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这个人皱起了鼻子,拼命往我们这里嗅闻。
这个人名字是挺萌,可满脸凶相,一把大胡子,膀大腰圆。
圆鼓鼓的肚子上,挂着一个虎头腰带——是武将的象征。
“你们身上的气息,不大对劲儿。”
这话一出口,所有的异人,都冲着我们瞪大了眼睛:“他们是……”
我心里一沉,一只手本能就要把七星龙泉抽出来,觉出来,水母皮下也一动,程狗也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了。
可杜蘅芷却落落大方的说道:“我们是新来的,所以,才沾染了外面的气息。”
犬都尉狐疑的盯着杜蘅芷,皱着眉头还要细闻,可一转脸,脸上就跟抽了羊角风似得,一阵抽搐,接着猛然开始打起了喷嚏:“阿秋!”
我眼尖,看见白藿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就给背过去了。
她动的手脚。
这犬都尉捧住了鼻子,喷嚏打了个没完,一张脸涨红,眼泪鼻涕横飞。
这下子,是什么都闻不到了,可他不甘心,注意到了异人们的视线,勉强捂住了鼻子,接着色厉内荏的问道:“新来的?从哪里新来的?”
杜蘅芷缓缓答道:“承蒙金郡王抬爱,是个叫麒麟山的地方,小地方,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听说过。”
麒麟山这名字很普通,每个县可能都有,所以也没什么漏洞。
那帮异人看杜蘅芷不慌不忙不卑不亢,不由自主就信了几分:“是有个麒麟山,我去过。”
“我也去过,那地方的山柿子不错。”
一群异人丢对望了一眼,瞅着犬都尉,显然在等犬都尉拿个主意。
“你们要是没听说过,可一去问问金郡王的那个朋友嘛。”杜蘅芷接着说道:“是个年轻男人——犬都尉要是金郡王的亲信,那肯定是认识的。”
犬都尉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就把身体给挺直了:“算你有些眼力——本都尉自然是郡王的亲信,看来你们懂得不少,那你们就其余另一边去找清河娃和那几个人,别偷懒!”
我们如蒙大赦,立刻跟着清水娃往里走。
“等会儿!”
脚步一凝,就听见犬都尉补上了一句:“来了琼星阁,勤洗澡——把身上那种怪味道去一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活人呢!”
我们几个连忙点了点头,转身就从异人堆里出去了。
到了人少的地方,程星河偷偷说道:“想不到你们俩配合的还挺好——诈骗姐妹花,出去搞搞传销不错。”
杜蘅芷和白藿香对望了一眼,只是隔着满脸的鳞片和毛,忍不住都笑了。
我也想跟着笑,不过脸上的毛粘的太紧,揪的脸疼,笑不出来。
不过多亏了这种化妆,混到了后面,清河娃就拉了我一下,意思是琼星阁已经到了。
转过了一个角,看清楚了面前的建筑物,我顿时也愣了一下。
面前是个巍峨的大门,檐角都是一片金色,好气派。
没错——我来过这里!
那扇大门上,是极其壮丽的北斗七星图案,其中的天璇星,缺了一个小角,我以前触摸过!
怎么缺的呢——对了,我的心口窒了一下,是一柄利器,对着我的头下来的,我躲开了,利器砍断了我身后的天璇星。
曾经有人,要在这里杀我!
真龙骨一阵剧痛。
那个人,是谁来着?越来越清楚了。
那个人的声音,倏然就回响在了耳边:“这个地方,不是凡人能拥有的,你不配——你要是死了,天下就太平了。”
杜蘅芷似乎隔着我的满脸毛也看出什么,轻轻拉了我一下。
我回过了神来,不过,我立刻就觉出来,这个门后面,还有其他的东西——有很强大的阵。
这个阵简直跟个金钟罩一样,散发出了一股子淡淡的金气。
这以后,这地方被其他人侵占了,还设下了阵,就是不想让人发现。
不过,这个阵,需要极为强大的力量才能维持。
能设出这种阵法的,得是什么来路?
可惜,这一次苏寻没跟过来。
也罢,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
只是到了这附近,清水娃的身体开始打颤,显然,想起来了那个霞妹妹的惨死,心有余悸。
附近的异人都在议论纷纷:“哎,你们说,清河娃他们找到了没有?”
“应该是快了——说也怪,清河娃是从哪里弄来了活人?”
“那谁知道,这一进来,图什么?该不会,是为了琼星阁里的异宝吧?”
“连琼星阁里的东西都敢贪图,还能活的了?”
“清河娃也是,这么想不开……好死哪儿如赖活着。”
我心说,你们当然不知道了,在这地方赖活着,也换不来一个好死。
清河娃似乎也努力打起了精神,引着我们往一个侧门进——侧门有几个异人,正在往里运送东西。
我们能混进去就好了。
靠近了一看,那些异人运送的,是某种液体,味道很怪,像是药草。
难不成,那个金郡王病了?
白藿香扫了一眼,青鸾羽毛下的眼睛,也露出了几分狐疑。
这些异人光顾着干活,也没理会我们,我们没吭声,继续往里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站住!”
这个声音——妈的,南山翁!
果然,一回头,南山翁出现在了我们身后,头发,不银线虫参差不齐,跟让狗给啃了一样。
看清楚了我们之后,南山翁别提多高兴了:“骗得过别人,你们骗不过老夫——快来人啊!清河娃带来的那就一个活人找到了!”
你的眼比马蜂屁股还尖。
而这个时候,刚才的犬都尉也来了,一听这话,立马看向了我们:“你说什么,他们是……”
南山翁邀功请赏就靠过去了:“没错——他们就是那几个人!”
所有异人一听,都看向了犬都尉。
杜蘅芷他们瞬间都紧张了起来,我心里却一乐,大声说道:“胡说八道——犬都尉刚鉴定完了,我们是金郡王新带来的,你的意识,是说犬都尉有眼无珠,连奸细也认不出来?”
这个帽子一扣,南山翁顿时就愣住了,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犬都尉。
刚才我就看出来了,犬都尉极重面子,当众看走眼,那对他来说,比死还难受。
果然,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南山翁:“你说本都尉看走眼——有证据吗?”
南山翁本来鹤发童颜,脸色红润,但这一下,瞬间比头上的银线虫还白!
“老夫,不,小老儿不敢……”
所有的一人都来看热闹:“南山翁要倒霉了。”
“活该……”
可南山翁没忍住:“他们真的……”
“放肆!”
犬都尉吼了一声,南山翁就是一声惨叫。
也没顾上看,趁着这个机会,我拉着他们,悄无声息的奔着那扇侧门进去了。
这一进去,正看见里面有个人出来了。
一看那个人的打扮,我顿时一愣。
我见过那种装束——蟒袍,紫金冠,在锦江府,鲛人的那个古墓里,那个景朝王爷,穿的就是这种衣服。
只是,他的脸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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