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回到小院的江小寒和赵婉兮坐在院子里，两个人偎依在一起，望着天上的繁星，无比安静。

    此时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已经睡下，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过了十二点，就是你的生日了。”

    星空下，看了看时间的赵婉兮打破了沉默，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懊恼地说道：“这几天光顾着跑外面，我都忘了帮你准备生日礼物了。”

    提到礼物这件事，赵婉兮显得相当郁闷。

    往年，每到自己生日的时候，江小寒总是会给自己制造惊喜，而因为这个缘故，赵婉兮每年也都会认真为江小寒准备礼物，哪怕没有江小寒的花样多，可也都是自己精心准备的，代表着自己的心意。

    只是这几天她跟江小寒连续跑了民政局、医院和敬老院，忙着思考未来的同时，却是把给江小寒准备生日礼物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尽管江小寒并不差这一个礼物，但赵婉兮还是有些自责。

    “没关系。”

    江小寒倒没有因为赵婉兮说没给自己准备礼物而有丝毫不愉，反而心情极好，意味深长地说道：“把你自己给我就好了。”

    赵婉兮一听，瞬间就明白了江小寒的意思，脸一下子就红了。

    今年江小寒的生日比较特殊，跟以往不同。

    更关键的是，他们已经决定好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

    江小寒刚才的意思，简直不要太直白了。

    赵婉兮……

    就是他最好的礼物。

    对于江小寒来说，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这个更有意义更重要的礼物了。

    只是，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江小寒，赵婉兮听来，怎么都觉得江小寒有些不正经。

    太暧昧了。

    也太容易引人遐想了。

    不过，她的心里也有些期待。

    毕竟……

    赵婉兮等着一天也能等很久了。

    靠在江小寒的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赵婉兮没有说话，显然默认了江小寒的那个说法。

    见状，江小寒也不再开口，抱着赵婉兮看着星空，享受着这一刻的美好。

    一夜过去。

    天色还没完全亮，江小寒就被手机给吵醒了，这个时间比他平时醒来的那个点还要早一些。

    “哥，哥，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江小寒揉了揉还有些睡意的双眼，看着视频中那张精致中带着点婴儿肥的可爱小脸，脸上不由挂上一抹笑容：“能听到。”

    “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

    视频中，看着江小寒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江小沫皱了皱眉：“别忘了，今天可是你要跟婉兮嫂子去领证的日子。”

    闻言，江小寒看了一下闹钟的时间，苦笑道：“可现在还不到六点啊妹……”

    “呃……”

    面对江小寒无奈而又郁闷的模样，刚刚还“谴责”他的江小沫忍不住吐了吐舌头，随后收起自己的窘态，义正言辞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再说我是在督促你，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万一你不小心睡过头了呢？

    不过，你也不用太感谢我，毕竟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这点事……”

    江小寒哑口无言。

    江小沫都已经站住了道德制高点，他还能说些什么？

    明知道江小沫是在强行解释，可江小寒也能勉强接受，更可气的是，这妮子最后那句话太不要脸了。

    自己还要感谢她？

    这不要脸的功夫，简直深得他真传。

    皮了一下，江小沫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几天回不去，不然我好想亲眼看你们领证。”

    这段时间，苏青竹因为个人世界巡演的缘故，一直都在国外，而作为半个弟子的江小沫也被她带在了身边，因为时间冲突的缘故，明天江小寒和赵婉兮领证的这一天，她没有办法回来。

    对此，江小沫难免会有些遗憾。

    “没事，巡演就剩下最后几站了，婚礼等你回来了再办。”江小寒安慰道。

    “嗯，那说好了，到时候我要亲眼看到你嫁人。”

    江小沫开心地笑了。

    然而，江小寒的脸色却是一黑，纠正道：“不是嫁，是娶。”

    “都一样。”

    “不一样。”

    “结婚了你就是别人的了，不再是小沫的那个臭哥哥了，所以小沫把你嫁了，这样小沫就不会那么伤心了。”

    “……”

    明明江小沫的语调是那么的欢乐调皮，可不知道为什么，当江小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忽然有些泛酸。

    一种别样的情绪悄然从心底生出。

    江小寒陷入了沉默。

    见江小寒不说话，江小沫也沉默了。

    “哥，这么大个人，你怎么还哭了？”

    “我没哭，外面的风有点大。”

    “所以……眼睛里进砖头了？”

    “噗……”

    明明是有些沉重的氛围，可却被江小沫的一句话给打破了。

    “好了，等下我们的巡演就要开始了，我先不跟你说了，提前祝你结婚快乐。”

    周围的人都已经忙开，也有人在催她了，江小沫显然打算结束这个视频电话。

    临了，江小沫又忽然郑重地对江小寒说道：“哥，生日快乐。”

    “好，也祝你演出顺利。”

    收到了来自亲妹妹生日祝福的江小寒满脸笑容。

    和江小沫的视频结束，江小寒已经没有了睡意，看着窗外天边的微微亮光，忍不住发起了呆。

    这些年过来，曾经的小不点已经成了一个小大人，虽然依旧乖巧可爱又不减调皮，但江小沫成长的点点滴滴都在心里。

    如今自己都要结婚了，江小寒忽然有些不舍。

    小时候总希望她快快长大，如今却因为她的成长而感到伤感，有时候甚至希望她永远不要长大，一直那么天真可爱无忧无虑。

    但无论如何，她总要长大。

    心里正想着这些，手机里忽然传来了一个新消息提醒的声音。

    江小寒拿起了手机一看，发现是江小沫发过来的一段视频。

    一点开，江小寒便愣住了。

    因为视频的画面中出现的是小时候的江小沫，此时正一步一步往客厅走来，里面还有老妈苏静的声音。

    显然，这是很早以前老妈给江小沫录的一段视频，只是江小寒完全没有印象。

    时间太久，他都差不多忘了。

    “宝贝，今天是母亲节，你有什么要感谢妈妈的嘛？”

    手机里传来了老妈苏静的声音。

    镜头下的江小沫认真思考了一下，先是抬起头看了看一旁坐在沙发上玩游戏机的江小寒，然后看向了镜头那边的方向，最后开心地说道：“感谢你给我生了哥哥。”

    这时，原本一心玩着游戏的江小寒乐了，笑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客厅。

    “闭嘴，再笑给我抄十遍课文。”

    很快，老妈的威胁杀到，硬生生让沙发上的小江小寒憋住了笑，脸色涨红。

    看到这，躺在床上的江小寒也忍不住乐了。

    完全可以想象，这时候的老妈肯定心态爆炸，听到江小沫这样的回答，哪个妈妈遭得住？

    没想到以前还有这么有趣的事情，如果不是看到这个视频，江小寒都快想不起来了。

    只是，那时候的江小沫也太可爱了叭……

    江小寒甚至有种想回到以前的冲动。

    视频还在继续。

    “妈妈，这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不多时，江小沫把抱在怀里的照片拿了出来，展示在镜头面前。

    是一张老妈年轻时穿着白色婚纱的照片。

    “是。”

    “妈妈好漂亮。”

    “谢谢小沫夸奖。”

    被江小沫这么一夸，光是从声音便可以听出，原本被江小沫搞得心态快要爆炸的老妈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小沫也想照像妈妈这样美美的照片。”

    “现在不可以哦，这种照片要结婚才能照。”

    “结婚是什么？”

    听老妈这样回答，还是小不点的江小沫歪着头，显得十分不解。

    “结婚就是两个人相互喜欢，然后在一起了，就像爸爸跟妈妈一样。”

    “哦。”

    江小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心里像是藏了十万个为什么，再次问道：“那是不是结婚了，就可以穿这种美美的衣服，拍美美的照片？”

    “小沫真聪明。”

    “妈妈，这种美美的衣服叫什么？”

    “婚纱哦。”

    “婚纱？”

    “对！”

    “……”

    不一会儿，江小沫抱着手里的照片来到江小寒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哥哥，你以后会结婚吗？”

    “会，当然会。”

    江小寒不假思索地回答。

    闻言，江小沫眼睛亮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哥哥，满脸期待：“那你以后穿婚纱一定很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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