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现在的月灵对我还算是比较客气的，而一旦我戳破了她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那恐怕她对我最后的一丝客气也会荡然无存。

    所以，现在对她最好还是闭口不言的比较好。

    “然后呢？”我皱着眉问道：“然后你就能抓住它了？”

    “拭目以待吧。”月灵露出了一丝让我不寒而栗的笑容。

    “方法呢？”我继续问道。

    “自由发挥。”月灵抱起了双臂，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看她的表情的确是在让我自行发挥，而且她这样类似于历练我的做法也不是头一遭了，早在岛上以及初期回到陆地的时候，她都无数次这样“指引”过我。

    但我却不太清楚她现在这么做的意图，之前我还可以理解为月灵对我有一丝好感，或者是她以为我能成为她的得力帮手才这么锻炼我，但是现在呢？我俩虽然表面“笑嘻嘻”，但实则已经是剑拔弩张了，可以这么说，如果有必要的话，我甚至都打算和她以命相搏了。

    ……

    既然是自由发挥，那我必然得调动起自己的思维，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探测器，而且我认为自己在拿取探测器的时候，还可以顺理成章地和文韵简单交流几句，我需要把现在的情况和她大致商量一下才行。

    所以我便打算将这个想法告诉月灵，谁知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月灵便指了指不远处的文韵等人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们尽管交流，现在我们是一边的，不分彼此。”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她看穿了我的想法，但接着我才发现原来是段晓晓正在朝我这边连续挥手，一副要和我说话的样子。

    月灵对于段晓晓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恶言，甚至在之前“挟持”我们的过程中，也没有对段晓晓采取任何强制措施，段晓晓之所以一直跟着，可以说完全是处于她的自愿。

    当然了，这也是我的想法，毕竟让段晓晓一个人游荡在秦淮山脉里我也不放心，相对那些被芊芊影响的人和动物来说，我宁愿段晓晓跟在月灵身边。

    难怪段晓晓之前会对月灵的印象如此之后……看样子，在我之前没注意的时候，月灵和段晓晓之间或许还有一些更深层次的交流呢。

    有了月灵的同意，我便大摇大摆跑向了段晓晓和文韵那边，期间我注意到周围不远处的鬼脸们也在随着我的行动而跟着晃动着，仿佛是在和我保持一种固定的距离一般。

    “怎么了？”接近之后我直接冲段晓晓问道：“你是不是发现问题了？”

    “肖辰哥哥……”段晓晓抿了抿嘴巴说道：“月灵姐姐对我们是没有恶意的，你得相信她。”

    我皱了皱眉，又和文韵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段晓晓，而且我从文韵的眼神中看出来她现在其实也已经开始怀疑段晓晓了，估摸着是文韵以为段晓晓也早就受到了月灵蛊惑。

    不过我还是试探着说道：“你没有看到她刚才对我的态度吗？还有她说的那些话……”

    “那都是有原因的啊！”段晓晓立马说道。

    “什么原因？”

    “因为是你先让她失望了！”段晓晓一副相当认真的样子说道：“她一开始其实是想把你当朋友的。”

    ……

    我没吭声，因为我知道现在不能和段晓晓深究这个问题，而且段晓晓说的这个“一开始”具体是什么时候，是岛上？还是仅仅指刚才我和月灵第二次会面的开端？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这段晓晓给我的感觉都一样，那就是她在遇到月灵之后，对我们的态度也明显发生了转变。

    这不奇怪，因为段晓晓从自身而言就是一个小孩子，她现在身上出现的诸多特质，包括她有些时候相当成人化的办事和说话风格，都是有可观原因的。

    段晓晓从在岛上开始，尤其是在回到陆地之后，其实都是有相当长的时间与我们的大部队分离的，期间甚至还相继被救世军和游荡者抓捕囚禁过，再加上她也是最开始的起源计划初代实验体之一，以及她和她父亲段龙之间的诡异联系，都让这个小女孩儿身上充满了数不清的秘密。

    所以……如果说我们之中除了月灵之外，有谁的体内还潜藏更多的未知线索，那也就只剩下段晓晓了。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其实还是段晓晓之前对我们的态度到底是不是她的真实一面，还是说都像是现在一样，也不过是在一些未知的因素影响下产生的性格、人格的转变。

    “好，我明白了。”我冲着段晓晓点了点头，有些事情既然没法当面说清楚，那就不妨暂时糊弄过去。

    段晓晓脸上绽放出一个和她之前行事风格完全不同的笑容，这个笑容看起来简直像是慈祥大妈在对晚辈的爱抚式笑意，出现在她的脸上真的是让人浑身打不舒坦。

    这也更加让我断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没错的。

    得到了段晓晓的“肯定”，我便顺势转向了文韵那边说道：“探测器拿出来！”

    “探测器？”文韵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月灵说道：“你不怕月灵收走吗？”

    “月灵如果想收走，早就收走了，你以为你能瞒过她的眼睛吗？”我摆摆手说道：“快拿出来！我要在这里找一个强能量源。”

    “恐怕没有比你强的了吧？”文韵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掏了出来。

    只见她才把探测器打开，我便听到上面发出了一连串尖锐的“滴滴”声，接着就听文韵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看来我刚才说错了！”

    我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朝探测器上看去，果然发现了一个比我还要明亮的光点处于探测器地图上显示的靠南方向。

    而这个方向就位于月灵现在站立的那些落地玻璃房间附近。

    我以为就是月灵本人，可是首先从准确的方位判断来说……她和那个光点的实际距离还是有一些细微偏差的，而且其次我在那明亮光点的旁边其实也能看到第二个稍弱一些的光点，这个光点要比我还有弱一些，强度大概在我的三分之二左右。

    这莫非代表我可以打败月灵？然而我还没有天真到如此地步，因为我现在根本就不能考虑单对单的情况，我现在一旦出手，恐怕就将瞬间面对所有“鬼脸”的围攻了。

    ……

    所以我必须放弃这个想法，重新回到那个新的，比我还要强大的能量源问题上。

    这个光点竟然就在我们刚才所处的位置附近！可是我刚才为什么没有感觉到呢？

    还有，就算我粗心大意没有察觉到，可是月灵又怎么会忽略？难道这个光点所代表的能量源是才出现不久的？

    我急忙朝月灵脸上看去，发现她的表情依然平静，没有任何发觉到异常的样子。

    “怎么办？”文韵也看出月灵的情况了，小声冲我说道：“要不要告诉她？”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疯了！你现在为什么要替她办事！”文韵说道。

    “我现在必须这么做。”我皱着眉说道：“你不了解她，在我的记忆里，她在我面前就从来没有做过吃亏的事，我现在甚至都在怀疑她是在试探我。”

    此时圣女也靠上来小声说道：“主人说的没错，月灵几乎不会犯错误。”

    文韵皱着眉看了看圣女，又看了我，这才说道：“看不出来你还有仆人。”

    ……

    我感觉自己一时半会儿也和她解释不清圣女叫我“主人”的原因，便摆手示意她别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了。

    但文韵却又开始用怀疑的目光朝圣女看了过去：“话说回来，你这个伏都教的圣女好像还没有解释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我也立马看向了圣女，之前一路上时间都很紧迫，我几乎没有时间去纠结其他的问题，但现在却是个好时机，不是因为时间宽裕了，而是因为我现在所拖延的只是月灵的时间而已。

    “我在别墅区的时候就已经被彻底打晕了。”圣女说道：“不过月灵并没有带走我，而是把我丢弃在了原地。”

    “她没有杀你？”我问道。

    “除了伏都教的人，她基本上没有杀其他人。”圣女说道。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圣女所说的“伏都教的人”，所指的不过是别墅区里的那些面具人而已，这些家伙在之前就已经死过一次了，他们已经不能算真正的伏都教成员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说明杜月现在肯定也活着，毕竟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人的确再后来都和我相继汇合了，就算其中有一部分人死于非命，那貌似也和月灵是没有关系的。

    “那后来呢？”我追问道：“你没有被月灵带走，难道还能被伏都教抓到不成？”

    我本来是顺口的戏谑，谁知圣女居然真的点了点头。

    “现在来看的话，肯定是他们了。”圣女说道。

    “你不是圣女吗？他们还能对你动手？”

    “你错了，你在清明梦里是见过我被授予圣女头衔时的情形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芊芊，这和伏都教其实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当时在场的伏都教成员也很有限，大多数人在后来的时间段里都陆续死亡了……”

    “你是说……这次袭击秦淮山脉的伏都教……并不认识你？”

    圣女点了点头：“他们就是抓走我的那一伙人……我被这些人用蛊术封禁了起来，他们给我注入了一些奇怪的能量，这种能量可以深度影响到我们现在所知的一切能量生物，他们是借助我为媒介来操控怨念灵体。”

    圣女所说的这种能量自然就是我所认知到的“第三种能量”，不过看样子就连伏都教也没有给这种能量命名。

    也难怪圣女在见到我的一开始，就多次在关键时刻给我提了醒，毕竟他已经对这种能量有所了解了。

    文韵看样子还想再问些问题，但这时月灵那边却终于不耐烦了，我听到她轻轻打了声呼哨，我急忙对着其他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们都别再吭声了，这才开始转头重新朝月灵那边走了回去。

    “找到了吗？”月灵问道。

    我本来打算把那探测器拿给月灵看，但是月灵却似乎相当排斥这机器，直接甩手给我打开了。

    我只好告诉她那个能量源就在我们附近，接着又根据探测器的指示找到了那个能量源的准确位置点。

    ……

    没错，其实也就是我刚才坠入到清明梦里的那个房间里。

    月灵得知这个消息后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不禁让我怀疑她是否早就知道答案了，让我寻找只不过是在故意给我出题考验我……

    然而接下来月灵的举动却又让我摸不着头脑了，她只是在原地转了几圈，然后突然用极快的速度从我腰间把开山刀抽走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她要砍我，不过她只是在原地转了几圈，开始用刀在地面上刻下了一个完美的圆环。

    完事之后，她便冲我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可以走了。”

    “完了？”

    “完了。”月灵点了点头。

    “你不是说要抓它吗？你又骗我！”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我虽然说要抓它，可是我并没有说时间。”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抓！”我有些火大，因为我本来是指望这个“它”真的能帮助我们呢，毕竟我从之前的清明梦里已经看到了“它”生前的样子，我甚至都有些同情“它”了，就好像我当初同情芊芊一样。

    “因为现在抓不了。”月灵笑了笑。

    “那什么时候可以抓？”

    “你真是健忘。”月灵说道：“你以为我让你找刘勇是为了什么？”

    ……

    “你是说……三个关键人物必须集合在一起……才能抓住它？”我皱着眉问道。

    月灵点了点头，接着便重新指了指我们来时的方向说道：“好了，现在开始返回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