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俗人 !
毫无疑问,在辅国卫王秦伦的眼中,那个遥远的深海蛮荒南赡岛封地,就算再大,也没法跟京都洛阳相比。
南赡国王更无法与辅国卫王、枢密副使相提并论的。
他才五十岁,这个年纪政事堂做过中书侍郎,如今枢密院为副使,他完全还有足够的时间,继续往上爬,有朝一日有很大机会做上中书令首相之位。
毕竟,皇后是他孙女。
面对父亲来信,让他辞相归洋,
秦伦最终拒绝了。
面对这个意外的结果,秦琅沉默许久。
也许秦伦是对他在吕宋重定分封之事不满,南赡原已划出吕宋自立一国,可现在因为庶长子秦俊的建议,秦琅又把南赡国重划到了吕宋王国之下。
同是王国,同是大唐的外世封,现在秦琅一道奏章,就让皇帝下旨把南赡又改到吕宋国之下,秦伦有意见。
一直以来,秦琅在秦氏家族说话还是很管用的,就算父亲秦琼还在世时,秦琅就已经开始当秦氏家族的家了。
秦琼去世后,秦琅就更是当之无愧的秦氏族长。
他的六个弟弟,也向来对他这个兄长是言听计从,就算是秦珣仗着自己是嫡子,但也不敢在秦琅面前他能忍的住吗?”
“你说他还能有清醒的认知吗?”
“如果真如三郎所说的那样,二十一郎伸出那手,摘下这至尊权力果实,也许并不是坏事。”
秦琅却冷哼了一声。
“就以如今大唐的格局,我敢料定,内外相维,皇唐李氏再维持百年稳固是没问题的,哪怕一时动荡,可也不会改变大局。秦伦五十了,他就算活七八十岁还健康,可二三十年内,李氏的江山社稷是不会有半点动摇可能的,若他一时糊涂走错路,那可就是牵连整个秦家了。”
若仅是吕宋秦家某个子孙跟李敬业一样叛乱,这都还有挽救余地,但如果是到时为当朝首辅的秦伦谋朝篡位还失败,那秦家就绝对难以幸存。
秦琅不是因为秦伦不听话而恼怒,而是秦伦已经走上了一条危险的道路,甚至可能连累到整个秦氏家族。
将已经分封给秦伦和其子孙的南赡岛收回来,重新分封给庶次子一支,秦伦和其子孙暂时不封,以示警戒。
同时,秦琅给秦伦下了最后通牒,让他立即辞相回南洋,如果不听,后果自负。
“如果二十一郎铁了心不回,三郎打算怎么做?父子反目?”
秦琅长叹一声。
“父子反目,也比将来他牵连全族要好。真铁了心不回来,我也有制他的手段。”
“怎么做?”
“让御史台弹劾他!”
张超无语。
“真要到那一步?”
“既然出手,那就不能留情。”
虽然秦琅现在也只是担忧将来秦伦把握不住,但秦家几十年的小心经营才有今天,不能因为一匹害群之马,而倒下。
秦琅现在还在世,秦伦这样不顾家族利益,等秦琅死了,换成秦俞当家,只怕他更不会听同母兄的话了,而秦俞也年纪大了,到时吕宋是要由嫡长孙来当家的。
但嫡长孙没资历没威望,如何能震的住秦伦?
秦琅也只能亲自出手收拾秦伦了,虽然秦伦是辅国卫王,是枢密副使,还是皇后的祖父,但秦琅更是秦伦的爹。
何况,秦琅就算久不在朝,但如今朝中的这些宰执重臣,哪个不是跟他渊源很深?
就算是御史台,秦琅也有很强的影响力。
要安排御史台弹劾秦伦,很简单的事情,至于弹劾的理由罪名,要找也很容易,有的是办法让秦伦最后灰溜溜的引咎辞职,以后再没机会回到中枢任职。
“你这是要亲自挑起秦家内斗啊,这可是开了坏头。”
“我这顶多算是清理门户。”秦琅道。
“可你打算如何收场呢?秦伦被你赶下台,然后再去南赡岛?”
秦琅摇头。
“不,这次把秦伦赶出洛阳后,我也不会让他再回南洋了,吕宋秦家,以后没有他这一支了。”
“长安或武安,任选其一,另立门户吧。”
“不必如此吧?你就两个嫡子啊,起码也得念着已故镇国太平大长公主一点啊。人哪有不犯错的,毕竟那是你嫡子,再说,秦伦的儿孙们何其无辜?”
“那就得看秦伦自己如何选择了,他若非要选那条路,那就怨不得别人!”
张超见此,也不再劝说了。
他知道秦琅老了,八十五了,说不得哪天就挂了,所以处理族中的这些隐患来,也只能下狠手,毕竟没有多余的时间慢慢来了。
他转头望向棉港,“如今这般大好局面确实难得,若是一时利欲熏心而毁了这一切,确实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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