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武摇头，说打牛丸不擅长，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也想去砵兰街长长见识，开开眼。旁边张康敏脸上带着鄙视，说男人都是垃圾……

    张永强说既然这样，你们几个去吧，我就不去了。

    曹昆看向陈传武说，传武和小敏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打完牛丸，让你们年轻人出去撒撒野。

    说着拿出一张visa卡给陈传武，这里面是二十万，不花完不准回来。

    陈传武还想反对，已经被张康敏拉走，并在陈传武耳边说，砵兰街的妹子我认识好多，你真想开眼，我给你介绍，还能打折，你跟他们去夜总会，这二十万可能一晚上就没了。

    陈传武有种预感，这几个老家伙不是去夜总会，肯定有其他事，曹昆是想把自己暂时撇开。

    他取得了曹昆的信任，但这份信任程度还不够高。

    望着被张康敏拉走的陈传武，精壮的潮汕汉子阿政脸上带着羡慕。

    陈传武离开之后，曹昆点上一根骆驼香烟，用力抽了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道："如玉死了。”

    此言一出，鸡哥差点从马扎上摔下来，脸色苍白，阿政连忙扶住他。

    张永强和大头刘对望一眼，随后目光看向曹昆，他们知道曹昆话没有说完。

    曹昆道："二十年前如玉来到这里，多谢哥几个照顾，她死了，同时也解脱了，和我弟弟合葬在一起。”

    听到这里，鸡哥更加颓废，眼睛红红的。

    "鸡哥，这就是缘分了。”

    "你和小玉没缘分，我早就说过的。”

    "看开一些吧。”

    张永强和大头刘都出言安慰鸡哥。

    鸡哥端起白酒一饮而尽，"如玉是怎么死的？”

    曹昆将情况大概说出来，几个人听完之后，无不感慨，"或许这就是命吧，如玉也报了仇，走的肯定很安详了。”

    鸡哥忽然呼呼哭了起来。

    曹昆过去将他抱住，"鸡哥，对不起，我曾经说过，只要小玉愿意，我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很喜欢，很照顾她。”

    鸡哥哭的更伤心了，眼泪鼻涕一大把。

    拳头强倒满一杯酒，"都是江湖儿女，一来到江湖，就从未离开过，不是江湖老了，是我们老了，敬小玉一杯。”

    几个人都倒满杯，随后同饮一杯酒。

    随后曹昆轻轻吹起口哨，是一曲萧瑟的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

    一段唱罢，拳头强紧随其后，紧接着是大头刘，到了副歌部分少了一人，那就是林如玉。

    鸡哥哭着演唱，"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几个入土半截的老江湖，在深水埗的老街头纵情高歌，一些加班很晚，终于回公屋的青年看见这一幕，顿时精神振奋。

    歌曲完毕，曹昆道："这次过来，我准备在香港开展新业务。”

    几个人扭头看着他，等待下文。

    曹昆道："并购一家娱乐公司，包装明星！”

    鸡哥刚刚止住眼泪，再次哭起来，"小玉十年前就想这么做了。”

    曹昆也有苦衷，他不是一个人，背后还有李先生，如果不经过人家同意，他根本不敢这样。

    大头刘道："我们有的是钱，就是没有洗钱的门路，娱乐公司好，投资电影，没有比这玩意洗钱更方便的。”

    鸡哥道："可以培养小敏，包装成新一代玉女掌门人。”

    "什么玉女掌门人，都过时了，要我说，先送小敏去国外那个什么伯力学校？”

    "伯克利。”曹昆说。

    大头刘点头，"对，就是伯克利，去那里读书，然后以华裔身份回归香港，到时候找最牛逼的音乐人打造唱片，投资电影，先从网剧开始，我认识一个写网络小说的，叫龙门己，那种狗屎爽文他最擅长，就让他来当编剧，还便宜。”

    鸡哥道："你说的什么人根本没听过，我们差钱吗？找编剧怎么能找便宜的呢？要用就用最贵的，直接用现金砸死他……”

    曹昆看向拳头强，"四哥，你觉得？”

    拳头强抽着香烟，"小敏大了，不是小孩子了，她还不知道我们的事。”

    大头刘道："要我说，跟小敏摊牌得了。”

    拳头强摇摇头，"小敏是好孩子，是我耽搁了她，如果可以，我愿意送她去国外念书，想不想当明星，需要她自己来决定。”

    曹昆道："小敏的事就是我的事，去国外不如回大陆，随着一场病毒疫情，国外的意识形态，缺陷一览无余，所谓人道主义是从他们那里过来的，最后也在哪里终结。让他去国内顶级大学读书，我负责安排，下一年让她参加高考，走艺术招生，三百分就能上一流大学，保证办的稳稳当当。”

    拳头强很激动，"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随后端起酒杯跟曹昆痛饮。

    "喂，说去砵兰街开眼，是真的去，还是开玩笑？要不要我打电话定包间啊？”大头刘说。

    鸡哥道："必须去，我知道有一家来了几个东京妹子，那玩意可紧了，据说跟橡皮筋一个样，必须得去松一松。”

    曹昆道："好，咱们几个老东西去重走青春。”

    ……

    陈传武跟随张康敏来到一处三十层的老住宅楼楼下，张康敏很兴奋，这是她第一次带男人回家，当然，她对陈传武只是好奇和稀奇，也觉得对方很帅，但男女方面的事，还没想过，毕竟上一段恋情才刚刚结束不到一周。

    一路上她跟陈传武说着香港好玩、好吃、好喝的地方，并且承诺明天带陈传武好好玩一天，但必须帮忙打一百斤牛丸……

    陈传武苦笑，说看来自己没得选。

    两人坐电梯上楼，电梯空间不小，但很老旧，略微有些晃动，电梯开了之后，陈传武发现这格局和国内不太一样，这是一条走廊，一个个房门，好像学生宿舍，路过其中一家，窗户半开，里面传来一个女人啊啊的叫声，在安静的夜晚，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