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曹操及其部属们已经全被集中完毕,他们的家眷以及自愿跟随的亲族加在一起,人数居然多达两千余人。
没有城防军配合的野战部队为此颇伤了一些脑筋,几番斟酌之下太史慈等人派出了15个骑兵中队进行护送,其他各部则分散驻扎在兖州各地,开始等待晋阳的下一步命令。
谢飞本已经做好了出发的准备,就在他打算动身的时候,曹操已经被俘的消息传到晋阳,谢飞便取消了前往鄄城的计划。
曹操的灭亡并没有让谢飞感受到他想象中的那种喜悦,与之相反,谢飞竟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以前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早日荡平各路诸侯,然而真的荡平了这些老朋友之后,他居然感到了一丝孤独,这一刻他才明白了什么叫拔剑茫然四顾。
静心园的人员名单已经送来了,为了纪念这个重要的时刻,甘琳特地安排谢飞亲自在名单上补上曹操等人的名字,而这份文件最终也将存入华夏军档案中心,为后人的研究提供证据,以避免那些春秋的出现。
看着文件上那一连串熟悉的名单,谢飞心中更是感慨,这些人原本应该在史书上留下赫赫威名,然而时移世易,随着一大批新的英雄冉冉升起,这些本该名垂青史的英雄们跌落尘埃,已经泯然众人矣。
“夫君,该补充一下了……”甘琳看出了谢飞内心的失落,于是轻轻提醒了一句。
谢飞轻轻地叹息一声,接过甘琳递过的钢笔,在上面写下了曹操的姓名和表字……
“夫君还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你看他写曹操名字的时候,真是有些不情愿。”麋璐看着谢飞写字时的那个表情,侧头对着蔡琰嘀咕起来。
“所谓自古之帝王,莫不得之于艰难,失之于安逸,得与守相比简单的多了,夫君所以有些失落,不过就是缘于此而已,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蔡琰很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她伸出纤纤细指指了指麋璐手里的文件夹,“如果不是这样,夫君就不会一大早就让你准备好了这个,他就是想知道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麋璐惊讶地看了一下蔡琰,心中对蔡琰暗暗有些酸意,看来蔡琰还是次自己了解谢飞,这时候谢飞已经写完了姓名,抬手要去了麋璐的文件。
要说晋阳现在的财政状况还算凑活,它已经在与农耕道路渐行渐远,终有一天会彻底背道而驰。
“夫君,称帝之事已经不能再拖,这几天将领们都有些胡思乱想,要是还继续拖下去,恐怕会平白弄出许多事情。”
蔡琰这几天一直留意着众人,身为情报总厅总指挥,她对众人的心态把握的相当到位。
随着曹操的灭亡,中原地区最后一股力量已被消灭,大汉十三州只剩下辽东地区的公孙康还没有平定,不过这个人烟稀少的地区已经够不成任何威胁。
曹操的灭亡让华夏军上下欣喜若狂,整个军团部全都笼罩在一片喜悦之中,只是这种喜悦中分明带着一种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诡异气氛。
如何能够在即将到来的论功行赏中获得最多,已经成了各方人马最为关心的问题,以前由于那些诸侯的存在,众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如今这个目标已经不复存在,各种形式的争夺开始成为大家伙儿的主要任务。
人啊,就是不能闲下来。
既然这样,就先不让你们闲下来,不是还有一个辽东吗,那就再把辽东收拾了再说,在这最后的时候,不怕你们不出力。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天下初定后谢飞发出的第一道命令,居然是将空军全部派往琅琊,大批的人员被抽掉出来,成立了还没有一条船的海军。同时调动的还有大批的后勤军、城防军、以及数十个劳动营,需要调动的总人数居然到了惊人的80万人规模。
这些人将在琅琊郡琴岛开始兴建一座全新的城市,这座没有城墙的新城占地极广,将要兴建蒸汽机制造厂、炼钢厂、军械制造厂等等大量的工厂。
同时,一条连同滏口矿区和琴岛的铁路也开始纳入计划,谢飞再一次接受了赵真的建议,铁路将采取边修边勘探的方式进行。反正这年头根本不具备勘探的能力,索性还用这种笨方法,这种看似弱智的笨方法反而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与之对应的,是金行的这些年所积累的金币,这一次居然一股脑儿就被掏空了一大半,这些钱财全都被投放在了琴岛。
在这个计划的起草阶段,晋阳的高层们一连讨论了好几天,沮授、郭嘉等人提出了强烈的反对,他们觉得建设一个新城没有问题,但如此急功冒进的投入是在是风险太大了。
尤其是郭嘉,看着被砍掉大半的预算,他的心简直就像滴血一般,然而在小郡主、蔡琰、独孤雁、赵飞、麋竺、甄尧等人的一致支持下,这个计划没有任何意外的得以通过。
“公与不必这么垂头丧气,这些钱迟早必须花出去,放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不如烂铁有用。”看着沮授一脸沮丧的样子,谢飞禁不住坏笑起来,“钱么,只有动起来才算钱,我把它们都花了也是给你减轻负担,要不你还要犯愁这些废铜烂铁放在哪儿合适。”
“子云,干什么事都要量力而行对不对?你总要留些钱以备不时之需,咱们花钱怎么也要讲究一个量入为出,你看看经过这么一次折腾,治内哪里还有钱财?我本来还指望用这些钱去开几个矿山、建几个工厂,现在一下全没了。”
沮授在那里愤愤不平,麋竺却踱着方步来到沮授身旁,他很是幸灾乐祸地拍了拍沮授的肩膀:“老沮啊,你是治内主事,只管想着花钱就行,挣钱的也事跟你没啥关系,这建厂开矿的你管它干嘛?”
“你说的简单,我不挣钱哪来的钱花?”
沮授顿时恼怒起来,他起身对着麋竺就想发火,可是麋竺却伸手将沮授按了回去:“老沮你别生气,我是给你说真的啊,你别整天想着怎么挣钱,你要多想想怎么让那些商人挣钱,只要他们挣钱了,你的赋金也就上来了,到时候还怕没有钱花?”
沮授被麋竺说得哑口无言,他虽然心中恼怒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只好气恼地转头不再去看麋竺,正好看见谢飞看着自己,他一下找到了宣泄的渠道:
“就算是这样吧!但是日后要是总是这么用钱,我怎么能攒下钱?要是攒不下钱?治内需要花钱的时候怎么办?”
“公与我教你一个办法,等日后需要花钱的,你就找人去借。”
“借?找谁借?”
“我哪知道去找谁借?”
沮授一听大为恼火,他觉得谢飞这是有意在消遣自己,当下也不再去搭理众人,甩开座位怒气冲冲地走了。
“你看你还真的生气了,哈哈哈!”麋竺指着沮授的背影大笑起来,沮授的模样让他开心无比,“还是子云厉害,几句玩笑话就让公与气成了这样。”
“我没开玩笑,我就是想让他去借钱。”
麋竺的笑容凝固了,谢飞看向他的那种眼神让他心中一紧:“子云,我这里钱也不富裕……”
“没找你借。”
“这就好这就好……”麋竺顿时放下心来,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笑容,“真夫人得钱最多了,找她借最合适。”
“不找她借,现在我也不知道借谁的钱。”
“嗯?”麋竺有些糊涂了,你连找谁借都不知道,那你还去借个什么钱啊。
“以后等时机成熟,你就多多印一些借据,也不用去记名,谁拿钱来你就卖给谁,谁拿来借据你就换给钱……”
当夜幕即将降临的时候,谢飞和夫人们一同返回府邸,独孤雁有意和谢飞并排走着,看看身后那几个有说有笑的姐妹们,独孤雁忽然侧首对着谢飞嫣然一笑:
“夫君,等琴岛的海军舰队建成了,夫君可不可以让我出任海军司令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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