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玉与曹昆有很深的关系，两人很早之前就认识，江无尘坚信皮继山的死表面是林如玉做的，但背地里一定有曹昆的授意。

    为了救苏觅，陈传武不得不出来抓住林如玉，他心中怀有一丝侥幸，带着口罩，加上天黑，后者可能不会认出他。

    这种侥幸此刻被戳破了。

    林如玉认出了陈传武身份，就算被抓，她也有能力将这个消息传给曹昆，曹昆在齐北势力根深蒂固，谁知道他在市局有没有隐藏的关系，所以就算林如玉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警察，也不保险。

    陈传武经营到这一块，已经没有退路，他即将揭开曹昆犯罪集团的一角，不能毁在这里。

    就在陈传武愣神的功夫，林如玉邪魅一笑，膝盖猛地一提，捣在陈传武裆部，陈传武有所察觉，提前避开关键部位，这一下虽然未能捣正，但也让陈传武疼的龇牙咧嘴。

    林如玉双臂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将陈传武从身上推开，附身如同黑夜中的狐狸在雪地上疾驰而逃。

    苏觅叫了一声站住，随后冲到陈传武身边，"没事吧？”然后拿起格洛克手枪射击。

    此处到处都是墓碑，林如玉猫着腰，四肢穿梭在碑林之中奔跑，子弹打光也没击中她，反而让她跑了。

    陈传武从地上起来，"必须追上她，她认出了我，回头把这件事告诉曹昆，一切都前功尽弃。”

    苏觅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边追赶一边埋怨，"不是不让你出来吗？”随后又道："哎，都怪我，太大意了。”

    两人在后面狂追，林如玉在前面奔跑，她已经意识到后面的人打光子弹，不再惧怕枪支，瘦弱的身板爆发出了强悍的耐力，在雪地中奔跑速度，并不比两个年轻人差。

    苏觅的体能向来很好，以前在警校时经常跑五公里，陈传武为了追上林如玉爆发小宇宙，双方的距离在一点点的缩短。

    从公墓出来，前面是田野，地里种的是小麦，上面已经盖了厚厚一层白雪，瑞雪兆丰年，这场雪保护了小麦不受冻，融化后又能滋润小麦生长，来年收成必好。

    穿过这片田野，前面是一条沟渠，水面不深，已经结冰，林如玉轻盈的身躯踩踏在冰面上，几个跳跃，到了对岸，手脚并用上了大公路，回头看，陈传武已经到了沟渠，一个跨步跳跃，足有七米，直接跳过沟渠，窜了上来。

    "好身手！”林如玉赞誉了一句，转头继续跑。

    这里是一条弯度很大的公路，迎面一辆满载章丘大葱的高栏货车拐弯而来，昏黄的车灯照耀，刺的人眼睛睁不开。

    林如玉正好横穿公路，货车司机连夜开车昏昏欲睡，等看见林如玉时，距离已经到了三十米，刹车是不可能了，司机惊慌的打方向。

    如果他不打方向，正常行驶，林如玉拼个速度，能擦身而过，但司机打方向，雪地湿滑，车辆失控，几乎是追着林如玉撞去。

    林如玉也慌了，再次提速，但为时已晚，除非是变成一道光。

    货车将林如玉撞飞出去，车辆依旧没有停下，司机恨不能把刹车踩断，但依旧没用，宽大的车轮从林如玉胸膛碾压过去，车辆冲击的势头稍微减弱，最后撞击在路边的栏杆上，将栏杆撞断，车头几乎掉进沟渠才停下。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陈传武震惊，他飞快的跑到林如玉身边查看，后者倒在车底，身体胸膛位置被压平，脸上却带着微笑，嘴唇抖动，似乎在说话。

    陈传武趴过去倾听。

    "合……葬……”话没说完，林如玉便死了。

    陈传武也不起确定她说的是不是这两个字。

    苏觅气喘吁吁的跑来，"我的天……你，你，你快走，你不能留在这里，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你无关。”

    年轻的小司机懵逼了，还没从驾驶舱出来，陈传武悄悄离开，消失在黑夜中。

    这时候苏觅手机响了，刑警队同事的电话，他们去了皮继山的别墅，发现了两具尸体，女的是李珊，男的头颅被割了。

    苏觅说我知道在哪，凶手也知道，你们来南何集公墓……

    挂了手机，苏觅敲敲驾驶舱门，"下来。”

    小司机哆哆嗦嗦的下车，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流，"我完了，我完了……”

    苏觅拿出警官证，"别害怕，这或许是一场意外。”

    半个多小时后，刑警、交警等等相关部门工作人员来到现场，市局分管刑侦的副局长也过来了。

    苏觅将情况说明，她晚上执行一起调查任务，开了出租车出来，准备收工时碰见了林如玉。

    本着做好事的原则送她回家，在车上发现了林如玉的身份，于是跟踪她来到公墓，看见她从拉杆箱拿出了皮继山的人头，知道她杀了人。

    苏觅离开联系刑警队，然后掏枪和林如玉搏杀，后者手中也有枪，在搏斗中苏觅占据上风，后者逃跑，苏觅追赶，结果刚刚上公路，身后一辆拉大葱的车过来把人撞死了。

    交警部门做了调查，司机没有喝酒，相关证件包括运输证齐全，车辆没有超载，也没有超速。

    失控的原因在于地面积雪成冰，道路湿滑，而死者明知身后有车，横穿过去，可能会造成生命的危险，却依旧穿行，这起交通事故中，要负主要责任，司机负次要责任。

    小司机表示车辆有保险，按照法律法规走，该赔偿多少钱赔偿多少……

    皮继山的人头被找到，已经被火烧的黑乎乎的，好像裹沥青剃猪毛的猪头。

    副局长询问苏觅，你真的是一个人？

    苏觅说如果是两个人，林如玉就跑不了。

    副局长说以后出任务不能单独一个人，必须两个人，万一死的人不是林如玉是你，损失得多大呀？

    苏觅点头，说感谢领导关心。

    ……

    今晚曹昆注定要失眠，他先是接到了皮继山死亡的消息，结果高兴没多久，又接到了林如玉出意外被压死的消息。

    可惜啊，太可惜了。

    曹昆从卧室来到客厅，拿了一瓶红酒，两个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