也猜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到一个比他大九岁的女人身上。

    虽说三个人都没少喝，不过相对来说，周延算是喝得少的那个。

    周延给司机打了电话，挨个将陆彦廷和程颐送回了家。

    **

    蒋思思在的这几天，蓝溪的日子过得格外滋润。

    眨眼又到了做产检的日子，早晨一起来，蓝溪就跟蒋思思一块儿去了医院，最近肚子里的小东西越来越活跃了，蓝溪时不时地就能感受到胎动。

    有时候她摸着肚子跟ta说话的时候，小东西也会动一下，好像是在回应她。

    之前蓝溪看到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怀孕之后摸着肚子说话，会觉得特别傻。

    但真到了自己身上，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巴厘岛这边是可以查孩子的性别的，拿到彩超之后蓝溪多问了医生一句，但是医生说孩子这个姿势看不太出来。

    这种情况倒也正常，蓝溪也就没再问。

    得知孩子发育正常，她便和蒋思思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

    从医生的办公室里头出来之后，蒋思思问蓝溪：“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啊？”

    这问题……倒真是问住她了。

    其实她不喜欢孩子，所以儿子还是女儿都挺无所谓的。

    思考了半天，蓝溪都想不出来个答案。

    于是说：“随便吧，都行。”

    蒋思思：“也是，反正男孩儿女孩儿都挺烦的。”

    这一点，蓝溪表示非常赞同，“是，我现在只要想到ta以后会哭会闹，就头疼得不行。”

    蒋思思试着脑补了一下，也觉得头疼。

    “哎，算了，随缘吧，反正都到今天了，不生也得生。”说到这里，蒋思思摆了摆手。

    看到蒋思思这态度，蓝溪又想起了先前穆柏成让她生孩子的事儿。

    瞧蒋思思这态度，生孩子基本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穆柏成那样的家庭，肯定不会不要孩子。

    “对了，你跟穆柏成……孩子的事儿你们商量好了没？”

    提起来这个事儿，蒋思思又是满面愁容。

    “别提他了。”

    蓝溪：“……好吧。”

    看得出来，蒋思思对穆柏成是真的不耐烦。

    不过也可以理解，如果换作是她，也会不耐烦的。

    当初陆彦廷干涉她生活的时候，她也不开心。

    ………

    蓝溪和蒋思思中午没回去吃，在外面找了个商场吃饭，吃完饭之后又去逛街，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回去。

    蒋思思买了一堆东西，两个人大包小包地走了回来。

    刚走到门口，竟然碰上了陆彦廷。

    看到陆彦廷之后，蓝溪和蒋思思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蓝溪没想到陆彦廷还会在来，而蒋思思则是飞速运转着大脑，盘算着等会儿怎么为难一下陆彦廷。

    陆彦廷已经把行李箱放回到了酒店，他原本是想直接带着首饰盒过来交给蓝溪的，但是转念一想，现在把筹码交出去似乎太早了。

    陆彦廷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几天没见，她的肚子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

    还有……胸好像也更大了。

    陆彦廷盯着看了一会儿，喉咙里头又涌上了一阵燥热。

    他们两个人有多久没有过了？

    他自己都不忍心算日子。

    上回在酒店的时候，险些擦枪走火，最后却被她冷硬地叫了停。

    他觉得，自己有些忍不住了。

    陆彦廷做了个深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然后，长腿一迈，挡在了蓝溪面前。

    蓝溪抬眼，淡淡乜他，“你有事？”

    陆彦廷知道白婉言的首饰对蓝溪来说代表着什么，所以他直接说了：“嗯，之前你母亲遗失的首饰找回来了。”

    听到陆彦廷这么说，蓝溪的表情明显变了一下，语调也变得急切起来：“在哪里？”

    陆彦廷：“我腿有点儿疼，能进去坐着说吗？”

    蓝溪：“……”

    明知道他是故意耍赖皮，但是却不能拒绝。

    哽了一下，她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进吧。”

    说完这句，蓝溪就转身了。

    蒋思思停在原地，上下打量了一眼陆彦廷，鄙视道：“看不出来，陆总还喜欢打同情牌。”

    陆彦廷：“……”

    若是之前，听到蒋思思这么调侃，他肯定会生气，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了。

    陆彦廷跟在蓝溪身后走进去，蒋思思紧随其后。

    进门之后，陆彦廷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蒋思思则是上楼去收拾自己买的东西了。

    眀烟和张阿姨在厨房里头忙碌，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了陆彦廷和蓝溪两个人。

    蓝溪站在陆彦廷面前，伸出手，“东西呢？”

    陆彦廷抬起手来摸了摸裤兜，“……忘记带了。”

    蓝溪：“忘到哪里了？”

    陆彦廷：“应该在酒店。”

    蓝溪：“那你回去拿，拿了再送过来。”

    陆彦廷：“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还给你？”

    蓝溪：“……那你想怎么样？”

    陆彦廷想了想，笑得有些无赖，“你和我一起吃个晚饭，然后亲自去酒店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