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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预言

书名:光寒九州录作者:最上之域加入书签投推荐票错误/举报

    李文忠摇摇头:“皇上执政以来,百姓安居乐业,大明一日强于一日,国力之盛,早已远超前宋,直追盛唐,那个人不会无礼取闹!”



    老皇帝轻声道:“你可知道一件事,在北方,有一个叫瓦剌的国家,他们新册封了一个十岁的太子,而这个太子是个神预言家,从五岁开始,他就能预言未来所发生的一切,而且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一件失误!”



    李文忠却是不信:“皇上,子不语怪力乱神,瓦剌一定是想要统治北元,所以才故意演戏,这种小把戏,不算新鲜。”



    老皇帝长吁了一口气:“可是他预言了我们大明朝的事,也都对了,尤其是他预言朕会以谋反罪除掉胡惟庸,但是这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居然能算掉朕根本没有杀掉胡惟庸,所谓朕杀胡惟庸只是朕演的一场戏!”



    李文忠呆了半晌:“皇上,胡惟庸没死?”



    老皇帝点点头:“朕今天对你推心置腹,胡惟庸得确没死,朕对他另有安排。”



    李文忠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臣替胡惟庸谢皇上隆恩!”



    老皇帝微微摇头:“朕杀光了所以与胡惟庸相关的人,胡惟庸未必会杀我!”



    李文忠黯然道:“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皇帝都目光看向遥远的北方:“我收到绝秘的信息,瓦剌的太子预言金陵城的皇帝传不到第三代,朕过世后,大明会灭亡,而蒙古人会重新统治汉人。”



    李文忠叹道:“臣以为,所谓的预言全是借口,他们借用这种手段,就是想收拢蒙古部族,再次南侵。



    不过,洪武五年,北元虽胜了我军,他们自身也伤亡惨重,而洪武六年,我军又大破之,现在北方诸番大部分已称臣,我朝占据着大部分战略要冲,北元要南侵,不过是痴心妄想!”



    老皇帝长长吁了一口气:“他还说朕会杀李善长、杀蓝玉、杀傅有德,还说太子会早逝,而皇位会落到棣儿身上。”



    李文忠目瞪口呆:“这根本就是妄语,是在胡说八道,妄图离间我大明君臣之情,离间太子与燕王的兄弟之情,燕王镇守北平,北元不敢稍动,他们这是想要错刀杀人。”



    老皇帝却依然忧心忡忡:“如果这个阴谋如此简单,这个人就根本不足为忌了,朕是大明的天子,谁要杀谁,不杀谁,由不得他人决定。



    朕不能因为他说要杀谁,就不杀谁,也不能因为他说不杀谁,就让谁逍遥法外。



    他所提之人全是大明的肱股之臣,我生怕他已经掌握了这些人的足以死罪的证据,而他以此威胁这些人的话,只恐大明的朝廷要被他网罗一半了。



    还有,虽然老四表面上很听话,可是他对于皇位并非没有想法,如果他听到这条消息以后,来一出兄弟阋墙的话,那大明真的危矣!”



    李文忠沉吟了一会,回道:“皇上,得确有这种危机,可是正如皇上所说,皇上才是大明的天子,不论这些小人胡诌什么,都不会影响皇上的治国方略。”



    老皇帝又叹了一口气:“文忠,唐明皇开元盛世之时,大唐国力如日中天,天下诸国皆来朝拜,可渔阳鼙鼓一动,大唐转眼就土崩瓦解,皇帝却连自己的妃子都保不住,朕也害怕大明会有这么一天。”



    李文忠连忙奏道:“皇上,唐明皇年轻时励精图治,后来却沉迷酒色,而皇上却是始终如一,可保大明江山万年。”



    老皇帝哼道:“所以朕要把一切不安定的因素消灭在萌芽状态,朕不想一觉醒来,自己的头会挂在聚宝门上,你可知权力是这世界最神奇的东西,一旦上了瘾,就很快会疯狂。



    那个人得确不热衷于权利,可是会有人借着他的名义要权利,你同情这些人,更让他们肆无忌惮,朕可以不去动他,但他的党羽必须剪除,朕绝容许朝中还有人为他们说话!”



    李文忠磕首道:“陛下......”



    老皇帝却不允许他继续说下去:“你自己选好了,如果你还要继续替他们说话,那就做他们的党羽吧,下一次段凡尘再来你家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子再跟来了!”



    李文忠又磕了一个头:“微臣明白了!”



    老皇帝看着伏在地上的李文忠,突然略略有些不忍:“忠儿,自洪武五年,到今日已过十年,你还没有喊过我一声舅舅,是你心里一直对我心存怨怼吗?”



    李文忠大声道:“陛下是天子,天家没有舅甥,只有君臣!”



    老皇帝的目光渐渐寒冷:“好吧,你一意孤行,朕也无可奈何,你既已选择与他们同命,那就同命去吧,到了地下,见到姐姐时,别说是朕心狠!”



    李文忠轻声道:“臣遵旨,吾皇万岁万万岁!”



    老皇帝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慢慢离去,离去前,不经意地向院子里的某个角落轻轻看了一眼,他长长的脸上,全是残酷地冰冷。



    老皇帝离去后才过了一柱香,一驾青布小马车从曹国公府缓缓驰出,驾车的人身着一件粗布长衫,头戴一个竹笠,而用青布围着的简陋车厢内却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英武老者。



    驾车人小声道:“公爷,皇上刚离去,锦衣卫的人必有眼线在附近,这时候离去,会不会容易被人发现?”



    老者摇了摇头:“皇上刚才早就发现我了,他最后的话既是说给曹国公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驾车人道:“那可怎么办?难道皇上连你也想对付?”



    老者道叹了口气,半天不语,终于道:“算了,我已经近过半百,年轻的时候只顾拼命打仗,早惹下了一身的毛病,就算皇上不杀我,我也活不了几年了。



    老常死了,永忠死了、邓愈死了、文忠也要走了,老兄弟们一个一个都离开了,我一个人孤零零得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早点随他们而去。



    云海,今天回去以后,你把夫人的灵牌从地下密室里取出来,放到我的卧室去,我要跟老太婆好好说说话。”



    驾车人大骇:“公爷,我只怕隔墙有耳!”



    老者摇了摇头:“算了,我一生小心,可是结果如何?



    谢氏虽非我原配,但当年她不顾父亲反对,嫁给了我,结婚之后,贤淑无双,替我生下那么多子女,只因送了他们一点银两,就被皇上杖杀,而我竟不敢分辩一句,就算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有何意义。”



    驾车人劝道:“伴君如伴虎,公爷还是再忍忍吧。”



    老者呵呵一笑:“忍到头了,不忍了,我这一生就这样结束的话,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驾车人神色黯然,终于轻轻说了一句:“是,公爷如果走了,我当追随公爷。”



    老者却是不允:“云海,我知道你是重义,但是你还有重任在肩,我把十七交予你,你一定要好好抚养他长大。”



    驾车人的眉头紧皱:“公爷,我一直不明白,十七究竟是什么人,需要你如此重视,你当年带回来的那些孤儿,全都跟着姓了徐,只是让十七收作了我的义子,还跟着我姓张?”



    老者脸色郑重:“云海,我交待你做的事,你只管做下去就是了,十七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保护好他,纵然舍了你的性命,也不能少了他一根头发,明白了吗?”



    驾车人连忙道:“放心吧,公爷,只教我还有一口气在,绝不会让十七受任何人欺负的。”



    老者略略松了一口气:“也许有一天,你会知道他是谁,也许一直到死,你都不会知道他是谁,可是你要相信,这件事,也许会是你这辈子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驾车人拱手道:“公爷,你对我有大恩,云海绝不敢忘!”



    老者又道:“在地下密室,夫人的灵牌旁边,有一个小盒子,那里面有一块小牌子,上面有一个七字,等到十七满二十岁的时候,你再交给他,这是他身份的唯一线索。”



    驾车人答应一声以后,老者开始静静地不再说话,驾车人也不敢再烦扰他。



    天空突然下起雨来,可是小雨也浇不息金陵城的热情,天空的烟火反而比下雨时越发的怒放,夜空一明一灭,让驾车者的心也跟着明灭起来。



    马蹄敲击着青石板铺平的地面,发出节律的嗒嗒声,前方,一个巨大的建筑群已然在望,建筑群正面挂着两个巨大的红色灯笼,灯笼上魏国公府四个大字被映射的无比闪亮。



    ......



    三年以后......



    两个巨大的红色灯笼已经被两个巨大的白色灯笼所取代,惨白的灯光映照着被白布笼罩着的徐府字样,让这个巨大的建筑物无端的蒙上了一股悲凉的气息。



    一个更夫挑着一幅小小的担子从长街一端慢慢走来,担子的前挂着是一个红色的灯笼,灯笼后面的是一把小小的漏壶和一个铜锣,而担子的另一头,却是一个小小的火炉,火炉里的炭火还在微微燃烧着,火炉上有一个小水壶,水壶口还在微微的冒着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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