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就回过了头。
果然,一股子气贴在门板,那姿势像是正在张望我。
卧槽,是谁啊?
可就这么一瞬,那个声音的主人像是被人给拽住了,瞬间从门板后面倒下,没了声息。
我立刻转身要过去看看,可是秀女一把拉住我,满眼警惕:“宗家你要干什么?”
我回头说道:“这里可能有我一个熟人,我去看看是谁。”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往前迈了一步,可没想到,门后忽然猛地钻出了两个块头很大的人。
他们块头比房子还大,是怎么钻进去的?
不对……没有人气,不是人——倒像是,两个金甲神。
这两个金甲神一身光华璀璨,就像是庙里的护法一样。
我一下傻了,这厌胜门何德何能,能找到了金甲神来看门?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金甲神的金瓜直接冲着我面门就砸下来了!
那个力道,落下来,人得成了酱!
我身子往后一折,飞快的拔出七星龙泉往前一挡,只听“铮”的一声,金瓜虽然被七星龙泉架住,可我整个人也被那个力道推回来好几步。
而另一个金甲神也没闲着,手里两个戟对着我胳膊就削了下来——要把我拿着七星龙泉的胳膊削断。
金瓜沉重的压了下来,我架着金瓜,根本没法躲,只见那道戟的寒芒,对着我的胳膊就下来了。
卧槽,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可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人提住了我的后脖颈子,直接把我给拽回去了。
说也怪,被拽回去了这几步,眼前的景象顿时就变了。
黑房还是那一排黑房,看着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两个金甲神却消失了,而且一点痕迹也没有,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我一下被这个变化给镇住了——这特么的怎么回事?
难不成……
苏寻已经从我身后越过,一步挡在了我前面,大声说道:“这个阵法很厉害,别靠近。”
阵法,妈的,跟我猜的一样。
果然,程星河转头看着我,目瞪口呆:“七星,你刚才怎么了?”
原来在他们看来,我跟中了邪一样,冷不丁就把七星龙泉抽出来了,对着空气就划,动作莫名其妙。
就跟在商场看着那些戴vr眼镜的人一样。
苏寻对着黑房的门槛指了指。
只见门槛上,一左一右,真有两个小小的木雕。
而那两个木雕穿着纸衣,一个拿着金瓜,一个拿着利戟,跟我刚才看见的那两个金甲神,一模一样!就连头上的缨子都不来差的。
原来这里也放了魇术——就跟幻觉一样。
但我低头,看见胳膊上,已经淌了血,跟刚才戟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
这不是单纯的幻觉,闯进去,怕是真的要命。
白藿香立刻给我止血,一边心疼,一边也好奇,这伤到底怎么出现的。
我头壳顿时炸了——世上还有这种阵?
秀女吓的直接跪下了:“宗家受了惊吓,要是让上头别的人知道了,那秀女这条命,就要交代进去了,您就当心疼我,别过去,行不行?”
我就把她拉起来问,里面关的都是些什么人?
秀女看我不像是要继续强闯,这才松了一口气:“什么人都有,大部分是对咱们厌胜门心怀不轨的,不过,这里的人都是要犯,里面有好几个是宗家人亲自抓的,能劳动宗家人亲自出马,想也知道是什么人物。”
宗家亲自抓的?
那个跟我说话的身影已经没有动静了——难不成,里面的人靠近出口,也会被阵法给管制住?
我是越来越好奇了,这么严阵以待,够资格被关在里面的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非常沙哑,像是生了重病,所以我分辨不出这人原本的声音。
偏偏想见那个人还不容易,还有阵法拦路。
秀女生怕我还要去越雷池,赶紧带着我就往里面走。
白藿香也让我长点心眼儿吧,这地方邪,多一个心眼儿多一年寿。
前面人开始多了,但是一见了秀女,都跟拉尸体那两个一样,对着秀女见礼,可见秀女在这里地位不低。
那些人等我们走过去,还低声议论:“这些人是谁,怎么竟然能让秀女亲自伺候?”
“听说又是宗家,这次不知道是真是假。”
“这还真是第一个没直接被杀的,难不成这次真是宗家?”
秀女一回头,那些人瞬间就不吱声了。
我倒是留意到,这些人穿着打扮不同,但脚上的鞋都是一个颜色——白色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秀女就告诉我,说厌胜门不修功德,所以身上没有功德光,要看品阶,是看穿的鞋子——基础的外门弟子,是白鞋,相当于我们的黄阶,精英是蓝鞋,相当于玄阶,比精英更厉害的强者,是红鞋,等于地阶,再往上,就是宗家和秀女师父这一类了,他们穿紫鞋,等于天阶。
秀女的能力已经跟我们的天阶差不多了,可她穿的是一双很漂亮的红鞋,说明她的能力在厌胜门只是二等而已。
我和程星河一对眼——这厌胜门听上去,好像比天师府要猛啊!
天师府里不少都是乌鸡一样的名门子弟,外强中干,这还多亏是厌胜门内乱,要不然的话,天师府可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难怪天师府最近也招兵买马的,降低了入职门槛。
到了安顿我们的地方,那排房舍干净整洁,外面古朴,里面精致,一副大户人家的气息。
一群人熟悉环境,就江采萍守在我身边,我想起来了刚才的事儿,就跟她道谢——可对亏她帮我在手腕上动了个心眼儿,不然那个时候,预知梦做不出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采萍莞尔一笑:“相公哪里话,只要相公平安无事,妾做什么都行。”
可惜江采萍没能跟进去,看不出来,到底是谁把那个“小虫子”放在了我眼皮上。
难不成,就是那个“四叔”?
可那个“四叔”跟我素未谋面,为什么要害我?
还有那个小黑屋里,喊我的到底是谁?
这个厌胜门里,哪儿哪儿都透着神秘,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这会儿程星河也过来了,低声问道:“你说那个什么四叔要死,可这三天之内,他要是死不了,咱们是不是都得报销了?”
我说我哪儿知道,只能盼着他死了。
程星河从秀女那打听,说那个四叔看着不着调,其实能力仅次于老大,而老大平时惜字如金,又从来不出门,所以厌胜门的事务,老四处理的最多。
有一次,老四出门,被天师府的发现了,半个本地办事处都出来了,就是要把他给抓住。
可那么多人,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而老四回来的时候,只有脑门上,有一个伤。
我来了兴趣:“能把他打伤的,想必也是个人物,李茂昌?”
程星河摇头:“屁,他是处理完了那些人,在台阶上睡了一觉,滚下来摔伤的。”
我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我跟程星河在天师府干过,知道一个办事处是多大的规模,那么多人抓一个,连一丝都没伤到他就全白给了?
这个战斗力,得相当于天阶几品?
难怪这一阵天师府为了他们焦头烂额,连四相局都顾不上了。
程星河就瞅着我,说会不会是四叔怕我一来了要夺权,所以才给我动手脚?
我们才刚来,这里的情况一概不知道,啥证据也没有,瞎猜也不是办法,只能静观其变了。
之前的几次预知梦,倒是真的成真了,可我也说不好,这次有没有把握。
我就仔细去回忆那个梦——老四在梦里,到底是怎么死的?
现在回忆起来,他死的时候,肚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可也许是那个“小虫子”的影响,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会儿秀女就张罗着让我们去吃饭,程星河一瞅那些饭菜,俩眼又跟通了电似得:“跟着少主有肉吃啊!”
那些饭菜一个个都很精致,好多是我没吃过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材质,只看出来,一个个都很贵,哑巴兰说赶得上他祖爷爷一百二十岁的寿宴。
我先去了洗手间,刚把隔间的门关上,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
我问是谁,等一下我马上好,可那个人不吭声。
透过隔间的门,听的出来,脚步声逡巡不去,像是在外面来回踱步。
该不会这人跑肚拉稀吧?
我寻思自己倒是不着急,不如让这人先进来,结果手刚碰到了把手上,就觉出门颤了一下,像是不想让我开门,接着,一个东西从外面飞了进来。
我条件反射接住,是个团成球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像是怕人认出来,故意用左手写出来的,看清楚内容,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
“快走,有人要害你。”
啥情况?
我立刻拉开了门,可外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里顿时就是一个突,刚才那个人——好快!
我的人,不会这么故弄玄虚,可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谁会给我通风报信?
这个所谓要害我的,又是谁?
我没动声色,把纸条装起来回到了餐厅,果然,大家都坐的整齐,呼吸也都调匀,没有一个像是刚动过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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